“阿昭,,果然俗話說的沒錯,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還別說,,你還真別說——你穿上這身望湘居縫制的云錦長衫,從背后看上去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韓長生嘖嘖有聲的圍著謝昭轉了一圈又一圈,,十分稀奇的打量著她,,最后在謝昭冷笑的白眼下不怕死的補充了一句道:
“若是阿昭你不說話,單從背影看居然出人意料的極具女人味,,這太神奇了,!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阿昭你身量比較修長,,所以換上這套唬人的行頭,從后面瞧起來才格外的盤正條順,?!?p> 謝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然后十分困惑的由衷問道:
“韓長生,,我就是單純有一點好奇,,你是怎么平平安安長到這么大還沒被人打死的?”
韓長生一聽這話,,當即昂著腦袋,,一臉驕傲自得,好不神奇的模樣,。
“那自然是因為少爺我生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除了那些喪盡天良,、欺壓良善的惡霸,,誰會忍心打本少爺?”
“喪盡天良”,、“欺壓良善”的惡霸謝昭聞言皮笑肉不笑的哼笑了一聲,,被他這股沒臉沒皮的言論氣得發(fā)笑。
她搖頭道:“在‘不要臉’這方面,,韓長生你果然始終立于凡人無法企及的不敗之地,,就連我也都只能仰望于你?!?p> 韓長生昂起下巴,。
“你知道就好,望君低調,?!?p> 于安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忍笑忍得俏臉微紅,。
此時她也換上一套提督府前兩日送來的望湘居定制的新衣,,淺藕色的秋裳配著秋日黃色的披帛,這一身穿在她身上顯得尤為溫柔可人,。
她溫婉的笑著,,道:“長生,,阿昭其實很美的,若是我們日后尋到逍遙醫(yī)仙醫(yī)好了她臉上的病癥,,阿昭必然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韓長生捏著下巴上下打量了謝昭半響,,最后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后......反駁了她。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常言道‘美人在骨不在皮’!
阿昭的骨子里分明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江湖混不吝,、小流氓子,!你若是讓她扮作絕世佳人或是大家閨秀,那才是為難她呢,!”
謝昭冷哼一聲,,笑得漫不經心,然后揚起下巴曼聲道:
“你若說起這個來,,那我可就有的說了,!老子想當年,那可是整座昭歌城中人人稱頌,、最為端莊的閨秀,!你懂個屁?”
韓長生一本正經的伸出三根指頭,,還欠不楞噔的每說一句、就掰下去一根,。
“——第一,,大家閨秀絕不會自稱為‘老子’;第二,,大家閨秀絕對不會說‘屁’這么粗魯?shù)霓o藻,!第三,大家閨秀絕對不會如你這般厚臉皮和自戀的,!
總結就是......阿昭的嘴,,騙人的鬼,簡直沒有一句能信的,?!?p> 謝昭冷嗤一聲,翻了個白眼,,她鄙夷道:“......你真是少見多怪,,瞧瞧你那沒有見識的模樣,!你怎么知道昭歌城里的大家閨秀在人后都是什么模樣?”
正在這時,,凌或忽然在門外敲了敲門,,打斷了他們幼稚的爭辯。
“都好了嗎,?”
韓長生搶先一步揚聲道:“她們早就換好了,,我都進來聊上好一陣子了,凌或你快進來啊,?!?p> 凌或這才輕輕推開門,他看到謝昭的扮相先是一愣,,旋即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
韓長生咋舌問道:“凌或你快來看,阿昭像不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凌或笑了笑,,溫聲對謝昭,道:“你這樣穿,,很好看,。”
他說完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謝昭放在桌子上的“長棍”上,,他遲疑了一瞬,,又道:
“謝昭,你這個......就不必拿了吧,?長公主府上人多口雜,,今日與客的高手如云,不要被人認......偷走了,?!?p> 謝昭笑了:“我不會帶進去的,不過放在九門提督府里也未必周全,,屆時我便在下車前放在馬車里就好了,。”
——李肅河并不完全可信,,他其實也并不完全信任他們,。
若是他疑心病犯了,哪根筋沒有搭對,,趁他們不在客院著人搜他們的房間看看是否有什么可疑之物,,那也是尚未可知。
韓長生先是疑惑的看了看凌或,,然后又疑惑的看了看謝昭,,不解道:
“不是......長公主府上今日的客人那可都是昭歌城里有頭有臉,、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再不濟也是江湖中近日客居在昭歌的好手,,誰會偷阿昭那根不倫不類的‘打狗棍’?。磕銈兪遣皇亲宰鞫?.....那個多慮了???”
他本想說“自作多情”,但是話頭臨到嘴邊想到謝昭雖然境界不高,、拳頭卻格外的硬,,于是緊急又改了口。
......還不敢放在房間里,,要帶到馬車上,?
韓長生遲疑的將目光放在那根五尺長、長滿了銹漬和黑黢黢泥土的長棍......他還是怎么看怎么覺得寒酸,。
韓長生想了又想,,又格外認真的端詳了一番,但還是不覺得這玩意兒能跟“價值”這兩個字有什么相干,,除非是......“紀念價值”,?
他試探著問:“該不會......你那棍子跟凌或的‘韶光無雙锏’一樣,是什么家中長輩的遺物吧,?所以格外有意義,?”
謝昭“唔”了一聲,半真半假的敷衍道:“算,、算是吧......”
好像這么說也沒什么毛?。?p> 韓長生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然后點了點頭,。
“怪不得呢,你平時那么寶貝,,都不讓人碰,原來是先人的遺物???”
謝昭似笑非笑的搖頭。
其實也不全是,,不讓他碰,,主要是因為韓長生拿不起來,不想引人生疑而已,。
韓長生怔怔看著凌或的著裝,,咦了一聲又問道:“凌或,,你怎么不去換新衣啊,?我記得前兩日李家不是給咱們每人都準備了很多嗎,?”
凌或一怔,下一刻輕輕搖了搖頭,,他淡笑道:
“我就不了,,我是江湖落魄之人,穿成世家公子的模樣,,自己看著便覺得十足怪異,,還是這樣做我自己便很好?!?p> 韓長生十分糾結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欲言又止——
“......兄弟,你這樣,,我走在你身邊會很尷尬,,活像一只花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