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威脅
看著漫天飄散的紙屑碎片,,華氏和眾人皆是一驚。
“二弟呀,,你這是做什么,?”
華氏不滿的質(zhì)問道。
曲云初對陸文謙這番舉動也甚為不解,,呆愣愣的漠視他片刻,,大抵猜到他怕是已然反悔,不肯就此善罷甘休,。
畢竟,,原身帶給他的恥辱也并非一件兩件。
可殺人不過頭點地,,害他之人并非原身,,這一點他該十分清楚,總不至于也要別有用心的叫囂著拿她去見官,。
“陸二爺,。”
曲云初扶著棺槨,,沉聲說道:
“你我夫妻一場,,雖無恩義,卻也并無多大仇怨,你昏睡時府上想要強行拿我替你出氣我尚能勉強當(dāng)作情有可原,,可如今你已蘇醒莫非也想睚眥必報,,污我清白?”
“污你清白,?”
陸文謙不屑的冷哼了聲,,眼里藏了怒意,與她近身相對著,,似笑非笑:
“沈知意,,你那清白還需我去玷污?”
雖是壓低了聲音,,卻字字冰涼透頂,,充滿嘲諷。
曲云初心里倍感窩火,,暗暗握了握手指,,可這個時候?qū)嵲诓灰伺c他發(fā)生爭吵。
再加之方才為他渡炁排毒耗費了不少體力,,她也著實沒精力再與他做口舌之爭,。
平心靜氣的吸了口氣,她溫吞吞的笑了笑:“所以,,陸二爺想要怎樣,?”
陸珺莞最是不愿夫婦二人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再鬧得不可開交,也趕忙出來勸道:
“二哥哥,,春華,、秋怡兩個丫頭被打得皮開肉綻并沒招認是二嫂指使下毒,二嫂平日里又從未到過你的院子,,既然你不肯容她不如就給了她那紙休書吧,。”
“三娘說的什么胡話,?!?p> 陸文謙劍眉微蹙,臉色陡然一轉(zhuǎn),。
先是瞥了眼華氏,,之后緊盯著曲云初不停嗔笑:
“你二嫂是我明媒正娶過門的妻子,如今又救了我性命,,我疼惜她還來不及,,又怎舍得狠心再休棄她?!?p> 說著,冰涼的眸子里忽的現(xiàn)出一絲陰邪:“這天寒地凍的,娘子還是早些回屋歇著吧,?!?p> 曲云初見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nèi)绱送蝗唬Z氣也是陰陽怪氣的,,自是看得出他在作戲,,低聲威脅道:
“陸文謙,你就不怕我繼續(xù)留在這府上哪天果真為你織上一頂翠綠翠綠的帽子,?”
“你,、不、敢,?!?p> 陸文謙語聲邪魅的在她耳邊輕吐幾字:“除非、你不想活,?!?p> 字字?jǐn)S地有聲。
話落,,便從仆人手里接了塊帕子擦了擦唇角,,又吩咐吉甄取來先前的輪椅。
仆人們小心翼翼的剛將他從棺槨中攙扶下來,,他就自顧自的坐上輪椅強行推了出去,。
吉甄還沒來得及追上輪椅,便聽“咚”的一聲悶響,,陸文謙連人帶輪椅直接埋進了門前的雪地里,。
“二爺?!?p> “文謙,。”
華氏和吉甄一行人嚇得面色鐵青,,領(lǐng)著一大群奴仆驚慌失措的正要上前攙扶,,卻被陸文謙一語喝住:
“起開,,離了你們,,在這陸家我還不能活了?”
曲云初就這般靜靜的凝視著陸文謙自己個兒從雪堆里重新爬起身來,,又氣鼓鼓的從輪椅中扯出卡進去的一截壽衫,,推著輪椅一步三頓的繼續(xù)前行。
二三十名奴仆一個個誠惶誠恐,,手忙腳亂的趕在前面用手去刨開甬道上沉積的積雪,。
“咳,,這是何苦?!?p> 曲云初默默的搖了搖頭,。
都廢成這樣了還如此逞強。
她記得陸文謙是在兩月前突然癱瘓,,府上的醫(yī)師查不出病因,,便推說是急火攻心導(dǎo)致心梗引發(fā)的下肢癱瘓。
所有人都以為是原身將他氣出的這場大病,,曲云初卻清楚他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中了落回之毒,。
“春華、秋怡與原身并無交情,,她們?yōu)楹尾恢刚J原身而是選擇閉口不言,?”
曲云初有些不解。
她可不信這兩個丫頭是心存善意不愿攀誣好人,。
正狐疑著,,陸珺莞忽然過來挽住她胳膊寬慰道:“二嫂,我陪你回去先沐浴換身衣裳,,二哥哥方才說出那番話便是心里有你的,,你也不必再想著出府去了?!?p> 說這話時,,還刻意看了眼華氏。
華氏本想著就此除掉老二兩口子,,不曾想沈家這丫頭果真將人給救活了,,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唯恐禍水引到自家頭上,,她趕忙附和道:“晚些時候還得前去拜見母親,,這邊有我操持著,三娘,,你帶你二嫂先回屋吧,。”
曲云初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隨意瞥了眼外面屋檐上厚厚的積雪,。
如今大雪封山,不宜趕路,,陸文謙又正在氣頭上,,想要出府還得從長計議。
橫豎要從一個半身不遂的家伙手里討要一紙休書也不是什么難事,,她便安下心來跟著陸珺莞出了靈堂,。
陸家雖是商賈人家,,卻因陸柏笙得到先皇器重,獲封一品光祿大夫,,成為世襲罔替的皇商,,不僅執(zhí)掌著大月國最大的織造局,還壟斷了北地人參等貴重藥材市場,,家業(yè)頗豐,祖宅足足占據(jù)了檀州首府煙陽城的兩條街道,。
原身所住的霞丹院離著外院距離甚遠,。
趁著回去的路上,曲云初一直在想著些問題,。
陸珺莞心里雖然也充滿了疑惑,,卻并未多問。
等到了霞丹院里,,只吩咐人備了熱水和換洗的衣裳,,叫人伺候曲云初沐浴更衣。
待得從浴房出來,,曲云初披上女仆遞來的白色大氅,,坐在妝臺前細細打量著銅鏡中煥然一新的自己。
膚白如雪,,細膩如瓷,,雙眸弧度優(yōu)美至極,襯著精致的鼻梁和小巧的嘴唇,,整個人美得宛如深夜綻開的曇花一般,,叫人沉醉。
就是,,經(jīng)過這一夜的疲乏,,這張臉看上去平添了一種脆弱的美感。
她還在欣賞著這副新?lián)Q的面孔,,突然門外有管事的老嬤嬤走了進來,。
“三娘,二少夫人,,二爺傳下話來,,二爺身體不利索,說是要少夫人立即搬回主院去,,方便照顧,。”
老嬤嬤執(zhí)禮稟完話,,隨即揮了揮手,,陸珺莞未來得及阻攔,,便有十余名穿著素雅的女使直接涌了進來。
“二爺催得緊,,還不快些替少夫人收拾行禮,。”
看著女使們手忙腳亂的開始忙活,,曲云初暗暗捏了捏拳頭,。
讓我照顧他?
他這是嫌自己殘廢得不夠徹底,?
但想著那紙休書,,怕是免不得還要與陸文謙軟磨硬泡一番,搬去他的院子才能方便許多,,于是又立即松開了手指,,笑盈盈的回道:
“新婚燕爾的確沒有分隔兩處的道理,二爺大病初愈,,我是該留在他身邊親自照料,。”
陸珺莞只以為她是痛改前非,,要好生與二哥哥過日子,,欣喜不已的忙不迭拉她出門:
“那我們先去鳳雅閣見過二哥哥,之后再去拜見母親,?!?p> 如今陸文謙雖已醒過來,可下毒之人尚未查出,,許是還要經(jīng)歷一場風(fēng)波,,曲云初便頷首應(yīng)了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