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玄枕著一腮,,專神凝聽著徐舒玄的話,,他也很疑惑很詫異?但他詫異的不是韓清落的身份可疑,,而是大哥的反應(yīng),,就算韓清落不是韓家的私生女關(guān)他們什么事情,?
為什么同一件事情,他和大哥的關(guān)注點就是不一樣,?
徐墨玄覺得很無聊,,好不容易找了件有趣的事情說給大哥聽,結(jié)果他就是不笑,,不笑也就罷了,,還隱有郁郁之色。
他的笑點就真的這么低么,?
卻在這時,,徐舒玄好似探查到了他的心思,微笑著繼續(xù)說道:“韓清落是什么人的確與我們不相干,,可我無法想通的一個問題是,,韓陌是使了什么辦法能讓皇上突然下旨召其入宮侍君,而且還直接冊封為妃,?這個女人身上有什么過人之處,?或者韓陌將她送進(jìn)宮又有什么意圖,?”
“現(xiàn)在一起宮女弒君的謀逆案殃及甚廣,京城之中已是人心惶惶,,皇上更是遷居到了萬壽宮,,韓陌竟能在這個時候?qū)⒆约阂涯赀^二十的妹妹送進(jìn)宮為妃,這不是很蹊蹺的事么,?”
“大哥,我早就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了,,不過,,這是皇家之事,也不是我們能管的事??!”徐墨玄忍不住接道。
徐舒玄看向徐墨玄,,喃喃的重復(fù)了一句:“皇家之事,?”
過了片刻,他臉色肅然的低聲吩咐了一句:“墨玄,,有空你再去打聽打聽,,皇宮里最近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哦,?!毙炷行┿唬跁坷飦砘刈吡撕脦兹?,忽然問道,,“大哥,你就不多問問我關(guān)于那個小女孩的事情嗎,?那小丫頭好像要去什么鳳陽府定遠(yuǎn)縣,,去救她舅舅和表哥們?nèi)チ耍 ?p> 徐舒玄陡地一震,,如果他的腿可以站起來的話,,此刻大概已是長身而起了。
“去楊家,?”徐舒玄只反問了一句,,便覺十分不妙,心中已隱有惶急之感,。
他將剛剛做好的那只暗藏機(jī)關(guān)的護(hù)腕拿到了手中,,仿佛那只護(hù)腕極重似的,他緊緊的握著它沉思了良久,,然后,,他又迅速的轉(zhuǎn)身到一間柜子里搬出了一個描紅漆的木匣子,,一齊遞到了徐墨玄手中,十分嚴(yán)肅道:“墨玄,,你替我將這三樣?xùn)|西盡快交到她手中吧,!”
“三樣?xùn)|西?”徐墨玄愕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徐舒玄手中的那只黑色護(hù)腕上,,狡黠的笑道,“大哥你竟然臨時又做了個機(jī)關(guān)護(hù)腕附贈送給她,?看來那小丫頭的一吻還是讓你心動了,?”
“你胡說些什么?她送給我的那本書遠(yuǎn)比這三樣?xùn)|西有價值,?!毙焓嫘芍炷f了一句,又低下聲道,,“何況她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已,。”
“反正大哥你現(xiàn)在又不急著成親,,再等個七八年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大伯母一定會為你著急,?!毙炷⒛侵荒鞠蛔咏拥绞种袝r,又笑嘻嘻的湊到徐舒玄耳邊,,小聲道,,“我好像又聽到她和二伯母一起議論給你定親之事了,你猜,,她們又想到了哪家的姑娘,?”
徐舒玄含笑著看著他:“不管是哪家的姑娘,你都給我想辦法在她們訂親之前將事情給弄砸了,?!?p> “可我怕這種拆人姻緣的事情做得多了,將來娶不到媳婦,,可怎么辦,?”
徐墨玄滿目幽怨和愁苦的看著徐舒玄。
徐舒玄不由得一笑:“你的事情自有三叔為你做主,,就是三叔不管,,我也會幫你。”
“好,,有大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徐墨玄抱著紅木匣子,,高興得跳了起來,,然后箭步朝著書房外走去,“大哥今晚早點休息,,這三件禮物,,我明日辰時正一定為你送到!”
他轉(zhuǎn)過頭來一笑,,那雙狹長如狐貍一般的鳳目中盛滿狡黠與戲謔之意,,卻是十分的明燦而溫暖。
“哦,,對了,楚哥今天干什么去了,?”抬腳飛出一步之后,,他又突地將頭縮回來問了一句。
剛轉(zhuǎn)過輪椅準(zhǔn)備去往臥室就寢的徐舒玄聞言一愣,,既而轉(zhuǎn)身過來道了一句:“多管閑事,!”
徐墨玄訕訕一笑,撇著嘴走了,。
徐舒玄的面色再次沉了下來,,他已交給了南楚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去辦,事成之前,,絕不能走漏一絲的風(fēng)聲,,所以既便是對徐墨玄,他也要保密,。
翌日,,徐舒玄收到了一張請柬,那請柬上的內(nèi)容大約寫著:
仲夏之雪,,云上之光,。簌簌飄零,積于北窗——已備綠蟻新酒,,待君共飲芬芳,。
屬名是東樓,也就是言藩,。
握著這張請柬的時候,,徐舒玄沉思了一會兒后微瞇起了雙眼,繼而唇邊揚起了一抹淡然清冽的笑意,。
櫻士館……么,?
*****
辰時正,,韓凌如約來到了蘭亭前方的那個湖畔,今日湖上之冰已盡融化,,朝陽初升,,紅日之光氳染青松和湖面,又是一個暖如仲春的晴天,,但韓凌知道,,從明天開始,京城乃至鳳陽府都會連下七天七夜的大雪,。
七夜飛雪,,莫大冤情。
這是她所賭的最后一絲生機(jī),!當(dāng)然,,前提是她必須和楊氏平安的到達(dá)鳳陽府定遠(yuǎn)縣,并且順利的和舅舅們見面,。
而明天將會是她重生以來面臨的最大一次扭轉(zhuǎn)命運的考驗,,也是一場對她來說最為殘忍的賭注!
她已然明白前世母親為什么執(zhí)意要去鳳陽府,,卻還不知道隱藏在背后的敵人到底是誰,?
楊氏并非一般的大家閨秀,她也有武藝防身,,而且以她所學(xué)的楊家槍法要對付一般的山匪并非難事,,可前世她卻死在了一群不知身份不知來路的劫匪手中。
那些人到底是誰,?會不會也是東瀛武士,?
如果那些人真是東瀛武士,她能保護(hù)娘親逃過這些人的追殺么,?
韓凌在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右肩上,她猛地一激靈,,竟是條件反射性的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砍向了那個突襲向她的人,。
和楊氏一樣,從她記起前世之事起,,便在袖中藏了一把防身的匕首,。
“小丫頭,想不到你性子還挺辣的??!都不問問我是誰,就一刀砍了過來!險險砍掉了我的一根手指頭??!”
韓凌聞聲看去,見是一個穿著十分貴氣又顯張揚的陽光少年,,他上身著冰藍(lán)對襟窄袖長襖,,下身著靚藍(lán)色的長褲,登著一雙青緞錦靴,,外披大紅色迎風(fēng)招揚的大氅,,額前還齊眉勒著一條中間鑲有燦珠的金抹額,整個人身上都透著一股烈火般的桀驁狂狷之氣,。
他還很喜歡笑,,笑起來的時候,狹長眸子熠熠生輝,、炯然有神,,明媚之中含著一絲狡黠。
雖不能用公子如玉來形容,,但是這個少年精致的五官自有一股奇特的魅力,。
這個少年,韓凌也認(rèn)識,!
魏國公府里最不愛讀書且唯恐天下不亂的五少爺,前世關(guān)于他的名聲簡直壞透了,!
不過,,就算他做盡了壞事,也只會對一個人忠心,,那個人就是徐舒玄,。
她還記得,前世徐舒玄死后,,便是這位國公府里最不受歡迎的五少爺集滿身的惡名以及滿心的仇恨化為了焚燒三界的烈火,,他以錦衣衛(wèi)掌刑千戶之名列出芳寧長公主七大罪狀,殺了大房除魏國公以外的所有人,,甚至還殺了他的嫡母陸氏以及他的上司錦衣衛(wèi)指揮史陸丙,。
之后這個少年走上了權(quán)力的巔峰,成為京城之中令人聞風(fēng)喪膽且惡名昭著的風(fēng)云人物,。
然而終究也因孤獨和滿手血腥而與豐臣瀧一一樣走向了同一個結(jié)局,。
徐墨玄是一個會走極端的人,若是沒有人給他一盞明燈引他走上正道,,或是那盞明燈已熄滅,,那么他寧愿化身魔使毀滅掉他所有的信仰,焚盡一切。
說起來,,這位五少爺在某一方面和豐臣瀧一還真的很像?。?p> 只不過他是烈焰,,而豐臣瀧一卻是寒冰毒水,!
韓凌心里想著這些的時候,目光一直是呆呆的看著徐墨玄,,這令徐墨玄心中十分的得意,,敢情這小丫頭覺得我也長得不賴吧?
且逗她一逗,!
“喂,,小妹妹,你這么看著哥哥,,哥哥會覺得不好意思,,不如你直接親我一口,好不好,?”
陡地一張臉逼近她的視線,,耳邊醇音繚繚。
韓凌驚得向后退了一步,,望向徐墨玄,,冷然的伸出了一只手,她道:“是徐世子叫你來赴約的么,?那將東西交給我吧,!”
徐墨玄臉上的笑容頓時化為了驚訝和怫郁,他哼了一聲,,抱著雙臂道:“你怎么跟我大哥一樣,,就不能笨一點么?什么都猜得到,?一點也不好玩,!”
韓凌沒有理會他,認(rèn)真的說道:“哥哥,,我還有急事要做,,你就將徐世子交給你的東西快給我吧!”
徐墨玄一噎,,心中極為不高興,,他搖了搖頭,立刻又想到一個主意,,便笑瞇瞇的半蹲到韓凌面前道:“不如你親我一下,,我就把東西給你,,怎么樣?”
韓凌瞧著眼前一雙狐貍似的眼睛,,怔了一怔,,是了,前世他就經(jīng)常喜歡捉弄她,!這種習(xí)性依然未改,!
不,他壓根兒就沒打算改,!
“登徒子,!”陡地,韓凌忍不住罵了一句,。
徐墨玄的眼睛登時圓睜,,他不開心,十分不開心,,憑什么這小丫頭能親大哥一口,,就不能親他!
還罵我什么登……登徒子,!宋玉的那篇登徒浪子好色賦跟我有半毛錢關(guān)系嗎,?
“你也不過是個萌娃娃嘛!我今年也才十二歲,!你昨天都親了我大哥一口,,為什么就不能親我?”
韓凌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要走,。
徐墨玄看著急了,連忙翻身跳到她面前,,將那只紅木匣子遞到了她面前,而且還另外拿出了一條黑色鑲玉護(hù)腕,,神神秘秘的在她眼前晃了一晃,,笑道:“你知道這個東西是什么嗎?我大哥新發(fā)明出來的,,叫金蠶絲雨,,他說,戴著它或許能保你一路平安,!來,,我給你戴上!”一邊說著,,一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條護(hù)腕套在了韓凌的手腕上,,最后雙扣一按,,發(fā)出噠噠聲響。
“大功告成,!”他抬起眼來一笑,,舉起了雙指,然后一掌撫到了韓凌的臉上,,“祝你一路平安,!”
這一撫可謂猝不及防,韓凌憤怒的鼓起了腮幫子,,一只手本來已向他揚了過去,,沒想到,轉(zhuǎn)眼他的人就不見了,。
“喂,,你別這么快走啊,!我還有一樣?xùn)|西要你轉(zhuǎn)交給徐世子,!”
(感謝魚丸粗面有木有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