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少年糗事
阿樓眼下是馮蘊跟前的大管事,。
一個從前不得府君信重的跑腿小雜役,,突然得到新主子的重用,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走哪里都挺著胸脯,,恨不得即刻為新主子立上一個大功,。
因此,,領(lǐng)了馮蘊的命令,,他就帶人大搖大擺地出府去了。
敖七派人跟蹤,,發(fā)現(xiàn)阿樓去的是花月澗的南樓,,一時臊得俊臉通紅。
沒到安渡郡前,,敖七就聽人說過,,花月澗是安渡郡最大的歡場。
“北樓練女伎,,南樓蓄男風(fēng),。”那時軍中幾個弟兄玩笑,,說他敖七有花月澗南樓里小郎君的龍陽英姿,,容色秀美,還被他打了一頓。
敖七得到消息,,震驚片刻,,便覺得馮十二娘很不正經(jīng),但忍不住偷看她兩眼,,耳根又禁不住地潮紅發(fā)熱,,心下更是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和尷尬。
他刻意不去想夜里荒唐的夢……
一心告訴自己,,要替舅舅看好她,。
馮氏阿蘊只能是舅舅的人。
如此頭腦風(fēng)暴下來,,敖七有點坐立不安,。午食后,,他剛到長門院上值,,同住的侍衛(wèi)葉闖過來了,一邊剔著牙,,一邊老不正經(jīng)地喊他,。
“敖七,你昨晚便溺了,?鋪上弄的什么,?”
敖七耳窩嗡的一聲,面紅耳赤,,恨不得殺人滅口,,“你在胡說什么?”
葉闖瞇起笑眼,,“那你是大夜里在鋪上畫行軍輿圖不成,?”
“你……”敖七熱血沖天,上前勒住他便往墻角拖,,急得直喘氣,,“不要瞎咧咧!是我不耐熱,,出一夜的汗,,回頭我自會清洗?!?p> 葉闖擠眉弄眼,,拿手肘撞他,“小七長成了,,想新婦了,!”
“葉闖!”敖七急得整個世界都快坍塌了,,身子繃得極緊,,斑駁的光影落在那張紅成豬肝色的俊臉上,,滿滿的少年燥氣,也滿滿緊張,。
“兄饒了我吧,。今日下值,我請兄吃酒,?!?p> 解釋不成,他開始討?zhàn)垺?p> 葉闖猛烈搖頭,,笑彎了眼睛,,故意氣他。
“酒是不吃的,,小七如此性燥,,我要是吃醉了,恐被你下手,,貞節(jié)不?!?p> “混賬東西,看我如何來撕爛你的嘴……”
葉闖嘻嘻笑著閃躲,,沖馮蘊的花窗大喊,,“女郎,敖七他……”
敖七氣得勒住他的腰,,將人按在墻上,,便死死捂住他的嘴巴,葉闖笑得瘋狂扭動……
兩個人你來我往,,在墻邊推來攘去鬧成一團(tuán),。
恰好這時,左仲從北雍軍大營回來了,,見狀重重咳嗽一聲,。
敖七和葉闖對視一眼,趕緊松開彼此的胳膊,,若無其事地迎上去,,“將軍可有令來?”
左仲瞥一眼兩人的表情,,“女郎何處,?”
馮蘊正望著窗戶出神,聽到稟報,,放下茶盞請他們進(jìn)來,。
只看一眼,她便蹙了眉頭,“敖侍衛(wèi)病了,?”
敖七雙頰燥紅,,慌不迭地拿袖子拭一下額頭,左右四顧,,“這天好熱,。”
葉闖憋著笑,,差點憋得岔氣,。
馮蘊發(fā)現(xiàn)他二人有古怪,也不多問,,只看左仲,。
“有勞左侍衛(wèi)跑一趟,可是將軍有消息,?”
左仲從袖口掏出一張折疊的黃紙遞上,。
大晉軍中公文普遍使用這種紙,馮蘊前世看過無數(shù)次,,但從沒有一張是裴獗寫給她的,,頓時生出感慨和新鮮,,她耐心觀察片刻,,才徐徐展開。
“來信知悉,?!?p> 簡單四個字,一看就出自武將之手,。
不是說裴獗寫得不好,。相反,他筆力遒勁,,鐵畫銀鉤,,很有一種透出紙背的力量,但隔著紙張,,仿佛也能感覺到為人的肅殺和冷漠,。
馮蘊抬頭問左仲,“將軍可有別的吩咐,?”
敖七也眼巴巴地湊過來,,“是呀,將軍可有交代,,我何時回營,?”
南齊號稱要集結(jié)五十萬兵馬大反攻,大晉即將面臨一場惡仗,敖七興奮得血液都快沸騰出來,。他想上戰(zhàn)場,,不想成日守著一個女郎磨磨嘰嘰。
左仲頓了下,,垂眸道:“將軍說,,立秋后再來看女郎?!?p> 馮蘊笑了笑,。
立秋后,表示裴獗把她的信看進(jìn)去了,。
來見她做什么,?左仲沒有說,可又什么都說清楚了,。
裴獗將她送到安渡來,,住在原先的宅子里,又把她的仆人還給她,,是為了得到一個謀士嗎,?當(dāng)然不。
裴將軍饞的是她的身子,。
沉睡的野獸在心底咆哮一聲,,馮蘊的臉頰便隱隱發(fā)燙。
不是羞,,也不是怒,,而是失落。
想她苦心出謀劃策,,提供這樣重要的敵情,,裴獗就看不見嗎?女子的出路當(dāng)真只有侍寢一途嗎,?
馮蘊沉默片刻,,讓佩兒來磨墨,將以前閑來無事親手做的梅花木牘從抽屜里拿出一塊,,挽袖提筆,。
“我為貴軍籌來糧草,換將軍以謀士相待,,何如,?”
左仲帶著木牘離開,敖七三步并兩步地小跑出去,,跟他拉扯比劃了好久,,好像很是著急的樣子,,也不知說些什么,不時回頭看馮蘊所在的窗牖,。
好半晌又垂頭喪氣地回來,,站在檐下望天,像個盼歸的怨婦,。
馮蘊推窗,,探頭問他,“敖侍衛(wèi)去告我的狀了嗎,?”
敖七雙手抱著腰刀,,斜眼睨她,頗有些不屑,,“女郎敢做,,便不該怕人說?!?p> 馮蘊忍俊不禁,,“我做什么了?”
敖七臉紅:“我說不出口,,女郎好自為之,。”
唔,?馮蘊看他氣嘟嘟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
—
左仲不是空著手回來的,,他還帶來了兩車糧食,。除了粟米,,還有上次馮蘊帶人挖回來的紅竽,,全都堆在大門的耳房里。
幾個雜役在喜氣洋洋地搬糧食,,馮蘊看得怔忡,。
原來收到別人送的糧,會如此快樂,。
那她如果籌到大批的軍糧給裴獗,,他有什么不肯應(yīng)的?
天擦黑的時候,,跟阿樓出門的常大才一瘸一拐地回來了,。
等屏退左右,常大才臉色灰白地稟告馮蘊,。
“女郎,,樓管事回不來了,。”
馮蘊問:“對方有什么要求,?”
常大才見主子面色如常,,好似早有預(yù)料,很是吃驚,。
他彎腰行禮,,“仆與樓管事去到花月澗,按女郎交代求見主家以物換糧,,不料那花月澗主家蠻不講理,,二話不說便將仆等捆綁,不給吃喝拉撒,,好一番拷打,,說要女郎親自去領(lǐng)人,不然……”
他仍在恐懼中,,摸了摸冰冷的腦門,,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
“就把樓管事做成肉羹,,送,、送回府上?!?p> 這是天大的事情,、要命的事情,常大才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到樓管事被制成肉羹的慘狀,,想到花月澗那個神秘而兇狠的主家,雙腿發(fā)軟,。
但他的新主子好像并不懼怕,,慢條斯理把半盞涼茶喝完,這才準(zhǔn)備出門,。
“此事要守口如瓶,。”
叮囑完,,馮蘊又指向屋中的刻漏,。
“半個時辰后,讓敖侍衛(wèi)知曉我的行蹤,?!?p> 常大才似懂非懂,“喏,?!?
姒錦
阿樓:女郎救我,!這里有個叫淳于焰的變態(tài)殺人魔…… 馮蘊:府里好久不見葷腥,肉羹其實也挺美的,。 淳于焰:她好變態(tài),,我好喜歡(σ≧?≦)σ 明天見,天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