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略略一想,,就知道季晟說的是柳氏,,他忙說道:“奴才去查過了,,那柳氏的姐姐的確是去年夏天的時候沒的,,說是摻和進了珠寶失竊一案,柳氏雖無辜,,卻也因此罰入了掖庭,。
至于出云臺,掖庭宮人卑賤,,幾乎是不能去寶華殿的,,出云臺那處有一幅觀音像,掖庭的宮人們時常去此處祭拜,。一般來說,,倒也沒什么,,只是柳氏的膽子未免大了一些,竟然敢去碰宮里的禁忌,。圣上您看……”
如此一來和柳氏那日的說辭倒是一般無二,,只是圣上留心這事,也不知是要如何處理,。
“朕看什么?一個掖庭的宮人,,罰已經(jīng)罰過了,,還要朕看什么?你辦事倒是越發(fā)懶散了,,才剛夸你一句,。”季晟輕嗤,。
“是是是,,奴才糊涂了?!崩钔ㄟB忙賠笑打嘴,。
“行了,去皇后那兒吧,?!奔娟蓱械煤退嗾f話,神情有幾分倦怠,,皇后派人來請,,必定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的。
北地的冬天總是漫長,,新春剛過,,但是春光未至。長長的宮道上面,,除了宮女太監(jiān)之外,,各宮的主子出來的少。
總是靜悄悄的,,倒是難得聽到什么動靜,。
“這不是齊姐姐嗎?這冰天雪地里,,妹妹怎么帶著公主在宮道上走著,,也不怕公主凍著?”女子聲音驕矜,,顯然沒有將齊貴嬪放在眼里,。
“今日天氣不錯,,便帶著公主出來走走,來時已經(jīng)坐了轎攆,,正好又遇著了錢尚功,,便想著一塊說會兒話,正好也走走,。長日里坐轎攆,,坐的骨頭都有幾分松了?!饼R貴嬪牽著二公主的手,,不卑不亢的說道。
宮里的孩子并不多,,除卻已故的大皇子,,便只有皇后娘娘的大公主,齊貴嬪的二公主,,以及賢妃的二皇子了,。
那轎攆上的女子輕輕一笑,言語之間有幾分嘲諷的說道:“嬪妾到底是比不得齊姐姐,,坐個轎攆都松了骨頭,。嬪妾身子弱,走幾步就身子虛乏,,虧得是進了宮,,如若不然,只怕旁的地方也沒這樣的福氣,?!?p> 這是在暗諷齊貴嬪輕賤,受不住宮里的福氣,。
齊貴嬪雖膝下有一位公主,,卻并不如何得寵。性子又一向是綿軟的,,只是輕輕一笑,,“可見鄭妹妹有福?!?p> 鄭婕妤看齊貴嬪這副模樣,,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然而齊貴嬪雖是好說話,,但是二公主卻是天真無邪,。
她聽鄭婕妤如此說,便一派單純的說道:“鄭母妃也是出生在宮里嗎,?鄭母妃也和我一樣是公主嗎,?”
“你這孩子,,胡說些什么?”齊貴嬪無奈輕斥,。
二公主十分不解,,“那里胡說了?鄭母妃不是說只有宮里才有這樣的福氣嗎,?那么她此前應(yīng)當(dāng)是一直在宮里的?。坎蝗坏脑?,她不走路嗎,?那既然一直在宮里,那不是公主,,就只能是宮女了?!?p> 二公主天真無邪,,倒是逗著一旁的宮人不由得發(fā)笑。
季晟遠遠看著,,聞言亦是發(fā)笑,。
鄭婕妤面色鐵青,宮中論受寵,,除了黎妃就是她,,如若不然,她也不會敢以下犯上,,對上了齊貴嬪,,連轎攆都不下。卻沒想到這二公主這么大的膽子,,偏偏又是圣上的孩子,,她發(fā)作不得。
她看著一旁偷笑的宮女,,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貼身宮女環(huán)香,。
環(huán)香會意,連忙抓了一個齊貴嬪身邊小宮女,,就打了巴掌上去,,“什么東西,主子們說話,,也有你笑的道理,?”
齊貴嬪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連忙讓人制止了環(huán)香的動作,,她剛要開口,,就聽一側(cè)傳來太監(jiān)的嗓音,,“皇上駕到——”
幾人一驚,朝那一側(cè)望去,,只見天子一身大氅,,高坐儀駕,面上帶著幾分不悅,,也不知道剛才的鬧劇聽去了多少,。
“圣上——”鄭婕妤面帶委屈,就要上前訴說委屈,,早已經(jīng)從她的儀仗上下來,,“圣上,您要為嬪妾做主啊,,也不知道是誰攛掇著教的公主這些話,,竟然連同宮女一起取笑嬪妾?!?p> 齊貴嬪不由得皺眉,,沒想到鄭婕妤這般明晃晃的告狀,鄭婕妤最好癡纏,,偏偏又得寵,。
“圣上,不過是阿嫻說了兩句玩話而已,,鄭妹妹多心了,。”齊貴嬪連忙說道,。
鄭婕妤眼見季晟要從轎攆上下來,,便以為季晟是偏向著他,剛要冷笑開口,,就見季晟朝著一旁的二公主招手,。
“阿嫻,過來,?!?p> 二公主連忙撲過去,季晟把二公主抱了起來,,一派慈父模樣,,抱了一會兒,便將人放下,。
他看著一旁的鄭婕妤,,他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說出來的話卻冷,“公主年幼,,和你們玩笑,,你也要計較嗎?”
“可是……”鄭婕妤一愣,,往日里她一向是得寵,,素日愛癡纏,以下犯上也不是沒有,,季晟從來都是偏幫她的,,沒想到這回會變成這樣。
“方才打人的宮女是誰,?”季晟懶得聽鄭婕妤說話,,冷冷的環(huán)視四周。
環(huán)香忐忑的走出來,。
只見季晟擺了擺手,,輕輕說了一句:“驚擾了公主,拖下去,?!?p> 季晟的話一落,環(huán)香就跪在地上,,她剛要呼救,但是御前的人動作卻快,,連忙堵著嘴將人拖走,。
齊貴嬪見此,捂住二公主的眼睛,,不讓二公主看這個,。
鄭婕妤剛想幫自己的宮女求情,就見季晟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他神色雖淡,,但是鄭婕妤卻陡然打了一個激靈,原本到嘴邊的話就此戛然而止,。
……
柳音樓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連江掌事也不由得感嘆柳音樓的多災(zāi)多難。左右掖庭的宮人也沒人記得名姓,,加上年關(guān)已過,,也沒那么忙,干脆就讓柳音樓好好的養(yǎng)著,。
但是一個月,,也是大限了,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但是哪里真的有一百天給柳音樓養(yǎng)傷,?
她剛能下床做事,,就又被六局的人點了過去,說是要她幫忙,。
六局的人來點名道姓要柳音樓幫忙的,,多半是尚儀局,但是這回來的卻是尚功局的人,。
“江掌事說了,,是錢尚功點名要的姐姐過去?!眰髟挼男m女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