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寢室里只余室友們淺緩的呼吸聲,,阮吟才敢悶著腦袋在被窩中睜眼,。
懷里一只小鳳凰,,怎么可能睡得著?
雖然這只小鳳凰現(xiàn)在只是個單純無害的小肥啾模樣,,正歪著腦袋疑惑看她,。
“話說,”她沒忍住,,上手摸了兩把,,“其它序獸是不是很忙呀?剛剛我把你們都喊了一遍,,只有你來了,。”
赤溫的聲音笑意盈盈,,跟浸了蜜一樣甜:“當然是我最在乎你了呀,!一聽到你求救我立馬就來了,他們可做不到,?!?p> 阮吟的一點理智在這樣撒嬌似的話中不堪一擊,愛不釋手地又揉揉它的腦袋,。
“你害怕嗎,,阿吟?”
她在一片黑暗中輕聲笑了笑,赤溫只能從自身一點淡橘色光的映照下看出她晶亮的眼眸,。
她從小就怕這些捉摸不透的東西,,怕恐怖片,怕鬼屋,,怕自己走夜路,。
但她喊出一串名字時沒由來的底氣,它降落攜來的溫暖的火光,,似乎也稍稍驅(qū)散了這樣的恐懼。
畢竟,,這種不符合常理的東西,,同樣不合常理的序獸們肯定能與之抗衡。
“不怕,。千仞和我說過,,我喊你們,你們一定會來的,?!?p> 她一副全然信賴的模樣,將赤溫撈進懷里,,熱烘烘的一團捂在心口,。
忽然陷入溫軟的懷抱,赤溫只感覺自己的火焰有點要燒起來了,。
人類的情誼搭建得好快………已經(jīng)信任我們了嗎,?
“總之,謝謝你來了,?!?p> “可以的話,能再和我多說一些你們的事嗎,?”
赤溫點點腦袋,,遲疑著問:“需要把時間暫停嗎?畢竟現(xiàn)在該是你睡覺的時間,,缺少睡眠傷身的,。”
阮吟笑得靈動,,眼里閃著狡捷的光:“不用了,。我本來就容易失眠,聽你講講正好可以消磨時間,?!?p> 明早喝點咖啡照樣是活蹦亂跳的我!
“好?!?p> 赤溫沒有繼續(xù)勸說,,只要是她希望的就好,它都會遵從,。
赤溫輕蹭了蹭她的衣服,,兩小只緊緊貼著,昏昏沉沉中熬到了天邊微明,。
它灼灼的黑瞳倒映著少女已經(jīng)熟睡的面容,,羽尖輕撫過她淡淡的黑眼圈,軀殼中并不存在的“心臟”似乎跳動了一下,。
很久以后它才明白這種人類的情緒叫做心疼,。
它悄悄從被窩中鉆出,穿墻而出,,化作一道赤紅的流光融入太陽初升的霞光里,。
這天之后一切似乎又歸于平靜。
這份平靜卻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又是一個晚自習結(jié)束,,綿綿細雨,更為這個夜增添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氣息,。
阮吟站在屋檐下,,面無表情地仰頭,習慣性地粗略衡量著雨的大小——她沒帶傘,。
她為了節(jié)省時間學習,,吃飯走路上下課,都是獨來獨往……
“好朋友”們也都相互撐傘走了,,這種突發(fā)情況,,她只能爭取快點跑回宿舍。
她只是微微抿唇便要進入雨幕,,反正已經(jīng)習慣了,。
“阮吟?”
淅瀝的雨聲中呼喚她名字的聲音卻格外清晰,,讓她一愣,。
竟然是她那個“書呆子”同桌。
他走到她身邊駐足,,碎發(fā)遮掩下的神情依舊似乎冷冰冰的,,面無表情,而且靠近后,,他還是俯視自己……
“怎么了,?”
阮吟默默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壓迫感,,有些沒底氣,她跟他也就是普通同學關(guān)系,,算不上好朋友,,她不敢自作多情認為他會借她傘。
他果然沒有說話,,只是撐開傘走進雨中,,略微停頓。
阮吟雖不明白他為什么叫自己,,但也不愿繼續(xù)這個尷尬的氣氛了,,帽子一戴就悶著頭沖。
沒想到與同桌側(cè)身而過時,,一股力徑直拽住她帽子,,帽子連著校服,雖然從頭上滑落了,,但還是將沖刺的她緊急拉了個踉蹌。
她重心不穩(wěn),,有些往后栽倒的趨勢,,一只胳膊卻有力地攔在她背上,待她站穩(wěn)后才松開,。
她有些惱了,,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
“戚云遲,!你干什么!”
她氣勢洶洶站到他傘下,,瞪著他要個說法,。
戚云遲卻先將傘往前遞了遞,以把她剩下小半個身子也遮住,。
“你不是沒傘嗎,?怎么不和我一起?!?p> 阮吟也懵,,啊,?,?原來他停頓那一會是等她呢?
“你叫我之后二話不說就走了,,我哪知道啊……”
……
戚云遲有些無奈,。
還以為他們倆這么久的“作業(yè)”交情,是多少有了點默契的。
他認錯:“那就算我自作多情了吧——”
“走吧,。下次還有這種情況找我就行,,別讓你可憐的同桌再自作多情了?!?p> 半開玩笑式的話,,卻真的給阮吟淋濕的心一點溫暖。
除了父母以外,,第一次有人主動將傘傾向她,。
她小聲應和著,老實跟在了他傘下,。
傘正好夠兩個人,,兩人衣袖偶爾摩擦的聲音格外清晰,伴隨著雨聲,,堪堪掩飾住了戚云遲不安分的心跳聲,。
只有他知道,自己的耳尖已然發(fā)燙,。
這位心里原本只裝著學習的大學霸,,還悄悄裝了一個人,就是阮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