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提到胡桃木簪,昊然眼中溢出溫柔:“那個簪子是我親手做的,花了整整一年時間,。那是我送給你的信物,花瓣上刻著的,,是我們共同的誓言呵,!”
看著昊然深情的樣子,若翩感覺有些許尷尬:“花瓣上刻了字,,我怎么會看不見,?”
“翩翩,”昊然寵溺地笑笑:“那是我西南王位繼承人代代相傳必須掌握的絕技,,在再小的物品上也能隨心所欲地刻字,。只是尋常無法識別,必須得用特制的水晶薄片才能看得清楚,。學(xué)此絕技,,煞費工夫,但事關(guān)西南大局,,生死存亡,,我不敢有絲毫懈怠?!比趑嬖娺^現(xiàn)代在米粒上刻字的表演,,需用放大鏡才能看見米粒上的字。聽昊然說來,,這門絕技,,莫不是現(xiàn)代的微雕技藝?
“僅僅如此么,?”若翩定定神,,以昊然對胡桃木簪在意的程度來看,一方面因為是其親手制作并贈送的定情信物,,另一方面必然因為它有著其它重大的功用,。
“對你我無需隱瞞,”昊然凝視著若翩,,“翩翩本來就是知道我的一切秘密的人,。自我的曾祖父開始,便在西南王府邸地下修建了一個龐大的軍械庫,,里面的刀劍弓矢,,足以裝配十萬精兵。同時,,地下有一通道直達圣京城郊,適當(dāng)之時,,我西南精銳之師可一舉入京……”
昊然眼神中放射出自信的光芒,,在燭光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輝:“他日,無需再受他人擺布,,亦無需擔(dān)驚受怕,,你我坐擁天下,共賞這如畫江山,!”
若翩臉色平靜,,心內(nèi)卻波濤洶涌。昊然溫柔地:“地下軍械庫歷代守護者手中持一金牌,,為堅硬稀有鈀金所制,。中心空鏤,呈花瓣狀,。我送你的木簪所鑲花朵外為木質(zhì),,內(nèi)嵌著的,便是那鈀金花朵,。鈀金花朵與守護者手中金牌嚴(yán)絲契合,,便可調(diào)動庫中兵械?!?p> 未曾想胡桃木簪有著如此重大的作用,,相當(dāng)于調(diào)兵的虎符了,只是調(diào)動的不是兵力,,而是軍備,。昊然毫不隱瞞地將所有秘密向自己坦露,若翩感動之余卻心情復(fù)雜,。如今,,自己竟然成為了維軒、經(jīng)逸和昊然爭奪政權(quán)的三方都無比信任的人,,三方的想法和盤算自己都明了,。最清楚全局的人往往最痛苦,更痛苦的是自己不希望有任何人受到傷害,,卻無能為力,,不知如何解開困局。
“兵戈起時,,生靈涂炭,。”若翩心情沉重,,緩緩走向窗邊,,“澤國江山入戰(zhàn)圖,一將功成萬骨枯,!皇權(quán)的更迭,,為什么總要平民百姓付出代價?”
昊然望著她:“翩翩,,我知你心善,,不忍看百姓流離失所,血流成河,??墒牵魻?,還有翻身的機會,;不爭,便為人刀俎下的魚肉,?!?p> 若翩低頭沉默,片刻后抬頭凝視這昊然:“昊然,,若翩有一請求,,希望你能答應(yīng)?!?p>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必會盡力?!标蝗缓敛华q豫,。
“木簪如今在我手中,我必會妥善為你保管,。你答應(yīng)我,,不到?jīng)]有其它選擇的時候不要動用武力,不要用到木簪,,可以嗎,?”若翩盯著昊然的眼睛。
昊然顯然有些意外,,他望著若翩,,遲疑半晌,點了點頭,。
坤寧宮內(nèi),。
阮雨雯跪在地上輕輕啜泣:“姑媽,雨雯既已嫁給太子,,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雖非正妃,但那是雨雯自己的選擇,。您讓我此時離開太子,,雨雯斷斷做不到啊,!”
阮弄玉怒火沖天:“我們?nèi)罴?,怎么出了你這么個沒出息的女子?當(dāng)年沒有正妃的名份,,寧死也非太子不嫁,,本宮念你年幼不懂事,權(quán)且忍了,;讓你盯著太子,,將他動向告知本宮,你敷衍塞責(zé),,百般回護,,本宮也忍了??扇缃?,阮家與太子已經(jīng)勢不兩立,姑媽為你著想,,讓你離開太子,,是為你好啊,你怎地如此冥頑不靈,?”
“姑媽,,”阮雨雯跪拜在地,“雨雯沒用,,雨雯對不起您,。可是,,如果離開太子,,雨雯活著毫無意義……”
“很好!”阮弄玉怒極反笑:“本宮的兄長,,竟生出你這樣的好女兒,!怕只怕你一片癡情,太子卻未必領(lǐng)情,?!?p> “姑媽,”雨雯心中一痛,,泣不成聲:“雨雯求您,,無論如何,不要趕盡殺絕,留太子一條性命,!雨雯愿陪他海角天涯,,不問朝政,不問世事,,平平淡淡,,相伴終老,!”
阮弄玉臉若冰霜,,銀牙咬碎,拂袖道:“你走吧,,今后阮家榮辱成敗,,均與你無關(guān)!”從茶桌上拿起一只玉杯,,往地上一擲:“你我姑侄之情,,恰如此杯,就此兩斷,!”
玉杯清脆一響,,摔成了碎片。阮雨雯急急過去用手聚攏捧起,,不顧鮮血從指縫中流淌下來,。無奈地放下碎片,雨雯哀哀痛哭失聲,。阮弄玉面露不忍,,卻不過去,硬著心腸轉(zhuǎn)身離去,。阮雨雯哭泣良久,,恭恭敬敬地朝著她離去的方向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退了出去,。
宰相府中。天色大亮,,如夢進來時,,若翩仍在酣睡。
“小姐,,”如夢的聲音很輕柔,,卻仍讓她從迷糊中驚醒了。若翩不知昨晚自己何時睡著的,,只依稀記得昊然說自己心事過重,,煩擾過多,似乎他拍了拍自己肩膀,之后的事情便不知曉了,。想來他想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必是點了傳說中的睡穴。
“小姐,,”如夢麻利而熟練地伺候她換衣洗簌和梳妝,,“昊王爺今天來府上,你們會見面吧,?昊王爺與小姐真是一對璧人,,登對至極呢?!?p> 若翩啞然失笑,。如夢全然不顧自己太子妃的身份,一廂情愿地希望自己與昊然重歸舊好,,在她眼中,,自己仍是那個對昊然一往情深的若翩,雖然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失憶,,卻仍希望曾經(jīng)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如夢,”若翩無奈地笑笑:“西南王……是我的舊友,,我如今已是太子妃,,不可與他再續(xù)前緣了?!?p> 如夢給若翩盤著發(fā)髻的手停滯了一下,,小聲地:“可是昊王爺仍然放不下你……。小姐,,您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昊王爺為了你,什么都可以放棄,,甚至可以舍棄性命呵,!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