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天也不隱瞞,,繼續(xù)解釋道,“今日祭天大典,,忽然遭了刺客,。祭場守衛(wèi)森嚴,,不用想也知道這刺客肯定是在朝中有后臺,。先前父皇將祭天的所有事情交給我處理,也包括祭天當日的安全,。不管這刺客是誰指使的,,我都難辭其咎。父皇責怪我倒是不要緊,,關(guān)鍵是自從那日我佯作受傷之后,,太子的人對我的近臣不斷打壓,被貶的貶,,被逼辭官的辭官,,在這種形勢下,父皇若是問罪,,必有人煽風點火,,到時候,只怕會牽連負責護衛(wèi)的所有人甚至更多,?!?p> “所以你為了保護他們,唱了這么一出戲,皇上見你受傷,,心軟了,,便不追究了?!碧K宛絮接過話來,楚翊天的語氣異常平靜,,可是蘇宛絮卻越聽越感覺到楚翊天的不易,。
楚翊天點點頭,“恩,,是呀,!這一刀,本來可以躲開,,可是那一瞬間,,我意識到,只有挨了這一刀,,我的部下才能平安無事,。”
楚翊天頓了頓,,“那日你不是說兵權(quán)歸主嗎,?我借此機會辭了兵權(quán),正好堵上了那些想看熱鬧的人的嘴,。這件事情,,也就這么過去了,父皇沒有再問罪,?!?p> “你這是簡直是不要命!”蘇宛絮臉一沉,,像是在教訓一個小孩子,,“這一刀萬一傷到要害了呢?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怎么去保護別人,?”
蘇宛絮始終板著臉,,語氣異常嚴肅,冰冷得倒還真是有幾分威懾力,。
楚翊天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了蘇宛絮的火氣,,被訓得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蘇宛絮竟然會這般緊張,,用怯怯地目光瞟了蘇宛絮一眼,,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子。一時間,還真的被蘇宛絮的氣場鎮(zhèn)住了,。
被鎮(zhèn)住,不是恐懼而是不忍讓她心疼,。萍水相逢,,她能這般關(guān)心他,那一定不是做作,。楚翊天看慣了身邊人的虛情假意,,所以格外珍視這真,處理起來也小心翼翼,。
為了緩和氣氛,,楚翊天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嬉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又不是傻子,,怎么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這一刀若是輕了,父皇不會心疼,,起不到作用,若是重了,,那我豈不是被砍得半死,,你看,這不是正好,,父皇信以為真了,,我也沒有大礙,皆大歡喜呀,?!币娞K宛絮還是不笑,楚翊天又補了句,,“沒有金剛鉆,,我哪敢唱這出苦肉計呀!”
楚翊天半開玩笑地解釋著,,臉上始終掛著一點笑容,。雖然只是一點點,但是對于楚翊天來說已經(jīng)很難得了,。蘇宛絮愣了愣神,,大概是關(guān)心則亂吧,,剛剛自己的話確實是沒分寸了些。她更沒想到,,楚翊天會這樣耐著性子應對,。
“你想讓皇上心疼你,你也該心疼自己呀,。傷在你身上,,到頭來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蘇宛絮目光一軟,灑在楚翊天身上,,臉色也溫柔許多,,話語溫婉中帶著關(guān)切,,這關(guān)心很真,,絲毫沒有作假,。
比起訓斥,,楚翊天更招架不住這溫柔,他慌張地避開蘇宛絮的眼神,,面容一僵,,眸里閃過一點無可奈何,“比起自己,,我更心疼我的部下?!?p> 蘇宛絮僵在那里,,是呀,他不是一個人,,他有他的部下,,他的近臣,他的王府上下,,他身上壓著的是幾百條甚至幾千條人命。我又有什么權(quán)力去指責他,,誰不想愛自己,,但他不能那般自私。現(xiàn)在,,他用親情做了籌碼,,用受傷換來暫時的安寧,該是夠心煩的了,,我卻來火上澆油,。想到這里,,蘇宛絮竟有些自責。
其實,,蘇宛絮是清醒的,,也是明理的,她知道,,作為一個主子,,楚翊天是對的,她那些責怪也只因不忍他受傷罷了,。
“有你這樣的主子,,是他們的福氣?!碧K宛絮淺淺一笑,,目光再投到楚翊天臉上時,已不自覺地多了一分敬佩,。
“哪有那么嚴重,,我只盡我最大的努力而已?!背刺鞆澚藦澴旖?,不知為何,對待蘇宛絮,,他竟變得十分有耐心,。
正在這時,青竹不知趣地闖了進來,,手里端著飯菜,“二爺,,餓了吧,?吃點東西?!?p> 蘇宛絮掃了一眼,,這一桌飯菜可還真豐盛,有酒有肉的,,儼然是大吃一頓的架勢呀,。
“等等?!鼻嘀駝傄畔嘛埐?,被蘇宛絮攔了下來,“二爺有傷在身,,怎么能吃這么油膩的東西,?!碧K宛絮又指指酒壺,“怎么能喝酒,?”
青竹被說得愣了愣,,端著飯菜,不知如何是好,。
楚翊天狠狠瞪了青竹一眼,,沉著臉冷然說道,“你怎么讓廚房準備這些東西,,太醫(yī)不是說了嗎,,這幾日要吃些清淡的食物,你沒聽見嗎,?”
我……青竹被訓得臉色一變,,心道,二爺,,你這是在唱哪出戲呀,。你哪一次受傷之后聽過太醫(yī)的話,還清淡的食物,,沒有酒你吃得下飯嗎,?真是莫名其妙,,竟然還怪我,。
不過看楚翊天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青竹自然是不敢頂撞,,委屈地應了句,“是,,是我考慮不周,,還請二爺恕罪,我這就去吩咐廚房重新準備,?!?p> 說著,青竹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等,,先把吃的放下,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交代,,等會再去準備飯菜也不遲,。”楚翊天喝住青竹,,語氣依然冷淡,,聽不出喜怒,。
青竹木木地將酒菜放在桌上,在一旁等候吩咐,。蘇宛絮聽楚翊天這么說,,也沒多想,見楚翊天有事情和青竹說,,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青竹呆呆地看著楚翊天,覺得他今天同往常有些不一樣,,不過也說不出來哪里不一樣,。
沉默許久,青竹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句,,“二爺,,你還有什么吩咐?”
楚翊天估摸著蘇宛絮已經(jīng)走遠了,,勾勾嘴角得意地一笑,,好像是在為自己的演技而沾沾自喜,“哪有什么吩咐,,吃飯啊,,都快餓死了?!?p> “哦……”青竹莫名其妙,,不痛苦地應了句,“那我這就吩咐廚房重新準備,?!?p> “唉!”楚翊天笑著嘆了口氣,,一臉的得意,,真沒想到連青竹都騙過去了,“你怎么這么死心眼呀,,重新準備什么,,無酒無肉,那還叫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