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回想起幾天前,,還是會覺得很丟臉,。
自己居然丟下了池小曼在大馬路上毫無形象地撒丫子狂奔,,撞了人不說,,還讓蘇鶴清看到自己披頭散發(fā)像瘋婆子一樣在醫(yī)院亂竄。最要命的是,,自己都跟蘇鶴清說了些什么啊,!什么能看見身體發(fā)光,,能預(yù)知受傷部位,這是正常淑女會說的話嗎,?怎么辦,?以后一定會被蘇鶴清當(dāng)做瘋子看待的,。
如果有地縫,安寧一定會義無反顧地跳進(jìn)去,,然后呆他個一年半載,,等到蘇鶴清淡忘了的那一天再鉆出來。
可惜現(xiàn)實不允許安寧像鴕鳥一樣躲起來,。太陽照常升起,,班就得照上。安寧不情愿地從被窩里爬出來,。慢騰騰地走到鏡子前梳妝,。
她看到自己的頭頂在微微發(fā)光。
唉,,莫非又要受傷了……安寧想了想,,今天頂安全帽出門吧。
果然,,安寧剛下樓,,就被不知從哪飛下來的易拉罐砸到,抬頭看見二樓的窗戶里出現(xiàn)了一張稚嫩的臉龐,,隨后是一只大手,,拎住了前者的耳朵。
“你這熊孩子,,叫你隨手扔垃圾,,砸到人了吧!還不快和……”大手的主人看到戴著安全帽的安寧,,愣了一下,,“快和阿姨道歉!”
安寧微笑著擺了擺手,,她突然覺得這光還挺有用的,。
光的亮度時而強(qiáng)時而弱,都在安寧可以注意到的程度,。安寧發(fā)現(xiàn),,光亮越弱,受到的傷害越小,,有時只是輕微碰撞,,可以忽略不計。光亮越強(qiáng),,受到的傷害越大,。不過目前安寧見過最亮的程度,無非是上次摔跤跌破手掌前,手掌發(fā)出的光,。
安寧看了看包扎好的雙手,,心中泛起一陣暖意。她記得聽完自己語無倫次的胡話后,,蘇鶴清只是輕輕拉起她的手,,溫柔地說:“你受傷了,我替你包扎吧,?!卑矊庍@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受著傷。蘇鶴清的手,,很修長,,很輕柔,很溫暖,。包扎過程中,,安寧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她甚至希望時間可以就此停止,,讓她的手可以永遠(yuǎn)被蘇鶴清的雙手包圍,。
哎呀再YY又要遲到了,安寧急匆匆地奔進(jìn)車?yán)?。好在路上不堵,。安寧剛在辦公室坐定,正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yùn)氣時,,便收到一條短信,。
是表妹發(fā)的:“表姐,這周日是我的訂婚party,,一定要來參加喲*^_^*”,。
安寧看著短信,感覺好心情瞬間不復(fù)存在,。
安寧總是習(xí)慣性對討厭的事自動屏蔽,,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般自欺欺人。但參加前男友訂婚典禮這種事,,還是沒法做到風(fēng)輕云淡啊,。
似乎不得不硬著頭皮面對了,要不然以后怎么心平氣和地接受他倆的結(jié)婚請?zhí)亍?p> 安寧心不在焉地在電腦上尋找新聞素材,,腦袋里模擬著訂婚典禮上的尷尬場景,。無意間看到一條她頗感興趣的標(biāo)題。
“‘神奇的魔法香水為你延續(xù)最美的夢’,,估計又是某品牌香水的廣告吧,,”少女心的安寧粗略地掃了一眼,,大意是說此人的香水能喚醒人最幸福的回憶,讓人仿佛做了個夢不愿意醒來之類的,。如果真能控制做夢的內(nèi)容,安寧倒希望天天夢到蘇鶴清為自己包扎的那一幕,。想到蘇鶴清,,安寧感覺自己的心有種說不出的踏實感。
時針慢吞吞地指向了五點,,安寧可算度過了漫長的一天,。安寧一邊琢磨著晚飯,一邊往停車場走,。剛走出大門,,她就見到了自己不想見到的人。
是殷齊,。站在安寧公司的門口等著,,像極了大學(xué)時在女生寢室樓下等待的樣子。
安寧很想冷漠地甩頭走過,,像一個酷姐一樣留給殷齊一個瀟灑的背影,。可惜她沒注意到腳下的臺階和腳腕發(fā)出的光芒,,她扭到了腳,,很沒有風(fēng)度地滾了下來,被殷齊接住,。
“你怎么一點沒變,,還是這么容易受傷?”殷齊開著玩笑,。安寧不想和他多言,,推開了殷齊,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的腳受傷了,今天別開車了,,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的腳沒事,,不會影響開車?!卑矊幣ゎ^避開殷齊的眼睛,。
“難不成,,你討厭我?”殷齊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這么多年過去了,,難道你還沒有釋懷嗎?”
“不,,你想多了,,我只是不需要你送我,因為……”安寧一時情急,,脫口而出:“我怕我男朋友看到會誤會,。”
殷齊沒說話,,詭異的安靜持續(xù)了兩秒,,殷齊放開了安寧的手?!澳堑挂彩?,既然這樣,周日請你的男友一起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典禮吧,,也好認(rèn)識認(rèn)識,。”
安寧被殷齊這句話嚇了一跳,,趕緊回答:“他工作太忙,,周日可能沒時間?!?p> 安寧看到殷齊的眼神里充斥著嘲諷,,似乎看穿了她的謊言,安寧趕緊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我希望他能賞臉前來,僅僅一晚上的時間,,不會太耽誤他的工作吧,。”殷齊的語氣不容拒絕,。
“嗯……啊……可是……”
“就這么定了吧,,我會跟小雅說一聲,讓她多備一個位子,,到時恭候大駕了,。”殷齊沒等安寧說完,,便做了決定,,這是他和安寧這個軟包子交往期間的一貫作風(fēng),。
隨后殷齊揚(yáng)長而去,留下呆若木雞的安寧在原地心慌意亂,。
怎么辦怎么辦,,我最近做了多少坑爹的事呀!安寧的內(nèi)心在無聲地咆哮,。本來就尷尬,,這下更加下不了臺了,情況已經(jīng)不能再糟了,!所以……還是先吃晚飯再說吧。安寧繼續(xù)選擇逃避現(xiàn)實,。
蘇鶴清答應(yīng)周六晚上給安寧關(guān)于病情的答復(fù),,周六晚,安寧如約而至,。她走進(jìn)醫(yī)院時發(fā)現(xiàn)右臂微微發(fā)光,,于是知趣地貼在了左邊的墻上。光芒消失了,,一群人急匆匆地推著擔(dān)架車從安寧面前呼嘯而過,,沖進(jìn)了急診室。急診室的燈亮了,。
過了一會,,燈滅了,安寧看到蘇鶴清從急診室出來,,對著等在外面的男孩說了幾句話,,轉(zhuǎn)身回了急診室,留下男孩臉色煞白地癱坐在了椅子上,。又過了一會,,穿著警服的人來了,和男孩交談了幾句后,,把男孩帶走了,。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安寧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心里泛起了疑惑,。她走近急診室,,想著蘇鶴清出來,再詢問他吧,。
蘇鶴清神色凝重地出來了,,安寧趕緊關(guān)切地湊上前。蘇鶴清雙唇緊閉,,領(lǐng)著安寧進(jìn)了辦公室,。
“蘇醫(yī)生,,發(fā)生什么事了?”
“那個女孩送來時已經(jīng)沒有心跳了,,很可惜,。”
“天啦,,這真是太悲傷了,,這種事誰也不希望遇上,你別太自責(zé)了,?!卑矊幈孔镜匕参恐K鶴清。
“沒關(guān)系的,,作為醫(yī)生,,也是看慣了死亡,”蘇鶴清抬起頭,,對著安寧擠出了一個微笑,,“倒是你的病,雖然很少見,,但無傷大雅,,可能是視疲勞引起的錯覺,多注意休息就好了,。不過有什么異常,,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說,因為我真的很關(guān)心你,?!碧K鶴清溫柔地說道。
安寧感覺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她看著蘇鶴清深泉一般的雙眼,,像著了魔般不受控地說:“蘇醫(yī)生,你可以當(dāng)我的男朋友嗎,?”
剛說完安寧就后悔了,,蘇鶴清的表情微微驚訝,在他發(fā)好人卡拒絕之前,,安寧趕緊連珠炮般解釋道:“不是,,我是說,醫(yī)生你可以假裝我的男友嗎,?明天是我表妹的訂婚典禮,,我答應(yīng)她要帶男友一起去的,我太好面子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蘇鶴清的表情又恢復(fù)了一如既往的平靜,,安寧忐忑不安地看著自己的腳尖,,祈禱著地縫的出現(xiàn)。
“可以呀,,明天幾點,?”
安寧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趕緊坑坑巴巴地回答:“明晚右點…啊不六點開始……我我有車,,我來醫(yī)院樓下接你吧,。”
“好的,,那么明晚見了,,我會記得穿正裝的?!碧K鶴清笑道,。
安寧感覺有一群小天使在身邊吹奏歡樂頌。
次日晚,,安寧和蘇鶴清一起走進(jìn)氣派的典禮大廳時,她隱約看到母親的眼里閃爍著喜悅的淚水,。
表妹的眼里則是驚詫和狐疑,,至于殷齊,看到安寧挽著蘇鶴清的那一刻,,他好像愣住了,。
隨后殷齊借故離開了會場,再出現(xiàn)時,,他已神色微醺,。
蘇鶴清一直饒有興趣地看著鄰桌胡吃海塞的一個人,安寧忍不住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鄰桌,。
一個油光滿面的胖子,,毫不理會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左右開弓,,抓著食物拼命往嘴里塞,。他的肚子仿佛一個無底洞一般,怎么填都填不滿,。
安寧看得很不舒服,,她起身去洗手間補(bǔ)妝?;貋頃r,,蘇鶴清已經(jīng)不見了。一同不見的還有隔壁的胖子,。
去洗手間了嗎,?安寧心想,。蘇鶴清不在,她一刻也不想呆在這里,。她決定出去透透氣,。
安寧漫無目的地在酒店外的長廊里晃著,隱隱聽見了奇怪的聲音,,便走向聲音傳出的草叢,。
是蘇鶴清,還有那個胖子,。胖子癱倒在地,,驚恐憤怒地看著蘇鶴清,嘴里含混不清地喊著什么,。安寧用心聽,,才聽到了支離破碎的幾句話。
“你這個笨蛋,,你被混沌騙了,,這是一場團(tuán)隊?wèi)?zhàn)啊,!你是有同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