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嗎
快斗已經打了好幾個哈欠了,時鐘的時針已經快靠近十二這個數(shù)字,,可織鏡還沒回來,,面前的面都已經涼了,面條與面條之間凝成了一坨,。
平時的這個點,,他早該睡了。
平時的這個點,,織鏡也都在家,。
房門處傳來了用鑰匙開門的聲音,原本昏昏欲睡的快斗一下子就清醒過來,,滿懷期待地朝門口叫道:“姐姐,!”
“快斗還沒睡啊,?”
讓人心安的聲音傳來,,緊接著,織鏡就出現(xiàn)在快斗的視線中,,還穿著羽絨服,,懷中抱著一只乖巧的小金毛。
織鏡把阿零丟在充滿興奮的快斗身邊,,道:“它叫阿零,,從現(xiàn)在開始,他就是你弟,?!?p> 快斗也體現(xiàn)出孩子對動物的喜愛,迫不及待地撫摸著阿零的毛發(fā),,臉上還有些傲嬌又別扭的小表情,,道:“什么檔次的傻狗,還想當我弟弟,?”
織鏡眼睛一瞇,看著這個作妖的弟弟,,道:“你要不要,?”
“沒辦法了,既然是你送的,,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好了,。”快斗把頭一揚,,下一刻,,腦袋上就挨了一下,。
織鏡道:“你怎么還沒睡覺?不是說好十點半我必須看到你躺在床上嗎,?”
“真該讓那些學長看看你是什么樣子,,他們到現(xiàn)在還在夸你溫柔呢?!笨於饭傲斯氨亲?,突然伸手摸向織鏡的眼睛,驚問:“你的眼睛怎么紅了,?誰欺負你了,!”
織鏡一驚,連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強顏歡笑道:“可能是有些感染了,,沒什么?!?p> 她掩飾完,,又揉著快斗的頭發(fā),說到:“以后十點半再看不到你上床睡覺,,姐姐就送你水族館一日游,。”
“得了吧,,我怕魚,,你怕水,咱們誰折磨誰還不一定,?!笨於菲鋵嵑芟硎芸楃R的手撫摸自己腦袋的感覺,可臉上還是露出很嫌棄的表情,,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指著桌上的面,十分驕傲地翹起小鼻子,,說道:“我做的,,一直在等你回來?!?p> 織鏡露出驚訝的表情,,指了指自己,故意問道:“給我的,?”
快斗用力地點了點頭,,和阿零一起打了個哈欠,看得織鏡忍俊不禁,一手一只揉了揉他們的腦袋,。
“快回去睡覺,,明天早上還要上課呢?!笨楃R捧起碗,,趕著快斗往樓上的房間去,不忘囑咐道:“上床前記得換件衣服,,我還沒給阿零洗澡,。”
快斗嘻嘻一笑,,像只猴子一般往上跑去,,可跑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著還呆呆地站在大廳的織鏡,開口叫到:
“姐姐,?!?p> 織鏡身體猛然一抖,有些茫然地抬起頭,。
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孩子對情緒的直覺,快斗覺得自己有點心慌,,一個問題脫口而出:“你會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會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織鏡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插入手心,。
他為什么會問出這樣的話?
而這樣的承諾,,她怎么敢隨便應允,?
可是快斗興奮的神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一點一點消失,那張可愛的小臉上快要布滿失望,,織鏡再次揚起以往那般溫柔的笑容,,點了點頭。
“你在想什么,?身為你的監(jiān)護人,,至少在你長大之前,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
長大這個詞對于快斗來說還很早,就約等于永遠了,??於返玫阶约合胍拇鸢福樕系氖粧叨?,露出行滿意足的笑容,,“蹭蹭蹭”地跑上樓去。
織鏡一手捧著碗,,另一只緊握著的手在快斗的身影離開的最后一刻才松開,,被指甲劃破的傷口冒出血珠,血珠聚集在一起,,順著她的指尖滴落在地上,。
她坐在快斗剛剛坐下的位置,拿起筷子,,攪動著碗里的面,。
面已經放了很久了,又或者說第一次煮面的快斗從一開始就沒放很多水,,碗里的東西吸完了湯凝在一起,,只能說是面糊,即便上面還灑著幾塊用來點綴的生蔥花,,不用想都知道這有多難吃,。
筷子攪了一會就攪不動了,著實和面團混在了一起,,聞著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酸味,,一看廚房,醋少了半瓶,,醬油卻是一點都沒動,。
織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鼻子有些酸楚,,但總歸沒讓她變成痛哭流涕的樣子,。
不知從何而來的委屈,很累,,卻有種欣慰,。
她吸了吸鼻子,捧著碗,,一邊吃,,一邊按照平時一樣,先到門口反鎖房門,,檢查好門窗,,最后關掉大廳的燈,,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打開一盞臺燈,,把吃完了的碗放在一旁,,拿出記錄組織成員的筆記本,翻開最新的一頁,,寫下一行字:
——組織成員,,蘇格蘭,諸伏景光,。
織鏡寫到這里就停了下來,,眼睛還是有些濕潤,她一時半會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只好先拿出一張紙巾,,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往前翻了一頁,。
前面一頁就是安室透的資料,,上面還畫著他的素描像。
很奇怪,,織鏡一直對自己的繪畫技術很有自信,,畫的每一個人像都惟妙惟肖,只有這個青年,,她總感覺自己沒有畫出他的神韻,,可是改來改去,反而背道而馳,,越來越不像了,。
在畫像旁邊,還留著她寫下的字,。
——組織成員,,波本威士忌,安室透,,帥,,皮膚略黑,頭發(fā)柔軟……紳士,。
看到這人,,織鏡之前的陰郁一掃而空,嘴角再次帶上笑意,,注意力重新集中回來,,她重新拿起筆,沙沙地寫著什么,。
距離黑羽宅不遠處的別墅閣樓,,諸伏景光沉默地放下了錄像機,。
其實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探究織鏡在保護著什么,在織鏡忙于學業(yè)的時候,,他曾偽裝成快遞員敲開過黑羽宅的門,,而開門的,,是一個男孩,。
那男孩長得白凈可愛,十一二歲左右,,與織鏡有幾分相似,,都有著藍色的眼眸,清澈得仿佛能映照天空的顏色,。
男孩接過他手里的快遞,,對他笑了。
可這笑容卻讓諸伏景光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恍惚,,仿佛看到了少年時的安室透站在自己面前,。
他們明明長得并不像,可是當他們笑起來的時候,,都有一種奇妙的吸引力,,仿佛能穿透世間所有的黑暗,直擊天空的太陽,。
他想起那天,,織鏡說起被報復的臥底家屬時的蒼白臉色,又想起因為一碗面就掩飾不住情緒的黑羽織鏡,。
他知道白蘭地在守護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