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草木因為濃郁的青木元氣生長的極其旺盛,就連許多已經(jīng)絕跡的罕見奇藥都能被發(fā)現(xiàn),而已經(jīng)修行蛻變的赤血藤妖更是其中翹楚。
原本平曠的青色草地早已遍布猙獰,,無數(shù)草木連著扎根的泥土都被掀起失落在一旁,赤血藤妖的血色藤蔓幾乎遍及整片地面,,還有無數(shù)細小的根須扎根在碎裂開的縫隙里,,如同是一朵怒放的血色薔薇一樣,,細若游絲的血色紋路如同毛細血管一樣密布在藤莖上,,好似里面真的有血液在流動,。
蓬,!
像是一面篷布被抖開的聲音,地藥仆身體外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無數(shù)像是螢火一樣的綠色霧氣從它身體各處匯聚往頭頂,,一股極其濃郁的香氣從這些綠霧里面?zhèn)鞒觯嚯x地藥仆數(shù)千丈以外的地方,,都能清晰聞到這異樣的香氣,。
剛吸一口氣,嬴易只感覺頭腦一陣昏沉,,原本凝練如汞的血氣竟然有潰散的跡象,,像是有無數(shù)細小的蟲豸在噬咬一樣。
“這股氣息并不是普通清香,,而是蘊含著無比劇毒的毒香,。”
嬴易幾乎瞬間反應(yīng)過來,,體內(nèi)氣血劇烈涌動,,相互擠壓間散發(fā)出炙熱如火的熱潮,,就像是地底巖漿噴涌一樣,,侵入體內(nèi)的毒香剎那就已經(jīng)被驅(qū)散一空。
回過神后看見燕青幾人面色微微潮紅,,顯然都是察覺到地藥仆散發(fā)出的毒香,,身體血氣涌動將吸入的毒氣全部驅(qū)散;倒是奉陰陽面色如常,,像是根本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反倒是饒有興致的看著下方地藥仆與赤血藤妖的戰(zhàn)斗。
想起陰陽家的神秘,,嬴易知道這些可以腐蝕修者血氣的毒香,,或許對奉陰陽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故此并未有過多驚訝,,也就將目光放往下方的戰(zhàn)斗中,。
無數(shù)綠色霧氣匯集在地藥仆頭頂,變化為一張數(shù)畝方圓的巨大手掌,,這只手掌上面溢散出來的沉香更加濃郁,,整片天空都被染成綠色了。
“青囊尸蠱,!”
奉陰陽盯著那張慘綠色手掌看了很久,,嘴唇緩緩?fù)鲁鲞@四個字。
燕青面色驟然一變,,卻沒有急著開口,,像是知道這“青囊尸蠱”究竟是什么,,倒是高漸離與嬴易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們并不知道青囊尸蠱的來歷,。
并未停歇很久,,奉陰陽聲音壓的很低,道:“青囊尸蠱,,是藥王宗煉制藥仆的重要手段之一,,他們利用死人尸體養(yǎng)蠱,對活人身體煉藥,,這種蠱蟲本就生長于尸體之上,,以死尸腐血為食,故此對修行者體內(nèi)氣血有著極強的破壞作用,,這也是剛才你們只是無意間聞到一絲蠱香就氣血潰散的緣由,。”
“青囊尸蠱沒有固定形態(tài)嗎,?”高漸離出神的望著那片綠云化成的巨大手掌,,朝著奉陰陽問道。
奉陰陽未來及開口,,燕青卻是沉聲說道:“青囊尸蠱微如恒沙,,幾乎看不見它們的體型大小,它們也并不是一種生命,,而是由無數(shù)不同的蟲豸經(jīng)過秘術(shù)煉制成蠱繭,,隨后放入死尸體內(nèi)生長而出,每一個蠱繭生出的尸蠱幾乎不能用數(shù)量計算,?!?p> “這具地藥仆能將青囊尸蠱幻化成如此巨大的手掌,只怕其體內(nèi)的蠱蟲不能用數(shù)量來形容,,這張看似形同元氣的手掌,,其實是由無數(shù)細若沙塵的蠱蟲身體組成的,它們本身實力并不是很強,,但如此之多的尸蠱匯集在一起,,哪怕是數(shù)千人的軍隊都會被啃噬一空?!?p> 奉陰陽聲音沉重,,像是對這些尸蠱極其忌憚,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變的與先前不同了,。
“這些蟲子真的有這樣厲害,?”高漸離還是不愿意相信青囊尸蠱有兩人說的那樣可怕。
“何止是厲害,,這些蠱蟲就如同最細小的微塵一樣,,隨著呼吸就能被吸入身體之內(nèi),,最可怕的是這些蠱蟲天生就能融于天地元氣之內(nèi),若是修行者修行之時引動天地元氣淬煉身體真元,,它們也會隨著這些天地元氣進入修行者的身體,,最終將修行者變?yōu)樗鼈兗乃奚L的宿主,為它們繁衍出更龐大的族群,?!?p> 高漸離一陣驚悚,就連嬴易都變的有些不自在,,可以想象身體內(nèi)生活著無數(shù)細小的蟲豸,,它們吸食自己的血肉還有精髓,直至將所有能讓它們生存的養(yǎng)分吸光榨干才會休止,,而那個時候被寄養(yǎng)的宿主只怕也只剩下一個空竅了,。
猛地,嬴易想起當(dāng)初侵蝕進他身體的綠色氣霧,,和如今奉陰陽所說的青囊尸蠱何其相似,,當(dāng)即對血神君道:“玄陰血焰可以克制青囊尸蠱!”
一陣沉吟,,血神君道:“中古時期有一宗門名謂“尸蠱宗”,,在整個宗派界也都是臭名昭著的,他們利用死人的尸體養(yǎng)蠱,,到處偷盜各宗先輩的尸體煉制蠱蟲,,如此自然引起激烈的反擊,最終數(shù)百宗門以一具上古魔神尸體為誘,,幾乎將這個宗門連根拔除,只剩下一些修為弱小的弟子逃了出去,,所有長老以及宗門高層全部伏誅,。”
“神君出手了,!”嬴易眼神一亮,,隨即說道。
“不錯,,當(dāng)初尸蠱宗的太上長老就是被本君一把陰火燒死的,。”
“玄陰血焰,!”嬴易眼中神光更盛,。
“玄陰血焰修至極致,幾乎可以焚燒一切生命氣息,,尸蠱宗的蠱蟲雖然是吸食死氣腐血生長,,但終究也有著本身的生命,,自然難免被玄陰血焰焚之一炬?!?p> “那這青囊尸蠱……”
嬴易有些迫不及待,,既然當(dāng)初地藥仆的主人選擇對他出手,那么以后遇上自然不可能善了,,這青囊尸蠱的恐怖只是聽著就瘆的慌,,故此嬴易自然要早作打算。
“被你們稱為青囊尸蠱的蟲子,,在當(dāng)初尸蠱宗叫做尸鰲,,只是比較低等的幾種蠱蟲之一,若是能進化成最高等的紫玉青鰲,,就連五境修者的本命物都能咬的粉碎,,而且那時蠱蟲內(nèi)孕育的尸毒,哪怕是坐忘存心,,天人一體的六境修行者都能毒死,,這才是真正的恐怖?!?p> 血神君感概道:“當(dāng)初宗派界清除尸蠱宗,,幾名太上長老和宗主聯(lián)手釋放出多如恒沙的紫玉青鰲,不知多少五境的天才弟子都死在利齒之上,,就連他們的本命物都被淪為食糧,,數(shù)十名已經(jīng)坐忘的六境修行者,最終也是全身生滿毒瘡身亡而死,,若非五名七境修行者焚軀化火撲滅所有紫玉青鰲,,還不知多少修行天才會喪命在這青鰲口中?!?p> “也不知道你們所說的藥王宗與當(dāng)初的尸蠱宗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神君意思是玄陰血焰可以輕易撲滅如今的青囊尸蠱?”
“自然如此,,不然上次你早已經(jīng)被啃噬成渣了,,不過你絲毫不必為這些蟲子擔(dān)憂,遑論玄陰血焰,,只是你如今修成的“大紅袍”,,就能輕易將接近身體的尸鰲震成齏粉,難道你以為本君苦心創(chuàng)出的血氣金身,,只是用來防御的嗎,!”
“大紅袍!”
嬴易異常震驚,原本以為“大紅袍”只有防御力量,,如今聽血神君所說其中像是另有隱情,。
““大紅袍”是你全身所有血氣凝練而成,本就擁有不弱的攻擊力量,,只是這門秘術(shù)根本還是用來防御肉身所不能抵抗的強力沖擊,,相較于防御來說,“大紅袍”的攻擊就顯得捉襟見肘了,,但只是震死這些脆弱的蟲子還是輕而易舉的,。”
“原來如此,!”嬴易心底不禁有些失落,,“大紅袍”的防御力量他自然有所感受,自然希望能有與之媲美的攻擊力量,,只是血神君這樣一說他自然就知道這門秘術(shù)仍舊是用來防御的,,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攻防一體。
不過同時嬴易心底也松了一口氣,,既然“大紅袍”與玄陰血焰都能克制青囊尸蠱,,那面對那名對他出手的藥王宗修行者就有了幾分把握,至少這些蠱蟲不能對他造成太多的麻煩,。
想起剛才奉陰陽所說關(guān)于藥王宗的事跡,,嬴易有些慎重說道:“大家都小心點隱藏自身蹤跡,既然地藥仆都已經(jīng)現(xiàn)身了,,那我想它的主人也必定就在此地,,或許就和我們一樣躲藏在某個角落控制藥仆與赤血藤妖的戰(zhàn)斗?!?p> “不錯,,能修煉出一具地藥仆的修行者,在藥王宗必然是內(nèi)門弟子,,他的修為至少是真觀下境,,也許還會要更高?!狈铌庩栆彩浅林卣f道,若是被那名至少四境的修行者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想做黃雀的人,,只怕嬴易幾人首先就會面對至少兩名真觀戰(zhàn)力的強力打擊,。
幾人雖說交談甚久,不過也就是眨眼功夫而已,,此時青囊尸蠱化作的慘綠手掌,,才正落在赤血藤妖的頂上,像是一座巨山一樣朝著赤血藤妖鎮(zhèn)壓過去。
面對地藥仆的滔天大手,,赤血藤妖并沒有絲毫懼怕,,畢竟它本身比起天空上的巨掌還要更大,兩條血藤拔地而起在半空相互糾纏,,像是一根神矛一樣直接朝著上方的巨手刺穿而去,。
砰!
一聲震天巨響,,慘綠手掌竟然直接被刺穿出一道巨大的裂口,,無數(shù)比起雨點還要更加細微的蠱蟲尸體從天空灑落,直接被血藤上的妖元力震死墜落,。
嬴易等人一陣疑惑,,青囊尸蠱并不應(yīng)該這樣弱小,這個結(jié)局比起他們預(yù)想中的畫面根本不相符,。
戾,!
正在嬴易幾人疑惑之時,赤血藤妖驟然發(fā)生一聲尖銳的戾叫,,像是極其痛苦的悲鳴,。
嬴易幾人當(dāng)即拭目望去,原本天空的慘綠手掌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而那根如同赤血的妖藤竟然變的異常慘綠,,而且上面像是有無數(shù)密集的蟲豸在涌動,顯得極其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