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往事浮現(xiàn)
裴書雪微怔,低頭瞧見自己鮮紅的嫁衣,,才想起原來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事發(fā)突然,,死里逃生,早已沒有什么大喜可言了,。
裴書雪嘴角扯出一抹笑,,苦澀至極。
“好了,,快走,,我們洛城見?!?p> 裴太守不再多言,給了江云一個眼神,江云迅速將二位小姐拽上馬車,。
不論兩人如何掙扎,,都無濟(jì)于事。
“駕,?!?p> 隨著馬蹄聲響起,馬車奔跑起來,。
“爹爹,!”
裴語冰掀開簾子,望著父親高大的身軀,,越來越遠(yuǎn),,視線逐漸模糊,直至再也看不見,。
……
畫面一轉(zhuǎn),。街市口。
裴語冰瞧見兩名南蠻將士押著一男子出來,。
“爹爹,!”裴語冰大驚。
她想上前,,卻發(fā)現(xiàn)身子壓根動彈不得,。
只見父親被布堵住嘴,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面色痛苦,,幾乎站不穩(wěn),膝蓋上猛地受了一腳,,跪在南蠻人面前,。
看到父親被折磨,手上,、肩上被粗制麻繩勒出血印,,裴語冰的心狠狠地痛了。
“殺了他,!”
“殺了他,!”
刺耳的三個字在她耳邊回蕩,震耳欲聾,。
南蠻人高舉長刀,,威武吶喊,猶如君臨天下之勢,。
不要,!不要!裴語冰在心底千萬次的呼喊,可沒人能聽到,。
仿佛周圍的一切人或事都看不到她,,聽不到她。
只見,,長刀一閃,,對著跪在面前的裴太守,由上至下,,又背腹向前胸猛地一用力,,長刀刺穿胸口,鮮血涌了出來,。
裴太守緩緩倒下,,視線定格在裴語冰臉上,絕望,、遺憾,、不甘…至死,他都沒能和女兒說上最后一句話,。
直至父親沒了動靜,,裴語冰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臉上淚水早已決堤,。
她似乎想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那無形的束縛,,奔跑,吶喊,,不顧一切去到父親身前,。
奈何,無法,。
她看著父親的尸身,,除了哭,說不出一句話,。
……
“?。〉?!”
裴語冰大喊一聲,,猛然驚醒,淚水掛滿了雙頰,。
“做噩夢了,?”
裴語冰抬眼,見裴書雪正望著自己,,神色幽暗,。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夢見爹爹了?!?p> 還好,,還好。
還好后面父親倒地的畫面只是一場夢,。
裴書雪仿佛猜到了一般,點(diǎn)頭示意,。
“也不知道爹爹怎么樣了,,不出一日,我們便會到達(dá)洛城,,也不知何時才能與爹爹匯合,。”裴語冰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又用帕子抹去額頭上因噩夢生出的密密麻麻的汗?jié)n,。
“順其自然吧,我們已無路可選,,相信爹爹會沒事的,。”裴書雪寬慰道,。
她也不知父親如今身在何處,,是否平安健康,她們能做的,,只有保全性命,,守得云開見月明。
裴語冰不再作聲,,她大口呼吸著馬車外的新鮮空氣,,努力平復(fù)方才因噩夢帶來的緊張情緒。
另一邊,,翊坤宮,。
皇后正站在院前,看著嬌艷欲滴的花朵冥思,。
透過這些花,,她仿佛看到了靜妃的臉,想起曾經(jīng)看到的一幕幕,。
她的丈夫,,也就是當(dāng)今圣上,正坐在一個女人的對面,,目光灼灼,,繾綣溫存,。
那極其溫柔的笑刺痛了她的眼。
原來這個男人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嫁給他這么多年,,她從來不曾見過,那人也從未給予過她一絲暖意,。
他會記得那個女人的每一個愛好,,喜或不喜。
他望向?qū)Ψ降难凵駵厝崂`綣,。
他說,,她只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可他卻給了自己最冰冷的眼神,,與給那人柔和的目光截然相反,。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念著那個女人,。
她總想著有朝一日,,他會看到她的好,會被她的真誠打動,,會認(rèn)可她妻子的身份,,而不只是一個皇后。
然而,,此刻,,她感覺自己就如同一個跳梁小丑,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記耳光,。
靜妃,、靜妃……
她滿腔的怒意此時此刻也只能不斷重復(fù)著這兩個字。
那人已死,,卻還是不肯放過她,。
她真想沖到皇上面前,大聲質(zhì)問他,,為何不能給予她一個眼神,,為何要對她如此冷漠。
瘋狂只存于一瞬間,,她知道,,她沒有這個勇氣。
誰讓她的丈夫是當(dāng)今圣上呢,。
她連發(fā)脾氣的權(quán)利都沒有,。
“娘娘,屋外風(fēng)大,?!?p> 說話間,,一襲斗篷蓋上身。
“嬤嬤,,你說,,本宮是不是老了?“
“娘娘這是又胡思亂想了,?!?p> “是嗎?若非如此,,為何這么久了,,他都不曾來看本宮一眼?”
話語間,,皆是嘆息。
“皇上政務(wù)繁忙,,娘娘是知道的,,皇上將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朝政上?!?p> “哼,!”皇后自我嘲笑,“我原以為除掉了那個女人,,皇上就會看到我,,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什么都沒有改變,。”
“娘娘,,隔墻有耳,,還是小心點(diǎn)的好?!眿邒邚埻讼滤闹?,示意道。
“怕什么,?”皇后嗤之以鼻,,全然不以為意,“這里是翊坤宮,,本宮是皇后,,本宮的娘家權(quán)傾朝野,手握重權(quán),,本宮有什么可怕的,?無非就是除掉了一些眼中釘肉中刺,,本宮手上沾的血還少嗎?”說著,,她緩緩抬起自己的手,,瞧了瞧,甚是滿意,。
“可惜本宮勾心斗角了一輩子,,還是沒換來他一個眼神?!?p> “娘娘,,您是女人,得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留住男人,?!?p> 皇后微怔,意味深長地看著嬤嬤,。
“優(yōu)勢,?本宮在這深宮中多少年了,早已不是剛及笄的小姑娘,,你看這皇宮中,,每年送進(jìn)宮的官家小姐哪個不是一副水靈靈的模樣,別說皇上,,就連本宮看了,,都恨不得在她們臉上掐上一把?!闭f話間,,目光皺縮,語氣凜冽,。
“娘娘,,話不能這么說可您手中有一樣是那些人比不了的?!?p> 皇后揚(yáng)眉,。
“大皇子殿下!娘娘,,大皇子已長大,,用不了多久便會迎來太子之爭,若想牢牢抓住太子之位,,娘娘您還是得主動點(diǎn),。”
“本宮是皇后,,本宮的兒子將來自然而然是太子,?!?p> “可大皇子心不在朝政,娘娘也不是不知,?!?p> 說到此,皇后的氣又不打一處來,。
她這兒子性格溫厚,,向來不愿與人爭,無論何事都默默承受,,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