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銀浦在天山門呆了一日就離開了,,一回去他就開始暗中調查奸細的事。一旦發(fā)現貓膩,蕭銀浦會立刻通過千里傳音符向金素兒傳遞情報,。
“蕭掌門不會直接將奸細抓出來,他打算盯著奸細的行動,,等他們通風報信的時候,,將幕后主使抓出來?!?p> 張青小腿搭在樹上,,上半身吊在半空,雙手交握放在后腦勺上,,一下一下地做仰臥起坐,,練功服被汗水打濕,但她說話卻不怎么喘:“這主意不錯,,咱們當時怎么沒用上,?”
金素兒在樹蔭下端著一個白玉臼,手里拿著杵勻速地磨著草藥,,旁邊還放了一堆,,語氣無奈又帶著些好笑:“咱們出手不凡,抓到的那幾個就是天山門被安插的全部奸細了,?!?p> 張青挑挑眉,對方就派那么點兒人???看來也不是很重視天山門,搞不好這一片的小門派里都有那么幾個,?
真不安生,。
“那咱們還有別的對策嗎?不會又是要等吧,?!?p> 金素兒輕笑一聲:“還真是要等,不過這次不是等蕭掌門了……”
不遠處突然傳來凌厲劍聲,,打斷了兩個小姑娘的對話,。是阮瑞白和易曲生在一塊平地上對打,兩人腳下塵土飛揚,。
兩人衣袂飄搖,,引得金素兒和張青不約而同地投去目光觀摩。
阮瑞白出手極快,力道也大,,即使手里拿著木劍也被他揮出破空之聲,,天山門劍法刁鉆常人用著會顯得有些陰狠手辣,但他為木劍灌上靈氣,,一招一式都帶著銀白風雪,,顯得凌厲好看。
他一個上挑攻擊易曲生的下巴,,被易曲生歪頭躲開,。
阮瑞白劍下生風,易曲生腳下生風,,打了半天愣是沒打著一下,。
阮瑞白有些煩躁,緊接了一個橫劈:“大師兄,,你倒是攻過來?。 ?p> 易曲生一個后退再次避開,,揮揮袖子,,操控一縷白色的火焰融化衣角的冰霜,語氣也有些惱:“師弟,,雖然我也練過些劍法和拳腳,,但我是器修!”
就算對方只用木劍,,他也不能貿然去接?。?p> “那你至少認真接個兩招,,不然我怎么把修為壓實,!”
說著便再次攻過去,都在筑基期了,,兩人也只差一階而已,,為什么一直打不到他?他今天非得把易曲生的頭發(fā)和衣袍削下來一片不可,!
易曲生看他朝著自己脖子攻過來,咬咬牙地擋了他一招,,震的虎口發(fā)麻,。
“嘶……”
劍修的力道恐怖如此。
張青做完一組卷腹,,倒吊在樹上對著兩人道:“要不還是換我來和二師兄練劍吧,?”
她現在的身體強度硬接木劍是完全可以的,而且她有紫雷治療,就算阮瑞白用真劍也沒關系,。
阮瑞白的臉黑了黑:“不用,!”
張青不怕他的劍,他的劍可是怕張青的,。
他不是沒有找張青對練過,,畢竟他們四個弟子里,只有他和張青是有武力的,。
但阮瑞白沒想到她沒有用拳拳到肉的打法,,而是用了一招空手接白刃,把他的佩劍電黑了一塊,。
有的劍表面上看是多了一塊大黑斑,,實際上是廢了。
有的人表面上還活著,,實際心里已經死了一會兒了,。
后來阮瑞白抱著自己一觸即斷的佩劍蹲在藏劍閣里不肯出門,張青道歉不管用,,易曲生給他重鍛了一柄也不管用,。是金素兒從張青的那筆撫養(yǎng)費里拿出幾塊靈石重新給他買了一柄新的,他才肯出來,。
一出來就找易曲生給佩劍添了防雷的材料,。
倒不是阮瑞白有多心疼錢,他鬧脾氣是因為廢了的那把劍是金素兒送他的第一個禮物,,也是他第一柄佩劍,,用了五六年,也精心保養(yǎng)了五六年,,沒想到張青兩手一拍就壞了,。
心疼死了。
素兒送的第一個禮物就這么草率的沒了,。
偏偏他還不能說什么,,畢竟是他主動找人家對練的。他也不是沒想過張青的紫雷會傷到金屬,,所以還特意裹了一層靈氣保護,。
那一次直接讓阮瑞白對紫雷有了心理陰影,張青說什么他也不肯再找她對練了,,哪怕現在手里用的是普通木劍,。
阮瑞白越想越生氣,下手也狠了起來,。
易曲生再次被迫接下他一劍,,手心都酸了,。
器修和丹修一樣,都很愛惜雙手的,!
易曲生暴退幾步,,扔下木劍,撂挑子不干了:“青青你來和他練,!不要用你的紫雷,!”
張青眼睛一亮,從樹上翻身下來,,興沖沖地朝他們走過去,。
她也剛剛突破,需要和人來一次拳拳到肉的較量來壓實修為,。
阮瑞白臉色一黑,,眼看張青就要走過來,馬上扔下木劍,,語氣險些崩潰:“不打了,!”
他獨自揮劍也能壓實修為,只不過比對練慢一些,!
張青立馬停下腳步,,抿抿嘴,猶豫兩秒后又往前邁了一步:“我不用紫雷……”
話音未落,,她看見阮瑞白退了一步,。
……張青蹲回樹上去了。
看來阮瑞白想擺脫斷劍的心理陰影還要一段時間,。
據金素兒給她科普,,劍修都很寶貴自己的劍的,不少劍修得到一把好劍以后都會立下“劍斷人死”的夸張誓言,,以阮瑞白這樣的愛劍之人,,日后是極有可能為自己的愛劍立誓的。
阮瑞白原本就想和金素兒送的劍立個誓,,但如今遇到張青就要多考慮一下了,。
易曲生也爬到樹上,蹲在張青旁邊,,防著樹下的阮瑞白暴起偷襲,。
“可是自己練真的很慢啊……”張青嘀嘀咕咕,兩條細胳膊掛在樹枝上蕩來蕩去,,身后織成披風似的銀杏葉叢也跟著她飄,,顯得她真的像一只小樹妖。
阮瑞白走到金素兒身邊坐下,,幫她挑揀草藥。
方才的鬧劇被金素兒看在眼里,瞧見阮瑞白一臉不爽地走過來幫她,,忍不住捂嘴笑起來,,惹得阮瑞白耳根泛紅,但他還是一聲不吭地將壞死的草藥枝葉掐出去,。
阮瑞白微微歪了身子,,靠近金素兒,聲音壓的極低:“素兒別笑了,,我不會這樣……再亂發(fā)脾氣了,。”
金素兒也笑著歪頭靠近他:“我信你,,師兄,。”
阮瑞白耳朵更紅了,。
易曲生看著樹下兩人親近,,轉頭看向旁邊吊著的張青。
張青也適時地轉頭過來:“怎么了,?”
易曲生偏過頭去,,撓著后腦勺囁嚅道:“沒什么?!?p> 只不過恨你是塊木頭,。
張青松開手,輕巧地落在易曲生旁邊坐下,,兩人坐著的枝干沒有一絲抖動,,只有微風吹過時樹葉沙沙的響聲。
“師兄,,陪我去趟后山吧,?”張青輕聲說著,語氣平靜:“是時候去巡邏了,?!?p> 易曲生點點頭,心下了然,。
兩人輕巧地從樹上跳下去,,并未打擾阮瑞白和金素兒。
走了一陣子,,他們便來到了后山的小道上,,朝著先前為張青雕面具的那棵銀杏樹的方向走著。
如今已是八月,,天氣依舊炎熱,,后山樹林里的植物都瘋狂生長,,投下大片的陰影,十分涼爽,,讓兩人剛剛鍛煉時產生的燥熱都散去不少,,心里也出乎意料的平靜,慢慢地走在幽靜的山間小路上,。
“師兄,,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張青率先開了口,,打破沉默,。
易曲生難得沒有再插科打諢,腳步頓了頓,,薄唇微張,,翕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師兄,?”張青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易曲生。
她確信易曲生當時也看見那些記憶了,,天山門的覆滅,,以及他的死亡。
易曲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青青,,那些都是真的嗎?”
“……是真的,?!?p> “何時發(fā)生?”
“不知道,?!?p> “能避開嗎?”
“不能,,但是…”張青摘下了面具,,抬起頭來與他對視,白皙的皮膚襯得她的眸子更加烏黑,,黑得仿佛能吸收所有的光線,,深深看去,里面似乎還有紫雷的電弧在悄悄跳躍,。
“我大概就是為此而來到天山門的,。”
北堂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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