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是個大好的晴天,,蜀都城街道,,行刑臺上,跪了賈家五十口,,申家八十口,,辛家一百口。待斬犯還有申柄提拔到南陌各地去當(dāng)官的學(xué)子一千多人。
這一千多的學(xué)子,,都是從五州兩城里抓捕回來的,,這一千多學(xué)子里還包括了他們的家人,他們是第二批行刑的對象,。
這兩百三十口人里面皆是賈,、申、辛三家的丫鬟小廝,,仆人下人,。
最前方跪著的是申詩詩、曾錦,、賈漣,、賈磊、石頌之和還帶著面具假扮的辛舜辭,。
曾錦對著一旁的申詩詩泣不成聲道:“娘,,我不想死,阿娘,,我不想死?。 ?p> 申詩詩沒有理會曾錦,,她只是輕輕合眼,,心中悔恨不已。
都怪他蠢,,一心只想保曾錦的性命,,竟忘記了那份犯罪的證據(jù)一旦被上交,申家就會被屠三族,。
可是,,申詩詩也只是一個身居后院的婦道人家,她不懂什么朝廷政治,,她只知道,,那時(shí)若不將罪證交給賈瀾,她的女兒就必死無疑,。
申詩詩一直以為,,申柄權(quán)大勢大,無人敢動他分毫,,可她沒想到,,有朝一日,申家竟會被誅十族,。
這都是她愛女無度的罪過,。
申詩詩落下淚來,是她錯了,她對不起申柄,,對不起申家,,死后她又怎么去面見她的爹娘?
高坐上座的監(jiān)斬官鄭斌,,一臉嚴(yán)肅道:“犯人申詩詩,、曾錦、賈漣,、賈磊,、石頌之皆已驗(yàn)明正身。現(xiàn)午時(shí)三刻已到,,斬,!”
鄭斌語畢,只聽啪嗒一聲,,令箭被鄭斌扔于地面,。
膀大腰圓的劊子手將申詩詩等人身后的亡命牌扔在地上后,才一手拿刀一手拿著酒壇,,只見劊子手將酒喝了一口后,又將壇中酒水清洗了一遍大刀,,才將申詩詩等一眾人強(qiáng)行壓在木墩上,。
劊子手高舉大刀時(shí),眾人皆都認(rèn)命,。
一旁的石頌之卻是輕輕閉上了眼,。
宮濤,你逃走了,,我死,,也就沒有遺憾了。
石頌之嘴角剛揚(yáng)起一抹苦笑時(shí),,只聽咔嚓一聲,,劊子手手起刀落,臺上的所有人都只在瞬間人頭落地,。
臺下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大伙擁擠著,,都在議論申,、賈、辛三家血案,,只有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里,,辛楚一身黑衣站在眾人身后。
辛楚在看著臺上的人一個個死掉時(shí),他一顆心如萬箭穿心般痛的快要碎掉,,他紅到滿是血絲的一雙眼中,,淚如泉涌。
極致的心痛讓他想放聲大哭,,可他不能,,因?yàn)樾良覞M門抄斬,若官差發(fā)現(xiàn)還有漏掉的,,一定不會放過他,。
辛楚死死咬著唇瓣,只覺整個人如墜冰窟般,,冷的徹底,。
“辛楚,回家吧,!”
身后傳來一陣熟悉溫柔的聲音,,似勸慰似安撫,又似一團(tuán)溫?zé)岬幕鸾o他冰冷的身軀增添了幾分熱度,。
辛楚轉(zhuǎn)身,,只見朱湘站在他身后,他不由分說一把將朱湘緊抱在懷中,,雙手不斷環(huán)緊他的腰身,,頭深深埋進(jìn)她的脖頸。
朱湘能感覺到他溫?zé)岬臍庀姙⒃谒鳖i上,,辛楚哽咽道:“阿湘,,總有一日,我會殺了蕭瑾年,,替父報(bào)仇,!”
辛楚雖哭的泣不成聲,但他說話的語氣卻是決絕陰狠,,好似發(fā)誓一般堅(jiān)決,。
朱湘為安撫他的情緒,雙手抱住他,,一遍遍撫摸他的后背,。
朱湘在此刻原諒了辛楚,因?yàn)樯咸鞜o情,,帝王無道,。
麻繩專挑細(xì)處斷,厄運(yùn)專找苦命人
朱湘和辛楚本就是同病相憐,,身,、心,、命皆都不由己的苦命人。他們從出生起,,就家世顯貴,,但到后來,都被滿門抄斬,,最后一個人孤零零的存于這天地間,。
朱湘細(xì)想辛楚的過往,他除了和親沒有帶她離開外,,也從沒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
和親一事,是君命,,君命難為,,他不敢違抗也屬正常。
朱湘心里輕嘆,,造化弄人,,命運(yùn)多舛。人生無常,,世事難料,。
從今往后,只要辛楚不棄朱湘,,那朱湘就會陪在辛楚身側(cè),。他們將會在辛舜辭死后成為彼此的救贖,互相舔舐著彼此的傷口,。
空中下起了茫茫大雪,而行刑臺上的人早已全部殺完,。
尸體被板車拖走,,而鮮血卻遍地皆是,在冷空氣的凝聚下漸漸結(jié)冰,,與白雪相融,。
崇德宮內(nèi),容燁坐在軟椅上,,桌子上全是堆成山的奏折,。
可是他此刻頭腦昏昏沉沉,根本無心批閱奏折,。
門外,,王石端著一碗熱氣滾滾的雞湯,緩緩走到容燁面前,。
王石將雞湯放在桌子上,,輕聲關(guān)心道:“陛下,,天冷,喝點(diǎn)湯暖暖身子吧,?”
容燁一手端起碗,,一手拿起調(diào)羹,他一邊喝湯一邊問道:“王石,,你說,,朕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感覺頭暈眼花想睡覺,?!?p> 王石看著被妖后禍害后還一臉懵懂無知的容燁,心中知道,,這大興的天要塌了,。
大興出了那么多任英明神武的帝王,為后世子孫打下了一片牢固的疆土,,也掙下了一份偌大的家業(yè),。
只可惜,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天子之廟,七世而祧,。
物壯誠有衰,,勢雄良易極。
大興五百年的天下,,終是要在容燁這一代終結(jié)了,。
自奚夢兒掌權(quán)以后,整個朝堂都被奚夢兒控制,,已經(jīng)沒有人愿意對容燁說真話,,大家都在巴結(jié)奚夢兒。都不把容燁當(dāng)一回事了,。
而王石是因先帝提拔,,才能在宮里安身立命多年,他感念先帝對他的恩德,,不愿背叛大興,。
王石今日想豁出去,對容燁說一句實(shí)話,。他對容燁行了一禮,,“陛下,這大興朝已被皇后掌控,,您現(xiàn)在對皇后而言,,就是一個傀儡,,陛下,您快醒醒吧,!救救太后娘娘,,救一救興朝滿朝的忠臣良將吶!”
王石字字懇切,,句句哀求,,字句里滿是心酸與勸告。
王石話音剛落,,便聽見一個刺耳囂張的聲音傳到王石和容燁耳中,,那聲音帶著譏諷嘲笑,“喲,!王公公這是對本宮很不滿呀,?”
王石是個既膽小又畏死的人,但他知道奚夢兒心狠手辣,,他在容燁面前說了實(shí)話,,奚夢兒未必會放過他。
士可殺不可辱
與其向奚夢兒跪地求饒,,卑微死去,,倒不如硬氣一回,在臨死前做一回興朝的脊梁,,挺起腰桿,,堂堂正正的死去。
這樣即便死了,,下去見到先帝,,他也算對得起先帝對他多年的提拔之恩。
王石對容燁跪地行了一禮,,厲聲哀嚎,,“陛下,妖后誤國,,還請陛下早做決斷啊,!”
王石的聲音凄厲尖銳,,傳入容燁耳中時(shí),好似一跟銀針刺穿耳膜,,讓他昏沉的頭腦因刺痛而瞬間清洗了幾分,,他第一時(shí)間想到了蔣婷。
自那日蔣婷給他送過粥后,,容燁已經(jīng)好些天沒見到蔣婷了,,他連忙問奚夢兒,,“夢兒,你告訴朕,,母后在哪,?”
奚夢兒溫柔一笑,“太后這幾日病了,,不能來看陛下,。”
“病了,?”容燁有些不可置信,,“那朕得去看看她?!?p> 奚夢兒冷笑一聲,,臉上的溫柔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陛下,,您最近也病的厲害,也不要去打擾太后了,。您現(xiàn)在就跟臣妾回宮吧,,好好休息,保重龍?bào)w才最要緊??!”
容燁搖搖頭,極力否決,,“不,,朕沒病,!皇后,,我根本就沒有病,!”
“哈哈哈哈,!”奚夢兒譏笑,“陛下既然沒病,,那又為何天天昏昏欲睡,,腦袋日夜昏沉,全身有氣無力?”
王石怒斥道:“那是因?yàn)槟氵@個妖后,,日日在熏香里下毒,,陛下聞過后,所以才會天天昏昏沉沉,,精神不濟(jì),?!?p> 王石一句話點(diǎn)醒了容燁,容燁有些不可思議問道:“皇后,,王石說的是真的嗎,?”
奚夢兒忍了四年,如今大事將成,,她自然不愿再忍,。
奚夢兒大大方方承認(rèn)道:“不錯!”
奚夢兒一句話讓容燁一顆心沉到谷底,,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容燁眼圈通紅,,“皇后,,你為什么要這樣做?難道,,朕待你不好嗎,?”
憑心而論,容燁這四年將奚夢兒確實(shí)愛到了骨子里,,對奚夢兒言聽計(jì)從,,百依百順,就算蔣婷要刁難奚夢兒,,容燁也會站在奚夢兒這邊,。
但可惜啊,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
奚夢兒不愛容燁,這便是原罪,!
“這四年,,陛下待臣妾確實(shí)很好,但可惜??!臣妾是匈奴人。臣妾的母親是匈奴公主呼延楓,,父親乃大興權(quán)臣——周灝,。”奚夢兒洋洋得意的解釋道:“其實(shí)臣妾不姓奚的,,臣妾姓周,叫周夢,?!?p> 奚夢兒一通解釋,,容燁才如醍醐灌頂般開了竅,“所以,,你和周灝都是匈奴王派到朕身邊的奸細(xì),,目的就是要顛覆興朝,好讓匈奴王一統(tǒng)天下,?”
奚夢兒嗤笑一聲,,“容燁,你也不蠢嘛,,只是不愛動腦子罷了,。但是容燁,你現(xiàn)在明白過來又有何用,?不覺得晚了嗎,?”
容燁此刻心里又慌張又恐懼。
大興的江山不能真的就毀在了他手中,,他似猛然醒悟一般,,厲聲吶喊,“來人,,來人吶,!救駕!救駕,!”
奚夢兒看到容燁撕心裂肺的吼叫,,只覺他既可憐又可悲。
奚夢兒打斷道:“陛下,,別叫了,!穆振華戰(zhàn)死沙場,江秋羽投靠御王,,六部皆因你的誤判而感到心寒,,逃出牢獄后至今下落不明,穆槿之擇明主而棲,,投靠了我,,韶衡被人劫獄,隱居山林,,吳丹被你處死,,裴子衿和陸孚已經(jīng)辭官,至今杳無音信,,而容雅也被陸孚帶走,。二皇子容淮被你逼出京畿。你手中的虎符一半在我手上一半在裴子衿手里,御林衛(wèi)的腰牌,,我在你昏昏沉沉入睡時(shí)已經(jīng)拿走了,。最后就是十萬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的腰牌在陸孚手中,?!鞭蓧魞狠p笑調(diào)侃,“陛下,,你身邊可用之人好像都離你而去了,,至于兵權(quán),你如今手上早已沒了實(shí)權(quán),。還有你的國庫,,你向百姓強(qiáng)征的稅都已被我掌控,但可惜啊,,你的那點(diǎn)國庫根本不夠我養(yǎng)活手中的九十萬兵,,所以我決定了,陸孚和裴子衿只帶走了虎符和錦衣衛(wèi)腰牌,,但這五十萬大軍和十萬錦衣衛(wèi)還在宮里,,我如今已經(jīng)派人去將他們暗殺了。只要他們死了,,我就把他們做成軍糧,,養(yǎng)活我那九十萬人?!?p> 經(jīng)奚夢兒一解釋,,容燁漸漸冷靜下來。原來興朝早就大勢已去,。
容燁到此刻才明白,,那日蔣婷給他送粥時(shí)問的那句話。
容燁只覺全身都好像失了力氣般,,一下軟了身子,,癱坐在地。
權(quán)臣為亂多如此,,亡國時(shí)君不自知
“呵呵哈哈哈哈……”
容燁苦笑出聲,,笑中帶著凄涼與絕望。
容燁笑著笑著,,淚水決堤,,心中痛不欲生。
“娘娘,!”
一個侍衛(wèi)的聲音傳入容燁和奚夢兒的耳中,,奚夢兒回頭,,“事情辦好了?”
侍衛(wèi)嚇的瞬間跪地,,他滿臉惶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稟報(bào)道:“娘娘,東苑內(nèi)有一條被火藥炸毀的地道,,那東苑的五十萬大軍和陸孚掌控的十萬錦衣衛(wèi)全都從地道逃出去了?!?p> 奚夢兒怒由心起,,她厲聲問道:“那地道通向哪?”
“回娘娘,,被炸的凌亂一片,,根本無從查起,那地道通向哪,?”
奚夢兒怒斥道:“你們這群廢物,,在皇宮里炸地道,動靜這么大你們聽不見嗎,?”
奚夢兒不知道的是,,宮里早就亂套了。夜晚在宮里巡視的宮人們在得知容燁大勢已去后,,伺候容燁時(shí),,玩忽職守,,欺上瞞下,,甚至有些宮人還會從崇華門逃跑,追尋自由,。
以前宮中紀(jì)律嚴(yán)明時(shí),,掌管宮女太監(jiān)的女官每隔七天就會點(diǎn)一次人名,,少一個就會上報(bào)給皇帝,然后派錦衣衛(wèi)出宮去追,,一旦捉回來,,下場只有一死。
但現(xiàn)在這些管他們的女官自己都自顧不暇,,想著逃命,,又有誰會去管他們呢?
跪在地上的侍衛(wèi)看著奚夢兒那張氣的發(fā)黑的臉,,他磕頭行禮,,“小的辦事不力,請娘娘責(zé)罰,!”
奚夢兒此刻正是用人之際,,他只能斂了怒火,平靜道了句,“下去吧,!”
侍衛(wèi)聞言,,如蒙大赦般趕緊謝恩退了下去。
奚夢兒看見癱坐在地一臉頹廢的容燁,,她也不想搭理容燁,,剛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時(shí),只見容燁似瘋了一般,,連滾帶爬的挪移到奚夢兒身邊,,他抱著奚夢兒的雙腿,哭著哀求道:“夢兒,,我知道你已經(jīng)掌控了朝堂的一切,,但你能不能看在我當(dāng)年對你好的份上,我求求你,,放了我娘,,求你放了我娘好不好?”
容燁說著,,聲淚俱下,,泣不成聲。
奚夢兒不解,,“容燁,,你不是最討厭你娘了嗎?如今你自己的小命難保,,你不為自己求情卻為你娘求情?哈,,還真是稀奇!”
“母愛無所報(bào),,人生更何求?夢兒,,我娘就算對我再不好,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我,。她對我嚴(yán)厲是因?yàn)樗诤跷伊?,她想讓我出人頭地,所以才對我嚴(yán)厲,。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她盡心竭力養(yǎng)了我一場,,這份恩,,我自然要報(bào)答。所以夢兒,,求求你,,放過我娘吧,,只要你放了我娘,你殺了我都行,!”
奚夢兒滿臉冷漠,,見容燁沒再說話,她伸腳一把踢開容燁,,容燁見奚夢兒沒松口答應(yīng),,他為保蔣婷,一遍又一遍跪著去抱住奚夢兒的腿,,聲嘶力竭的哀求,,哭泣,磕頭,,但奚夢兒卻無情將他踢開,且一腳比一腳重,。
此刻的容燁頭發(fā)散亂,,衣冠不整,還被奚夢兒用腳踢的身上到處都是青紫一片,,哪有一點(diǎn)帝王的樣子,。
可容燁卻不管不顧,依舊磕頭哀求,。
一旁的王石實(shí)在看不下去,,他連滾帶爬的來到容燁身后,他大著膽子怒聲訓(xùn)斥,,“陛下,,您是興朝的皇帝啊,!您怎么能給匈奴人磕頭呢,?陛下,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奪也,。陛下,您不能這般自甘下賤???”
容燁根本聽不進(jìn)去王石的話,看著奚夢兒越走越遠(yuǎn)的背影,,他此刻只想救蔣婷,,他欲起身去攔住奚夢兒,想以哀求磕頭的方式讓奚夢兒放了蔣婷,,可王石卻一把抱住容燁,,“陛下,,陛下……”
王石一聲比一聲叫的堅(jiān)決。
容燁見奚夢兒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眸中時(shí),,他心底的怒火再也隱忍不住了,,他對著王石聲嘶力竭的怒罵,“你這個狗奴才,,你敢攔朕?你不怕死嗎,?朕要?dú)⒘四悖抟獨(dú)⒘四恪?p> 容燁近乎瘋魔,,王石卻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他哽咽著勸慰道:“陛下,,您是大興的皇帝?。∫蝗酥氯f人之上,,您怎么能跪匈奴人呢,?老奴方才是在阻止您不要為大興丟臉。人有逆天之時(shí),,天無絕人之路,。陛下,您啊,,是大興的真命天子,,上天會眷顧您的,而且您要相信御王,,奕王和二皇子他們一定會來救駕的,。畢竟,這是容家的天下,,他們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所以他們一定會進(jìn)宮來救您的?!?p> 王石的話似一顆定心丸般讓容燁平靜了下來,,他附和道:“你說的沒錯,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不會不明白,,他們一定會來救朕,,一定會?!?p> 王石擦了擦淚水,,安撫道:“所以呀,陛下此刻就應(yīng)該要保重龍?bào)w,,等著他們來,?!?p> 容燁微微點(diǎn)頭,“對,,朕得保重身體,,等著他們來救朕?!?p> 容燁走到王石面前,,雙手將王石扶起,他囑咐道:“王石,,朕身邊也只有你對朕忠心耿耿了,。日后,你就留在朕身邊,,千萬不要離開朕,!好不好?”
容燁表面雖鎮(zhèn)定,,但那張焦急的臉和慌張亂瞟的眼神,,王石一看便得知,容燁此刻心里怕的要死,,他就像是個沒了主心骨,失了方寸的稚童,。
沒有主見的他,,現(xiàn)在在得知興朝被奚夢兒掌權(quán)后,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容煦,、容淮和容熙身上,,而在宮里容燁也只能倚靠他身邊這個對他忠心的王石了。
王石忠于興朝,,他對容燁行了一禮,,一字一句似發(fā)誓般,說的認(rèn)真堅(jiān)定,,“陛下放心,,從今日起,老奴會日日寸步不離的跟在陛下身邊,,誰要是敢動陛下一根汗毛,,就先從老奴的身上踏過去?!?p> 容燁聞言,,他心里既感動又欣慰,疾風(fēng)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大興時(shí)局危難之際,,竟還有此忠臣愿與自己同甘共苦。
老天真是待朕不薄??!
但同時(shí)他又自責(zé)起來,“萬方有罪,,罪在朕躬,。”容燁知道自己此刻已被軟禁,,他哪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于是,,他只能輕嘆,,“朕坐皇位四年,有負(fù)祖父對朕的重托,,走吧,,隨朕去祖廟,向祖父懺悔吧,!”
希望祖父能保佑,,大興能安全渡過此劫。
容燁語畢,,轉(zhuǎn)身離去,,王石也緊跟容燁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