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威脅
紀寒柏身體一僵,,愧疚地低下了頭:“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存有私心,算計你,,我……”
“如果你一開始的計劃,,便是讓陶灼華擾亂擇選,,大可以直接告訴我,?!?p> “而不是打著查清才俊底細的由頭,讓我苦等結(jié)果,,最后卻手足無措,。”
她走到他的面前,,審視著他的愧疚,,眸光微冷。
“我這一輩子除了生死,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脫離我的掌控,。”
“你與我青梅竹馬,,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會對你額外寬容,,可我也是整個辰國的王,。”
說著,,她捏住他的下巴,,迎上他微顫的目光,宛如惡魔的低語,。
“我是個冷血的瘋子,,也許哪天不開心,我就會殺了你,?!?p> “所以如果你想逃,我不會攔你,。但如果你為了那可笑地情誼,,留了下來。你便會和我一同爛在這吃人的皇宮里,,直到死亡,。”
看著他沉默不語,,千鳳儀自嘲地笑了笑,,松開了手,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紀寒柏卻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入懷中,笑道,。
“還記得八歲那年,,我們喂養(yǎng)的那只貍花貓嗎?”
“我們每每拿著吃食喂他時,,他便向我們弓腰后退,,露出他自以為鋒利的爪牙?!?p> “可他那雙眼睛,,卻在我告訴我們,別走,別丟下我,,我只有你了……”
紀寒柏的言外之意,,千鳳儀心知肚明。她氣惱地掙脫,,卻被他束得更緊,。
“你在胡說些什么!快放開朕,!否則朕要誅你九族,!”
“朕?儀兒每每生氣,,都要自稱為朕,。平日里不知道說了多少次誅九族,可有哪次做過數(shù)……”
說著,,他反手捏著她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上去。
千鳳儀最厭惡別人強迫自己,,便惱怒地踩了他一腳,,可他卻上揚著唇角。
她羞惱不已,,又狠狠地咬破了他的唇瓣,,他也只是蹙了蹙眉頭,反而更加深入,。
溫熱的血液,,落在彼此的唇瓣,一切都顯得那樣妖冶誘人,。
直到他吃干抹凈,,感受著懷中之人不在反抗,他才滿意地松開了桎梏,。
“紀寒柏,,我要殺了你?!?p> 她眼尾泛紅,,丹鳳眼里籠上一層水花,格外惹人憐愛,。
紀寒柏側(cè)了側(cè)頭,,意味深長地笑道。
“能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死而無憾,?!?p> 千鳳儀冷哼一聲,用手背抹去唇瓣的血跡,,坐在軟榻上,。
“岸柳已經(jīng)被我護在璋璞宮,你是如何得知陶灼華中毒這件事,?”
他走到軟榻邊,,愜意地枕在她的腿上,得意洋洋道,。
“我想去的地方,,沒人能夠攔得住我?!?p> “岸柳明白你的用意,所以無論我怎么問他也不肯說,。但當我說,,他們可能想要傷害的人是你時,他便全盤托出了,?!?p> 千鳳儀冷笑一聲,抿了口糕點,,戲謔道,。
“原來你不止算計我,還算計岸柳,?!?p> “儀兒,我沒有算計,?!?p> 說著,他坐了起來,,真切地看著她的眼睛,。
“這茶是從岸柳那里帶出來的,如果你出現(xiàn)了意外,,首當其沖的必然是岸柳,。到時候連帶著江左丞,動搖辰國江山……”
她垂眸一笑,,沉吟道:“可是寒柏,,你不覺這樣做,有些欲蓋彌彰嗎,?”
“什么,?”
“一個人若想殺另一個人,,是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自己。而岸柳也根本沒有殺我的動機,?!?p> 她那白玉似的指尖,捏著淡粉色的糕點,,目光逐漸飄遠,。
“如今正值春日,御花園里遍地芳菲,。他是如何得知我與岸柳的去處,,還恰巧飲了那杯茶賠罪呢?”
抽絲剝繭,,紀寒柏的心思豁然開朗,。
他驚詫地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他的苦肉計?”
千鳳儀垂眸一笑,,沒有直接回答:“如果他毒發(fā)身亡,,我倒還有幾分可信?!?p> “可崔太醫(yī)說,,他雖身中劇毒,卻在中毒前,,服用了與此毒相克的藥物,,所以僥幸留下一命……”
“寒柏,我是從來不信天命神佑,。如果真的有神,,就不會讓那術(shù)士茍活了十八年,才被我碎尸萬段,?!?p> 紀寒柏眉頭緊蹙,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認真道,。
“你想怎么做?”
千鳳儀沉思片刻,,緩緩道:“陶灼華出事,,陶右丞不會善罷甘休。如果我猜的沒錯,,今夜他便會叩門求見,?!?p> “到時候我會根據(jù)他的言行,隨機應變,?!?p> “我陪著你?!?p> “不必了,。”她看向紀寒柏擔憂的面龐,,笑意帶了些許溫暖,。
“即便他再怎么覬覦帝位,也不會蠢到在在皇宮之中,,對我動手,。”
“相反,,我若能趁機從他的口中,,探出些什么,反倒于我們有利,。”
既是如此,,紀寒柏只得松開了手,,卻又不肯死心道。
“其實我覺得,,我可以……”
未等他說完,,千鳳儀便把他推出門外,低語道,。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記得裝得狼狽一些,,別忘了我們還在吵架呢,。”
紀寒柏聞言心領(lǐng)神會,,便立刻故作哭腔:“陛下,,臣侍知道錯了,臣……”
話音未落,,千鳳儀便毫不猶豫地踹了他一腳,,順手關(guān)上了門。
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他趔趄著差點摔倒,,揉著酸痛的后腰,,一臉茫然。
直到太監(jiān)們趕來問詢,,他才大笑著拍了拍身上的土灰,,無奈道。
“這小妮子,,果然還是記仇的,。”
風吹柳梢,,月影憧憧,。
景陽殿里,千鳳儀放下奏折,,看著滿目悲戚的陶右丞,,淡淡道。
“右丞違背宮規(guī),,夜闖皇宮,,所為何事?”
他上前一步,,低首拱手,,悲憤道:“臣聽聞陶君被君后毒殺,性命垂危,?!?p> “臣愛子心切,一時糊涂,,還望陛下恕罪,!”
她舒了口氣,抬起眼眸,,似笑非笑道,。
“后宮戒備森嚴,不知陶右丞從何而知此事呢,?”
他心下一顫,,微微蹙眉,千鳳儀卻仍舊笑道,。
“更何況這個事情,,并沒有水落石出,你又如何認定是君后所為,?”
陶右丞緩緩抬頭,,微微瞇眸:“臣為子申冤,陛下卻包庇罪犯,,暗諷老臣心懷不軌,?!?p> “早知陛下如此心冷,臣又何苦背負謀逆之罪,,助陛下榮登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