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2討回公道
回府,元清正回的是鎮(zhèn)北大將軍府,。
隔著忠義伯府,,就差了幾條街,。
這往后幾條街,,住的全是皇親貴胄,。
整座府邸是前朝王爺?shù)淖∷?,而且是親王的名下,,占地之大,,堪比太子?xùn)|宮的規(guī)格。
雕龍畫棟,,雄獅鎮(zhèn)宅,,好不氣派。
元振把妻女?dāng)v下車,,朗聲道:“我們到家了,。”
元清正卻沒有什么欣喜的神色,,面上淡淡的,。
元振夫婦只覺得女兒還不熟悉,將她帶進了布置好的閨房里,。
從門口走到元清正的小院子,都足足走了兩盞茶時間,,一路上亭臺樓閣,,花團錦簇,碧水環(huán)繞,。
院子里,,種了滿院子的紅色山茶花,是元清正最喜歡的花,。
其實他們有些緊張,,像是等待被夸獎的孩子,仔細觀察著元清正的神色,。
這個房間溫馨得像是個安靜靦腆的小姑娘會喜歡的,。
雕花梨木的千工拔步床,平臺四角立柱,,鑲以木制圍欄,,兩邊安上了雕鳳的窗戶,使床前形成一個回廊,,人跨步入回廊猶如跨入室內(nèi),。
回廊中間置一棗紅色的腳踏,兩側(cè)安放了百靈臺放置琉璃花樽,,甚至左右都置了多寶格,,上面放上了不少精致清雅的瓷瓶,整個床填充了大半個房間,,宛如一間獨立的小房子,。
床上連幔帳都是月影紗,一床床新制的錦被,,珠簾都用了上好的青玉,,黃花梨木的梳妝臺上,,放著一排排的精致首飾,都是時下最流行的,,步搖,、發(fā)簪都有,還有粉色水晶做墜飾的耳環(huán),。
元振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魁魁,你喜歡嗎,?不喜歡的話,,阿爹立刻叫人去換!”
元清正看著面上都是期待的父母,,啟唇笑道:“我很喜歡,,只要是爹娘準備的,我都喜歡,!”
華氏看著懂事的女兒,,越發(fā)覺得虧欠,“魁魁,,你累了,,阿娘給你叫侍女過來打水洗漱?!比A氏憐愛地摸著元清正的長發(fā),,讓元清正還有些舍不得撒開華氏。
元清正不是很想沐浴,,抱著華氏,,耍無賴道:“阿娘,我不想洗漱休息,,怕一閉眼,,爹娘就消失了?!?p> 元振回來以后,,真的是被乖巧又嬌氣的女兒弄得心臟忽上忽下,一團酸澀,。
他們不在跟前的日子里,,女兒一定是很沒有安全感,才會這般依賴他們,。
只有玉竹悄聲提醒道:“小姐,,您還是沐浴休息吧,您身子弱,,沒休息好,,當(dāng)心又著了風(fēng)寒,。”
元清正戀戀不舍地松開華氏,,終于點頭同意了,,元振夫婦才離開,留下幾個貼心的侍婢,,給女兒休息的時間,。
但是把玉竹叫出去了。
元清正假裝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將身上半舊不新的衣裙換了下來,,把自己泡進了浴桶里。
燕皇,,打的什么主意,,她最清楚。
無非是因為如今燕國的形勢,,已經(jīng)有一人獨大的趨向了,。
平西軍二十三萬,聽令于衛(wèi)岫山一人,,已經(jīng)是威脅到天家了。
元振救了三皇子,,大退敵兵,,不是封大將軍的全部理由。
更多的是,,平衡朝堂,。
衛(wèi)家是開國功臣,一直都是世襲的爵位,,祖祖輩輩都鎮(zhèn)守西疆,,已有幾代人了。
但是到了衛(wèi)岫山和衛(wèi)厭箴這對父子這兩代時,,是有些不恭順的,,很多時候,太有主見了,。
帝王獨斷,,不會想看到有自己想法的臣子,尤其是如今的燕皇,,是個剛愎自用的,,他其實是忌憚平西大將軍府,才在這個契機下,,給了元振鎮(zhèn)北大將軍的封賞,。
如此一來,,兩個將軍,便能互相牽扯,,制衡朝堂,。
但是,這樣對于元家四房,,看似是封賞,,實則是催命符。
因為元家四房不過是一個捧起來壓制衛(wèi)家的工具,,一旦衛(wèi)家式微甚至落敗,,四房就沒有用處了,甚至還會成為皇家新的眼中釘肉中刺,。
前世,,四房落敗的時期,正是衛(wèi)岫山莫名染上絕癥,,病死西疆之后,。
衛(wèi)厭箴為救父,也受了重傷,,衛(wèi)家除了個病弱的庶子,,后繼無人。
元家四房的價值便就此消失,,被燕國皇室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大房二房的陷害,都不過是瞌睡送枕頭,,趕上了,。
元清正把自己浸到了熱水里,整個人仿佛回到了母親的腹中一樣安全,,周圍的噪音都消失了,。
她前世將三國覆滅,最終還是因為全家只剩她一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心氣兒,,才放火把自己燒死在地牢。
如今家人都還在,,康健無虞,。
她得將元氏,摘出來,。
燕國皇室想拿元氏當(dāng)槍使,,讓元氏與衛(wèi)氏互相對立,彼此牽制,,靠著元氏和衛(wèi)氏守著江山,,卻卸磨殺驢,,過河拆橋,著實面目可憎,,吃相難看,。
若是能幫上衛(wèi)氏,也無有不可,。
突然想到那雙銀灰色的眼神,,元清正仿佛放松了很多。
衛(wèi)厭箴……
元清正再次回到年幼的時候,,多是有那些煩躁,、不安、焦慮縈繞在腦中的,,即使她游刃有余地處理著一切,,內(nèi)心深處,還是非常的害怕,。
害怕自己又一次失敗,,失去所有。
唯有衛(wèi)厭箴出現(xiàn)的時候,,她在他身邊,,似乎能夠短暫地平靜下來。
天然地,、覺得可以依賴他,,信任他。
那個聲音,,一直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低啞的,,很讓人安心……
而元振夫婦這邊,,已經(jīng)拉不住了。
玉竹將元清正從小到大在忠義伯府中受過的委屈,,統(tǒng)統(tǒng)告知了元振夫婦,。
華氏面色陰沉,元振已經(jīng)拎起了半人高的大刀,。
元清正的確跟玉竹說過,,不許跟爹娘提及以前的事。
可沒說不能提及最近的事??!
玉竹毫無心理負擔(dān),自家小姐這般為父母考慮,,可是她不能讓自家小姐受這個委屈,,老爺夫人都回來了,,有些事情是要好好追究追究的。
元振夫婦帶著一隊兵又殺了回去,。
那訓(xùn)練有素的兵馬,,踏著響亮的馬蹄聲,步伐統(tǒng)一地行進著,,聲聲腳步聲,,砸在了忠義伯府人的心上。
隔著一條街,,便聽到了震天響的行進聲,。
元洪德從書房中驚醒,心下暗道不好,。
忠義伯府的家丁都是不會武的,,如何攔得住那些兵魯子,元振幾乎是腳步不停,,就沖進了元洪德的書房,,一刀劈開了他眼前的書桌。
元振面色青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氣,,聲如閻羅:“大哥,我來要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