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寧王點點頭,語氣很是傷情“她心悅我,我自然知曉,,可我喜歡的,是那個愛笑,,活潑,即便有些笨卻還是良善之人,。”
許木槿十分同情他,,少年時不可得的心悅,,長大后也不可得,寧王喜歡的是最開始的許蘭槿,。
可許蘭槿喜歡的,,是完完全全占有寧王這個人,注定會錯過的,。
許木槿有時候很討厭許蘭槿,,總是處處針鋒相對,可聽聞她與寧王的前塵往事后,,又有些憐惜她,。
女子活在世上本就不易,年少時的愛慕最是純潔,,同為女人,,許木槿能共情到她的苦楚。
世上沒有絕對的敵人,,若是許蘭槿往后不再明槍暗箭,,她也很愿意放下過往的仇怨。
失神的片刻,,寧王已經(jīng)下了車,,抬高著聲音提醒她了。
感嘆了一聲,,許木槿扶著玉憐下了車,,即便是再多的恩怨也有放心的那天,,解鈴還須系鈴人,日子還長,,且慢慢走著吧,。
三寶寺。
樹葉簌簌響,,雨滴打在芭蕉葉上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內(nèi)室里逐漸傳出厚重的喘息聲,半晌,,有個男人輕笑一聲“你不如嫁給我,,往后爺天天與你快活?!?p> 許蘭槿掃了一眼李沈徽淫笑的模樣,,不屑的推開他道“你少白日做夢,我要嫁的人,,是寧王殿下,,你什么身份?也配與我成親,?”
李沈徽又摟過她的肩膀笑道“你都和爺做了多少次的夫妻之實了,,還想嫁給寧王?他要是知道你這幅模樣,,還會要你嗎,?”
許蘭槿的雙眼入利刃一般刺向他,語氣微涼“你我當初如何糾纏到一起的,,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你若守口如瓶便罷了,,你若敢泄露一個字,,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李沈徽縮了縮脖子,。
許蘭槿穿戴好衣物后冷冷問道“趙楚可有蹤跡,?”
李沈徽躺在床上望著上面的板子懶懶答道“消失的干干凈凈?!?p> 他眼珠一轉(zhuǎn),,忽然想到什么,勾了勾嘴角問道“我有件事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在中秋月宴上將那妓女殺了,?”
許蘭槿側(cè)目“只有在所有人的面前死人,官家才會相信,,這樣府衙那邊才會格外重視,,重要的,,是讓官家相信……”
言至于此,她話音止住了,,沉思了一會兒又吩咐道“盯好那個趙楚,,他要是出了什么差錯,我們都跑不了,!”
李沈徽點點頭“好的,。”語氣有些奇怪,。
許蘭槿并未將他奇怪的語氣放在心上,,整理好衣領后,便拂袖而去,。
李沈徽念著‘許木槿’陷入了沉思,。
徐州府衙。
孟七自上位后將徐州的百姓照顧的很好,,即便如此,,他人也不似從前活潑愛笑了。
想來也是,,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不見了,,有人告訴他那是假的,換成誰都會一蹶不振的,。
更何況,本應在父親懷里撒嬌的年紀,,卻扛起了重責,,如此孤身一人了,如何還能笑的出來呢,。
林一黑將事情告訴他后,,他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若是換成以前的孟七,,只怕早就嚷嚷著要全城搜捕罪犯了,。
如今,他只是點點頭,,詢問著趙楚的長相細則,。
林一黑嘆了嘆氣安慰道“別太傷心了,老大人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這樣子,,他一定希望你還似從前那邊,,天真快樂?!?p> 孟七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無波的眼睛里閃著絲絲微弱的光芒,。
不多時,他道“我會仔細留意此人的行蹤,,朝廷動蕩不安,,京城實乃是非之地,各處眼線眾多,,你們千萬小心,。”
林一黑點點頭,,去了回京的路,。
許木槿同寧王去了丞相府時,并沒有看見江念安,,過了小半日,,江念安才回來。
見到二人時,,他似乎有些驚訝“你倆怎么來了,?”
許木槿主動同他解釋“聽說你被人參了一本,我們怕你著急,,所以來看望看望你,。”
江念安被她這話逗笑了朝她做了個揖謝道“多謝許姑娘,?!?p> 三人寒暄了幾句,便落座,。
寧王并不了解事情的始末,,更何況,江念安與李沈徽話都不曾說過一句,,李沈徽為什么要去參他一本,?
江念安也沒不良嗜好,下朝了頂多就是去釣釣魚,,他能有什么,?,更何況這樣這等微末細小的事,,李沈徽又是怎么知道的,?
這么想著,江念安細細解釋道“我前日里,,去了趟船舫,,將一個船姬帶回了家,第二日上朝時,李沈徽就參了我一本,?!?p> 寧王不解“你去找船姬做什么?”
江念安解釋道“我聽聞你們最近在追查趙楚的下落,,我查到了這位船姬曾經(jīng)去過趙楚的府中獻過舞,。”
許木槿挑挑眉“居然還有這種事,?”
江念安點點頭“我還沒審這個女子,,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將他帶回府中,,只可惜,,人還沒審,李沈徽的彈劾就先來了,?!?p> 寧王問道“那此時,這位女子可在你府中,?”
江念安點頭“在,,可以請她過來?!?p> 江念安高聲喊道“帶上來,!”
片刻,兩個小廝拖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走了過來,。
許木槿太陽穴跳了兩下“這…這是,?”
江念安笑瞇瞇解釋道“這個女人死活都不肯承認,所以下邊的人就稍稍使了些手段,?!?p> 許木槿咽了咽口水,那女人身上的衣裙已經(jīng)不能夠遮蔽私密處,,手指甲幾乎是血肉外翻,,腿也是滋滋冒血,。
這叫…稍稍使了點手段,?
江念安咳了咳,下邊的兩個小廝立即心領神會,,從別院搬來個屏風將渾身是血的女人隔開來,。
寧王也有些愣住了,瞧見兩人呆若木雞的模樣,,江念安解釋道“是在下的疏忽,,險些嚇到了許姑娘。眼下可盤問細則了?!?p> 許木槿略小心的點點頭,,剛剛那副場面,只怕是一個月都吃不下肉餅了,。
江念安語氣溫柔“跪著的,,現(xiàn)在,你還是不肯說嗎,?”
那船姬幾乎是渾身都沒有一塊好地方了,,只是點點頭,便已然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被打成這樣,,即便傷好了,也不能正常生活了,。
竟不曾想到,,這江念安看著和善好說話,手段竟是這般毒辣,。
不自覺地,,許木槿離他遠了一點,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