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在十五歲那年被接回來,。
老爺對她寄予厚望,,日日要她上學(xué)堂學(xué)理財,完全沒有娛樂可言,。
而我被夫人帶著撫琴舞劍,,結(jié)交天下名士,京中王孫貴族無不識我,。
姐姐對名士凌逸一見鐘情,,而他愛的卻是我。
姐姐怒不可遏,,將我推進河里,,不料她也被石頭絆倒,,與我共眠。
我與姐姐雙雙重生,,回到姐姐被接回來那天,。
她抓著夫人的衣袖說:“我要跟著母親!”
我站在老爺身后笑開了花,。
1
年幼時被抱錯的真千金終于被找回來了,。
我被薛家收為養(yǎng)女,繼續(xù)教養(yǎng)在府里,。
父親帶著薛樂回來的那天,,她被宣告為薛家繼承人,跟在老爺身邊學(xué)習(xí)商賈之術(shù),。
而我,,被夫人帶在身邊,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練詩酒花茶,。
父親是男子,對待薛樂自是嚴格要求,。
薛樂每日都要上學(xué)堂跟夫子學(xué)習(xí),,撥弄算盤,,專注算術(shù),。
下學(xué)回家還要跟在父親身后去薛家最大、京都第一酒樓——醉江月學(xué)習(xí)管理鋪子,。
甚至休假都呀跟在父親身后去田莊算賬,。
幾乎沒有一天假期的薛樂苦不堪言。
而我,,跟在夫人身邊,,應(yīng)邀參加京都各種聚會,在王孫貴族的太太們面前亮相,。
提到薛府千金薛安,,紛紛贊不絕口。
因為我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茶道插花也是京都一流,。
每每我出場,京都的王孫公子們總是圍繞在我周圍,。
薛樂在京都,,就像透明人一般,無人問津,。
我們是商賈富貴之家,,在京都還算得上有地位,。
薛樂對名士凌逸一見鐘情后,懇求父親替她說親,。
不料父親拒絕道:“你將來是我薛家掌門人,,那凌逸非良人,不可,!再者你年紀尚小,,婚事自有我與你母親為你籌謀?!?p> 而我在醉江月參加京都雅集時,,我扶得一手好琴,受到王孫公子和小姐們的青睞,,更是引起名士凌逸的注意,。
當年凌逸科舉上榜,討取了官名上薛府求親,。
薛樂喜出望外,,敦促父親趕快應(yīng)下。
不料他求娶的是我,。
薛樂怒不可遏,,將我推下京都城內(nèi)最大的河流,怎料她也沒站穩(wěn),,與我共眠于河底,。
薛樂與我同死,又與我重生,。
這一世,,她站在族中所有人面前,拒絕成為薛家掌門人,。
“父親,,樂兒愚笨,年幼不曾上過學(xué),,恐難以勝任掌門人的位置,。”
她看著我,,繼續(xù)說道:“薛安自幼長在家里,,又開蒙過,比我更適合接任掌門人,?!?p> 2
族中長輩的表情說明了他們的態(tài)度。
畢竟薛樂初來乍到,,又沒上過學(xué),,十五歲的姑娘想要跟上薛家的腳步著實有些艱難,。
父親坐在上位,陳著臉問:“你想好了,?”
薛樂是薛府真千金,,整個薛家產(chǎn)業(yè)自然是她的。
盡管薛樂十五年沒回家,,但終究是自己的血脈,,哪有肥水流外人田的道理。
她似乎怕父親反悔,,急忙走到夫人面前:“想好了,,我要跟著母親!”
我站在父親身后,,心里笑開了花,。
她踱步到我跟前,揚著臉笑道:“這輩子,,我讓讓你,,給你個享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機會,?!?p> 我甜甜地對她笑:“那我還真要謝謝姐姐呢!”
謝謝你送來的一世安穩(wěn),。
3
跟在父親身邊確實是辛苦的,。
嚴寒酷暑,幾乎沒有休假的時間,。
天不亮,,就被小丫鬟叫起來,洗漱梳妝,,就要趕往學(xué)堂跟著夫子一起上課學(xué)習(xí)。
數(shù)字與公式紛繁復(fù)雜,,直叫我頭疼不已,。
下學(xué)后回到府中,一本又一本各家商鋪,、田莊的賬本,,應(yīng)接不暇。
甚至還要跟著父親去醉江月直面各種商賈大佬,,學(xué)習(xí)商賈之術(shù),。
或是跟在掌柜身后學(xué)著管理酒樓。
因我機靈懂事,,常常被夸贊,。
饒是如此,,也不曾得到父親的一個表揚。
父親是很嚴厲的,。
但也是有溫度的,。
有一次,我學(xué)習(xí)到深夜,,在書桌前抱著賬本打瞌睡,。
他走進來,拿著散落在桌上的賬本敲了敲桌子:“怎么不去床上睡,?”
我嚇了個激靈,,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我……我還能再看一會?!?p> 突然不怪薛樂厭惡跟著父親學(xué)習(xí),簡直是枯燥到慘絕人寰,。
我抬頭看了一眼父親,,借著燭光,他神色明暗交替,。
只是眼中有我讀不出的色彩,。
他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累了就早些休息,這是一場持久戰(zhàn),?!?p> 其實父親很愛我,,我知道,。
小時候,,他雖然不大管我,,但還是會給我買糖吃。
雖然他不常對我笑,,但他會帶我去成衣店買最新款式的裙子,。
他移開眼,沉默地望向窗外,。
窗外月光散落一地,,四月的夜晚還有些許涼意。
我大概知道父親在憂愁什么,。
倘若薛家有男丁,又何苦要女眷來承受這些,。
我垂首,,聲音鏗鏘有力:“爹,誰說女子不如男,,我也能成為像你一般優(yōu)秀的掌門人,。”
4
自此我跟在父親身邊學(xué)習(xí),,已經(jīng)許久未曾見到薛樂了,。
聽身邊的小丫鬟說母親那邊總是絲竹聲不斷,進進出出許多名家雅士,。
看來如薛樂所愿,,她開始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茶道插畫了,。
薛家在京都的地位雖說比不上王孫貴族,,但也有一席之地。
薛樂除了天天泡在管竹之中,,還要跟隨母親參加各種聚會,。
游走在各家之間,并不比看賬本容易,。
但薛樂怡然其中,。
父親偶爾會帶我去母親那邊用飯。
我每天課程安排得密不透風(fēng),,加上母親時常在外聚會。
所以我們相見得次數(shù)并不多,。
但并不影響我跟母親的關(guān)系,。
母親夾了一塊肥而不膩的紅燒肉在我碗里:“你看你,學(xué)習(xí)學(xué)得整個人都要瘦脫骨了,!”
“學(xué)習(xí)要緊,,但身體更要緊,。”
她拉著我絮絮叨叨,,念我多吃飯,,多穿衣,保護好身體之類,。
薛樂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娘,,妹妹用功學(xué)習(xí),還不是為了薛家,,她吃了薛家那么多年的飯,,應(yīng)該的?!?p> 我看著她,,身材勻稱,臉上紅潤有光澤,,看著就是被養(yǎng)的極好,。
她歪在母親身上,一副小女兒姿態(tài),,好不可憐,。
父親蹙了蹙眉,厲聲道:“女兒家坐沒坐相,,你就跟著你母親學(xué)了這些,?”
薛樂連忙坐直,端坐在飯桌前,,低垂的眼眸劃過一絲厭惡,。
上一世,父親的嚴厲給她留下陰影,。
這一世,,她更是不愿與父親過多接觸。
母親只是抓著我給我夾菜,,生怕我吃不飽,。
我笑著對母親說道:“操勞的還是爹,我不過是打個下手,?!?p> 母親憐愛道:“打下手也不是簡單的事,娘知道的,?!?p> 一道殺死人不償命的目光死死盯著我,我不用看便知是薛樂。
我有意無意將話題引到薛樂身上,,父母只是淡淡道:“你姐姐學(xué)的都是些玩戲,,能學(xué)出名堂自然是好的,沒有也不強求,?!?p> 終究是在小家小戶長大的孩子,眼界還是差了點,。
薛樂面色泛白,,眼中含有淚水。
上一世,,父母對薛樂抱有很大的期待,。
畢竟是薛家長女,總要出人頭地,。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薛樂選擇繼任掌門人,,那是她天生的責(zé)任,。
她選擇跟在夫人身邊做個京都交際花,薛家的要求自然降低,。
可在薛樂眼中,,薛家已然是放棄了她。
此后,,我經(jīng)常收到只有母親小廚房做的糕點零食,。
送餐過來的丫鬟臨走前總會交代一句:“小姐,夫人叫你吃好睡好,,別逞強,,當心傷了身子?!?p> 我還是日日上學(xué)堂,,跟在父親后面弄算盤、看賬本,。
沒想到的是,,父親也每日遣人給我送補品。
我看著眼前這碗燕窩,。
補品雖好,,但天天吃也遭不住啊,!
薛樂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她死死盯著我手里的燕窩,臉沉得快要滴出水,。
“你霸占了我的人生,,還要搶走我的父母,薛安你良心安嗎,?”
她搶走我手里的燕窩,,直直潑在了我的臉上。
燕窩順著我的五官往下滑,,眼睛似乎進了汁水,,有些刺痛。
她在我對面笑得花葉亂顫:“薛安,,你不過是薛家的冒牌貨,,我父母不過是被你蒙蔽了雙眼,我們走著瞧,!”
我掏出手帕,,安靜地擦臉:“姐姐,薛家給過你機會的,?!?p> “好好的薛家掌門人你不做,非要選擇京都交際花,,而交際花,,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我語音未落就被薛樂打斷:“你就嫉妒吧,有的你苦日子過,?!?p> 我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背影。
薛家歷代掌門人位比五品官吏,,在京都幾乎沒有人不給面子,。
誰人進了醉江月,不問一句老爺?shù)陌病?p> 而母親帶著參加各種聚會雅集,,不過是在門面,。
薛家夫人的作用就是結(jié)交京都女眷,擴大醉江月的聲譽,。
上一世,,我被母親帶著學(xué)琴棋書畫,練茶道插花,,那都不過是取悅京都各階層人士的手段,。
在他們的眼中,撫琴弄舞的商賈女與坊間妓院的戲子沒有任何區(qū)別,。
年輕的公子哥皆愛多才多藝的美人,,殊不知,談婚論嫁時,京都交際花讓人避之不及,。
而薛樂妄想從這條路攀上高枝,,簡直難如登天。
這一世,,我才是薛家掌門人的培養(yǎng)對象,。
我不會讓自己失望,更不會讓薛家失望,。
經(jīng)此,,薛樂還是跟在夫人身后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
我依舊跟在老爺屁股后面跑酒樓田莊,。
“爹,,我想學(xué)鞭子?!?p> 我爹書房掛著一條長鞭,。
在我的記憶中,他沒有在別人面前舞過長鞭,。
但早年我爹跟在祖父身邊走南闖北,,想必拿的就是這條鞭子。
而如今諸事已定,,薛家在京都站穩(wěn)了腳跟,。
何須再與人舞刀弄槍的。
那條鞭子終究是沉蒙在歲月里,。
我爹淡淡的看著我說道:“鞭子靈活性太強,,容易傷到自己?!?p> 他身上有很多練鞭和當年行走江湖留下來的鞭傷,。
自己吃過的苦,不想女兒再吃,。
“何況現(xiàn)在國泰民安,,家中產(chǎn)業(yè)也已落定,你無需擔(dān)心,?!?p> 我膝蓋一彎,跪在我爹跟前:“求爹爹教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