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顧子軒試探性地問道,。
蘇鳶微微垂下眼簾,輕嘆一聲:“我一個被棄養(yǎng)的庶女,,又能知道多少事情呢,?只是曾偶然聽母親提及過一些顧家往日的事情而已。
但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具體的真相,,還需顧郎君日后親自去查。眼下,,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顧子軒不明所以,,直到蘇鳶指了指眼前的院子,,他才恍地明白過來。
“四姑娘,,我去尋些材料來,,先將屋子修補一番,也好讓你今晚有個安身之所,?!?p> 他頓了頓,,又道:“只是這院子畢竟偏僻,又年久失修,,恐怕難以遮風擋雨,。待明日我再去找些更好的材料,將屋子徹底修繕一番,?!薄?p> “如此便勞煩顧郎君了?!碧K鳶輕聲道,。
顧子軒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便去尋找修補屋子的材料,。
忙碌了一整日,,終于在夜幕降臨時分,顧子軒才將屋子修補得七七八八,。
雖然仍顯簡陋,,但比起之前已是好了許多。他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滿意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看向站在院中的蘇鳶,。
“四姑娘,,屋子已經(jīng)修補得差不多了”顧子軒說著,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的笑容,。
蘇鳶聞言,,輕輕頷首,道:“多謝顧郎君費心,?!?p> 顧子軒搖了搖頭,道:“四姑娘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說著,,他便轉(zhuǎn)身向院外走去,。
“顧郎君且慢,晚膳尚且未用,,你這是要去何處,?”
“啊,,我真是糊涂,竟然一時忘記了此事,。真是怠慢了四姑娘,,還請四姑娘恕罪?!?p> 顧子軒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來,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只是,,我平日隨便在巷口的面攤上對付一口,倒是不知這餐食該如何做……”
“無妨,,你今日已為我做了太多,,晚膳便由我來準備吧?!?p> “你還會廚藝,?”
“不過會幾個家常小菜而已,在老家吃不飽是常有的事情,。
時日多了我便隨著阿娘學了幾個菜式,。起碼,不用吃那些殘羹冷飯了,?!?p> 蘇鳶眸中劃過一絲不明,她有些想阿娘在的日子了,。
顧子軒聞言,,心中不知怎的,對蘇鳶多了幾分憐惜,,他點了點頭,,道:“那便多謝四姑娘了?!?p> 蘇鳶轉(zhuǎn)身向廚房走去,,而顧子軒則坐在屋中,心中思緒萬千,。
宥陽蘇家老宅,,與顧府僅一街之隔。
蘇家人在宥陽向來以高調(diào)奢華著稱,,卻不料蘇鳶竟過著如此清苦的日子,。
細想之下,蘇府那位夫人的行事作風,,她們母女二人當初的日子怕也并不好過,。
顧子軒對蘇鳶的疑慮漸漸消散,,先前那番話,想來是蘇鳶的肺腑之言,,倒顯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不久,蘇鳶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稀粥和幾碟小菜,。食物雖簡單,,卻足以在這寒夜中帶來溫暖。
兩人對坐而食,,屋內(nèi)油燈搖曳,,微弱的光芒為這平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溫馨。
餐后,,顧子軒主動收拾碗筷,,蘇鳶也未加阻攔。兩人并肩忙碌,,仿若成婚多年的夫妻,。
“四姑娘,如今天色已晚,,你早些歇息吧,,至于四姑娘白日所說之事,顧某自會考慮,,明日一早便給你答復,。”
雖是新婚之夜,,但二人已有約定,,自是不能同床共枕,。
他顧子軒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趁著婚約名義趁人之危。
“無礙,?!碧K鳶并不著急,反正時日還長,。
“那便如此說定了,。”顧子軒說罷,,便大步邁向房門,,轉(zhuǎn)身去了旁邊的小偏房。
夜沉如墨,,卻突有琴聲乍起,,如泣如訴,,分外悠揚。
城東八里莊,。
一襲紫衣的年輕公子端坐于庭院的石桌旁,,他的手指修長瑩潤,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玉色光澤,,宛如精雕細琢的藝術(shù)品。
隨著他手指輕撫琴弦,,琴音如泉水般流淌而出,,清脆悅耳,蕩氣回腸,,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沉浸在這美妙的琴聲中,。
然而,下一秒琴聲戛然而止,。一名黑衣男子如同鬼魅一般出現(xiàn),。
“公子,霧山谷門下左衣使首領(lǐng)日前遞來一物,,她言明主人一旦見此物,,便可明了后續(xù)行事?!?p> “何物,?”男子聲音帶著莫名的磁性,讓人忍不住沉淪,。
“一枚玉佩,。只是……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p> “但說無妨,。”
“這枚玉佩,,與老夫人舊物,,有八分相似?!?p> “呈上來,。”
盒子內(nèi),,紫色的蓮花玉佩正靜靜置于其中,,散發(fā)著神秘光芒。
男子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無法冷靜,。
“月下族秘寶紫夜,?為何會在霧山谷手中?”
“這個,,屬下暫未查明,。”
“三天,?!?p> “屬下遵命?!?p> 隨著男子身影逐漸消失,,院內(nèi)男子的琴弦也赫然斷裂,清脆的聲音在寂靜中回蕩,。
而他的手指尖,,悄然泛起了幾絲猩紅之色。
許是昨日太過疲累的緣故,,蘇鳶睡醒已是日上三竿,。
顧子軒已不在屋內(nèi),但廚房的鍋里還放著幾個燒餅并著一小碗清可見底的白粥,。
蘇鳶梳洗一番后,,便簡單吃了幾口。
既來之則安之,,昨日既已允諾,,便該履行諾言,是時候該考慮考慮賺錢的事情了,。
待收拾好一切后,,蘇鳶便出了門。
顧子軒現(xiàn)在住的地方叫青衣巷,,是汴京城內(nèi)平民老百姓的安身立命之所,。
自是比不上蘇府所處的榮華大街富貴,但此處煙火氣頗盛,,倒也顯得有幾分趣味,。
蘇鳶穿梭于熙攘的人群中,,目光偶爾停留在那些琳瑯滿目的商品上,,然而心中卻是在默默盤算。
到底作何營生呢,?
賣燒餅,?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便被她自己否定了,。她望著巷口那幾家燒餅攤,,心中暗自搖頭,。
這巷子里燒餅攤已經(jīng)不下七八家,競爭激烈,,自己再加入其中,,恐怕也難以脫穎而出。
她轉(zhuǎn)身看向旁邊的陽春面館,,心中又是一陣猶豫,。
陽春面雖好,但價格不菲,,對于尋常百姓而言,,偶爾嘗嘗鮮尚可,若是要天天享用,,恐怕是負擔不起的,。
刺繡絹花呢?她想到巷尾那幾家繡莊,,又嘆了口氣,。
這附近的居民住戶也都是些普通人家,除非家境稍好,,否則哪里會舍得給家中的女娘買這些奢侈品,。
蘇鳶離開蘇府時,蘇夫人并未為她準備任何嫁妝,,倒是父親蘇北川,,或許是因為心中的愧疚,偷偷在她的包袱里塞了幾張銀票,。
然而,,坐吃山空終非長久之計。況且顧子軒馬上要參加春考,,一應的筆墨紙硯又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蘇鳶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著,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榮華大街上,。
這里的景象與青衣巷截然不同,仿佛是兩個世界,。
街道兩旁,,茶樓酒肆鱗次櫛比,裝潢豪華,,氣派非凡,。成衣首飾鋪子也是一家挨著一家,琳瑯滿目的商品吸引著過往的行人。
再往前走,,便是赫赫有名的金安樓和幾家酒樓,。
金安樓門前車水馬龍,賓客如云,,樓上的絲竹之聲和樓下的喧嘩聲交織在一起,,匯成一曲繁華的樂章。
正當蘇鳶苦思不知該從何著手之際,,一股莫名的香氣突然飄至她的鼻尖,。
那香氣,既似花香又似果香,,中間似乎還莫名夾雜著一絲鮮甜的味道,。
蘇鳶情不自禁地抬起頭,四處張望,,試圖尋覓這誘人香氣的源頭,。
順著絲絲甜香,蘇鳶加快腳步,,一路行至一處前方人滿為患的小店門口,。
她抬頭看了門上牌匾一眼,行云流水般的幾個用簪花楷寫的大字—八品香,。
店內(nèi)上好的檀香木制成的桌案上擺放著數(shù)十個約莫六指寬大小,,制作精美的匣子。
匣蓋半開,,露出里面各式各樣精巧的鮮花式樣的茶點,。那些茶點色彩斑斕,形狀各異,,香氣在屋內(nèi)彌漫,,正是那迷人香氣的發(fā)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