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流言四起
慵懶的午后,,謝清漓在張府花園中閑逛,,百無聊賴,。
薛賀年一直逗留在鹿鳴郡,,張老爺擔(dān)心他對謝清漓不利,便將謝清漓拘在府里,。算算日子,,宋兆興應(yīng)該回到了府城,謝清漓想盡快找到宋兆興拿回玉佩,,如今卻不能出府,,心中有些惱恨薛賀年,。
“小姐小姐,,快看這是什么?”丫鬟春芽歡快跑過來,,手里拎著一只小巧的鳥籠,。張夫人憐惜謝清漓年幼孤寂,便特意給她挑了春芽,,春芽與她年紀(jì)相仿,,性情活潑好動,雖為丫鬟,,實(shí)為玩伴兒,。
春芽獻(xiàn)寶似得將鳥籠舉到謝清漓面前:“小姐,快看這只小鳥多可愛,,太好玩兒啦,!”這幾日謝清漓心情不暢,春芽變著法兒逗她開心,,可惜效果不太好,,比如現(xiàn)在。
謝清漓朝鳥籠里看了看,,里面是一只通體雪白的鳥兒,,可能剛才被顛到了,有些蔫答答的,,她點(diǎn)了點(diǎn)春芽的額頭,,調(diào)侃道:“看看你小姐我,,像不像這只困在籠中的鳥兒?”
春芽有些傻愣,,這只鳥兒是她費(fèi)盡心思從壽安少爺?shù)男P那里換來的,,沒想到?jīng)]能逗小姐開心,還惹小姐傷感了,,既然如此,,要這鳥何用?春芽打開籠子,,那鳥兒便撲棱棱歡快地飛走了,。
謝清漓又假裝哀嘆:“哎,鳥兒能開心飛出鳥籠,,而我卻還不能出府,,原來我還不如一只鳥兒?!贝貉柯勓?,圓圓的大眼睛上霎時浮現(xiàn)一層水霧,她怎么這么笨,,又做錯了嗎,?
謝清漓見玩笑開過了火,小丫頭當(dāng)真了,,趕緊哄道:“春芽不哭,,小姐我是說笑的,這里是我的家,,怎么會跟鳥籠一樣,?況且有你天天陪我玩兒,我每天都很開心,?!闭f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春芽氣鼓鼓朝前走去,,她不是生小姐的氣,,而是氣自己不夠聰明,她分辨不出小姐是不是為了哄她假裝開心,,夫人將她派給小姐,,可她卻沒什么用。
走到一處假山,,春芽突然停住腳步,,一陣竊竊私語從假山后傳來。謝清漓追上來,,剛想說話,,春芽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伸手指了指假山后。
“我跟你說,,我聽說咱們府上這位大小姐可不得了,,你以后見到她一定要繞道走,不然容易中招,?!币粋€婆子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八卦和興奮,。
“為什么,?我昨天在園子里遇到大小姐,她還朝我笑了,,她笑起來真好看,,我覺得大小姐是很好的主子呀!真羨慕能在她房里伺候的姐妹,,我也想調(diào)到大小姐院子當(dāng)差,。”一個年輕的女聲語帶羨慕,。
婆子急切制止:“咦,,萬萬使不得!我聽說大小姐懂法術(shù),,你覺得她好,,定是她對你使了法術(shù)。咱們老爺和夫人現(xiàn)在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尤其是夫人,恨不得對她掏心掏肺,,我聽說就連她今天早膳喝的粥,,都是夫人親手熬的。你想想看,,壽安少爺病病殃殃了這么多年,,夫人給他熬過幾次藥?”
“這么說起來,,的確有些蹊蹺,。夫人認(rèn)識大小姐也沒幾日,對她這個沒有血緣的干女兒,,像是比對壽安少爺這個親兒子都好,。難道大小姐真的會法術(shù)?可她如果法力高強(qiáng),,留在咱們府上又是為了什么呀,?”年輕女子極為疑惑,。
“當(dāng)然是為了家產(chǎn)!聽說前幾日老爺打算分她一半家產(chǎn),,她卻沒要,,咱們張府這么有錢,誰見了那么多錢能不心動,?呸,,她不要一定是嫌一半太少,想要占了全部家產(chǎn),。再說壽安少爺?shù)牟〉降子袥]有治好,,誰知道呢?沒準(zhǔn)兒也是她施的妖法,,只是看起來病好了,,實(shí)際病得更重了?!?p> “妖法,?難道她是妖怪?”
“我聽說,,有人在鹿兒村的西山上,,看到過一條兩三丈的長蟲,那長蟲有一人粗,,想來已經(jīng)變成精怪了,。咱們大小姐就是從鹿兒村來的,沒準(zhǔn)她就是那長蟲幻化的……”
春芽再也聽不下去,,她對著假山后大喝一聲:“是誰敢在那里編排主子,?皮癢了嗎?”只聽一陣窸窣聲,,兩個人用帕子蒙著頭沖了出來,,不一會兒便跑得無影無蹤。
春芽想要去追,,謝清漓卻拉住了春芽,,過段時間她便會去盛京城找阿娘姜慕雪,等她離開后,,這些閑言碎語自然會不攻自破,,她不想多生事端。
晚飯后,,謝清漓溜達(dá)到李蘭芝的院子,,壯壯一天一個樣兒,越發(fā)可愛,,謝清漓每天不逗逗他,,便覺得缺了點(diǎn)什么,。
胡二正在研讀醫(yī)書,張老爺本想讓胡二走科舉的路子,,但胡二卻選擇學(xué)醫(yī),,一則他年紀(jì)偏大,從頭讀書太難,,二則他只對醫(yī)術(shù)感興趣,,但他醫(yī)術(shù)稀松平常,張老爺便為他尋了個經(jīng)驗(yàn)豐富的老大夫,,胡二白日到老大夫那里觀摩學(xué)習(xí),,晚上回來還不忘看醫(yī)書。
見到謝清漓,,胡二大喜過望,,忙請教醫(yī)書上他不明白的地方,兩人探討了一番,,胡二對謝清漓的醫(yī)術(shù)更加佩服,。見胡二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李蘭芝趕緊尋個由頭支走了胡二,,又屏退了屋內(nèi)的丫鬟婆子,。
待屋中只剩兩人,謝清漓笑道:“蘭芝嫂子,,在這里可還住得習(xí)慣,?”
李蘭芝點(diǎn)頭:“突然住上這樣的高宅大院,又有這么多丫鬟婆子伺候著,,開始的幾日,,我有些惴惴不安,感覺跟做夢一樣,,不知道哪天一睜眼又回到了鹿兒村,。不過,這段日子公爹和婆母對我們很好,,我的心也漸漸踏實(shí)了?!?p> “不說這個,,今天下午我聽見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在傳你的流言,那流言編得簡直離譜,,但就怕有心人信了,,妹妹你要多加小心?!?p> 謝清漓聞言一驚,,她原以為那只是一兩個下人之間的閑言碎語,,但這樣的流言能在府里傳開,定然是有心人在挑撥,。義父義母聽了必不會信,,但若傳到張壽安耳中令他心生芥蒂,張府便家宅不寧了,,到時候義父義母也會左右為難,。
謝清漓匆忙回到她的院子,一路擰眉沉思,,她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便是主動跟張壽安攤開此事,消除他心中芥蒂,,再想辦法揪出幕后之人,。
拿出一瓶自制的藥丸,謝清漓帶著春芽來到張壽安的院子,,除了治病那兩次,,謝清漓再也沒有來過這里,更沒有單獨(dú)跟張壽安相處過,,所以并不了解他的脾氣秉性,。
走到張壽安房門口,謝清漓頓住腳步,,短短數(shù)日房內(nèi)已經(jīng)大變樣,,原本雪洞一樣的房間沒有一絲人氣,如今桌上堆疊的書籍,、窗邊翠綠的盆栽,、墻上懸掛的畫作,處處透露出生機(jī),。張壽安正斜倚在軟塌上,,安靜翻著一本書,他依舊清瘦,,卻再無半分病態(tài),。
張壽安抬眼便看到映在夕陽柔光中的少女,仿佛天上的小仙女,,她聰明睿智,、善良可愛,輕輕抬手施展仙法,,便改變了自己這個垂死之人的命運(yùn),。
可如今她的臉上卻浮現(xiàn)一絲愁容,她聽到了那些流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