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關(guān)門
西乾月清楚地記得,,在她死前聽到的那句話,。
“以前我答應(yīng)了你二哥,,若你安分守己,,我便護你周全,。也不算是我食言,。”
原來她的免死金牌,,是她死去多年的二哥,,西乾承。
原來西乾清的一番警告,,可以這么早的就說出口,。
西乾月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幾乎微不可見,。她特別想不管不顧地質(zhì)問他,,既然早就受夠了她的糾纏不休,上輩子又何必對她處處縱容,,直到將她一手送至死路,。
不光是上輩子。就是現(xiàn)在這個時刻的西乾清,,對待她也依舊算得上百依百順了,。
她緩緩地吸了口氣,克制住了內(nèi)心澎湃洶涌地發(fā)泄欲,,語氣聽起來是四平八穩(wěn),,裝作聽不懂西乾清的話:“皇兄答應(yīng)了誰?要我安分守己做什么,?”
西乾清覺得自己的這個皇妹似乎確實是有些變化,,他以為今天必然也會親歷一場西乾月的發(fā)瘋。畢竟這些年,西乾月被他縱的肆無忌憚,,尤其在關(guān)于他的事情上,,發(fā)瘋的情況不在少數(shù)。而也就是西乾月莫名“老實”的這一次,,才讓他不經(jīng)意地將對她的告誡說出了口,。
再多的話,西乾清不可能告訴她了,。
西乾月安靜地等了幾息,,并沒有等來他的回話。西乾月并不覺得尷尬,,幾年來她追隨在西乾清的身后都已經(jīng)習慣了,。如若是他不想說的話,她費再多口舌,,花再多時間也是等不來的,。
“皇兄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近人情呵?!蔽髑律w頭下的唇輕挑,,說出的話也帶上了些許挑釁,。
眸光一轉(zhuǎn),,西乾月看見一雙腿向她這個方向靠近。在她與西乾清對話的這個時刻,,不忙著看熱鬧,,反而敢上前的,不作他想,,只可能是她的駙馬蒼南了,。
與蒼南這等所封的異姓王不同,西乾清是出身高貴的正統(tǒng)皇家子嗣,。蒼南走到西乾月的身旁,,率先向著西乾清行了一禮:“秦王殿下?!?p> 西乾清輕點了下頭回應(yīng):“岳王,。”
蒼南極為自然地握起西乾月身側(cè)的手,,笑問:“可是我打擾了殿下與月兒的交談,?”
西乾月在被蒼南的一握之下,呆住了片刻,,待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適合掙脫開了。她從未與任何人有過如此熟稔的親密接觸,,哪怕是和她追求了一輩子的西乾清,。
西乾清清冷的嗓音回答了他:“無礙,,已經(jīng)談妥了?!?p> 蒼南沖著西乾清頷了頷首:“那容我先帶月兒回房了,。”
西乾清執(zhí)起一旁的酒杯,,略微一抬沖他示意,,沒再多說什么。
蒼南揮退了攙扶在西乾月另一側(cè)的侍女,,就著二人雙手相握的姿勢親自帶著她回房,。
“果然,傳聞不虛啊,?!鄙n南低低咕噥了一句。
西乾月沒聽清,,微微偏了偏耳朵,,開口問:“你剛剛說了什么?”
蒼南輕笑一聲,,回答她:“回公主殿下,,臣剛剛在說,將妻子送回房這件事果然還是得親力親為,,不能假手于他人,,否則這路上還真指不定有什么攔路的牛鬼蛇神?!?p> 西乾月聞言,,挑眉笑了:“牛鬼蛇神?說的是西乾清嗎,?”
蒼南的話聽起來真誠無比,,只是那拖著嗓音晃悠悠的語氣讓人難免有些不爽:“殿下您有所不知,我是在陛下那跪求了半個月他才勉強同意賜婚的,。您曾經(jīng)的那些事……算了,,誰叫我愛慕殿下已久呢。不過,,您既然已經(jīng)與我成婚,,或許還是與秦王保持距離比較好?”
西乾月甚是無語,,要不是知道蒼南這廝現(xiàn)在對自己絕對是毫無愛意,,還真是差點要信了他這番話,真搞不懂他這個“愛慕已久”能裝多久。
西乾月沒搭理他,,但他還是沒停下絮叨:“要我說,,這秦王殿下果然是氣度不凡。今日一見,,別說是您了,,就連我也……”
“你之前沒見過他?”西乾月直接開口打斷了他,。
蒼南不慌不忙地帶著西乾月跨過一個門檻,,開口回答她:“見過是見過,但是哪離著這么近見過,。秦王殿下之尊,,一般也不與我等有什么交集?!?p> “呵,。”西乾月回以冷笑,。
很好,!可以!大婚第一天的就開始騙人了,。
他蒼南沒見過西乾清,?鬼信!上輩子的他可是親口和自己承認了他是西乾清的暗棋,!雖然那時的她根本不在乎西乾清的目的,,也從未打探細究過他們二人之間的一切。但她既然重新來過,,揪出他蒼南的小尾巴是遲早的了。
“嗯,?”蒼南偏了偏頭,,對西乾月的冷笑真誠地發(fā)出了疑問。
西乾月從蓋頭的縫隙中看到他們的目的地,,岳王府的正房,。她看著說著謊話毫不心虛的蒼南,越想越生氣,。蒼南體貼地替她開門,,先將她帶進了屋里。
而剛剛將西乾月送進屋的瞬間,,她猛地回身,,將手迅速地從蒼南手中抽出,轉(zhuǎn)而狠狠地推了蒼南一把。趁著蒼南一個踉蹌的時候,,猛地將門拍上鎖死,。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蒼南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就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了門外,。
“公主?”門外響起了蒼南呆滯的問話,。
西乾月自顧自地將頭上礙事的蓋頭取了下來,,可算是能看清周遭的事物了。她掃向門外隱隱綽綽的人影,,一字一頓地給他下了命令:“你既然傾慕秦王已久,,今夜就不必回房了?!?p> 蒼南覺得自己的頭頂上緩緩地冒出了一個巨大的問號:“不是,?我哪句話得罪殿下你了嗎?”
西乾月倚在門上墊了墊手中的紅蓋頭,,也學著蒼南那不急不慢地噎人語氣:“沒有沒有,,你說的話怎么可能會有什么不妥呢?不過是今夜想請駙馬睡個偏殿罷了,,本宮金枝玉葉素來聞不得別人身上的酒氣,,委屈駙馬了?!?p> 蒼南果然被噎得不輕,,他失笑地搖了搖頭,剛欲啟唇說些什么,,忽然有侍女快步走來,。
西乾月模糊地透過縫隙看著侍女對蒼南低語了幾句后,他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而對自己道:“我晚些時候再來,,先去陪客了?!?p> 西乾月才不信他裝出來的那個嘆氣,,直接立起身,伸出手掌轉(zhuǎn)了轉(zhuǎn)那方蓋頭,,徑直往屋中去了,。
西乾月坐在貴妃榻上半躺了不知多久,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是被陣陣敲門聲吵醒的,。
“滾,。”西乾月順手抄起榻上最近的物件,,直接沖著門扔了過去,。
敲門聲一滯,片刻后有侍女的聲音怯怯地響起:“殿下,,駙馬吩咐奴婢來送膳,。”
西乾月緩緩地坐起身來,,恍惚地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大紅嫁衣,,又看了看周遭充斥著喜慶氛圍的大紅色的屋子,終于意識回魂了,。對,,她重生了,,又一次嫁給蒼南了,。
西乾月下榻開門,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昏暗了下來,,她竟然一覺睡到了晚上,。看向跪在門口的侍女和她帶來的食盒,,略微點了下頭:“擺膳吧,。再去找兩個人,給我把這身換……”
說到這,,她頓了頓,。說了一半的要求卻沒繼續(xù)說下去,西乾月問起了別的:“駙馬呢,?宴席散了嗎,?”
“回殿下,已經(jīng)散了,。駙馬去偏殿了,。”
西乾月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進了屋,,在侍女的服侍下一言不發(fā)地用膳。
她也說不準自己的想法,,明明是自己不準蒼南今夜過來的,。可又不自覺地有些氣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與上輩子又有何不同,?拜堂過后,一個睡正房,,一個睡偏殿,,最后還是住在一座府邸不相熟的兩個人。
西乾月用侍女遞過來的水漱了漱口,,抄起放在榻上的紅蓋頭直接出了房門,。
身后傳來侍女疑惑的聲音:“公主殿下?”
西乾月回答:“不用跟來,?!?p> 侍女看著西乾月直奔偏殿而去,趕忙悄悄地捂著嘴去傳令燒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