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天空逐漸由漆黑開始蒙蒙發(fā)亮,,王權(quán)載著我終于抵達(dá)了附近的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后,我那道口子又被縫了七針,,打了一針破傷風(fēng),,纏了一圈厚厚的繃帶,麻桿兒樣的胳膊又變成了豬蹄子,??粗疫@傷痕累累的手臂,我心里不由得一陣發(fā)苦,,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一番折騰后,,東方的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我們兩個一晚沒合眼,,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筋疲力盡了,。我倆狼狽的坐在醫(yī)院的長凳上,臉上掛著“熊貓眼”,,歇息了一會兒,,又出動小電驢,開回了沙井胡同,。
一回到住處,,我倆就不約而同的先跑回各自的屋里睡覺去了,由于手臂總是隱隱作痛,,這一覺我睡得很不踏實,,直到下午太陽西陲,,我才聽見臥室外頭的客廳里傳來了王權(quán)走動的聲音,,不過我實在困得厲害,又睡了一個回籠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房間門被叩響。
“起來吧,,洛皇上,,太陽都曬到屁股了?!蓖鯔?quán)在我屋外學(xué)著太監(jiān)的聲音,,尖聲說道。
“知道了,,退下吧,。”我一邊迷迷糊糊的應(yīng)和著,,一邊爬起來穿鞋,。
“喳,小的剛才已經(jīng)出去買了點吃的,,您老趕緊滾起來吃吧,,再呆一會都涼了?!蓖鯔?quán)說罷,,就從我屋的門前走開了。
我用力的甩甩頭,,清醒了幾分,,但胳膊還是依舊隱隱作痛,,我不由得心里有些納悶:怎么這次恢復(fù)的這么慢?難不成經(jīng)過那怪胎臭氣一熏,,把老子神級的恢復(fù)能力又給熏沒了,?我呆坐了一會,又搖了搖頭,,罷了,,反正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要還有口氣我就謝天謝地了,。這時候我才想起來在哈爾濱給王權(quán)買的小鏡子還沒倒出空來給他,,便從包中翻出鏡子,起身開門,,走出臥室,,看到客廳里擺了一張“靠邊站”(一種折疊的桌子),桌子上擺著包子和粥,,王權(quán)那小子正坐在桌子旁啃著包子,。
看到我走出來,王權(quán)給我盛了碗粥,,示意我坐下,。
“喏,這個給你,,”我把鏡子遞給他,,說道:“我先去洗把臉?biāo)⑺⒀腊 ,!蔽乙贿吅屯鯔?quán)說著,,一邊拿著洗漱用具走到院子的臉盆處洗漱了一番,然后又返回了客廳里,。
“嘖嘖,,還挺知道干凈啊。鏡子不錯,,老夫收下了”王權(quán)一邊吃著,,一邊笑道。
“廢話,,你以為我是你啊,,摳腳完了還得舔舔?”我反唇相譏,。
“臥槽,,你咋那么惡心呢?沒看見本少在吃飯???”王權(quán)一臉嫌棄道,。
“哈哈,我說王司令,,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了,,怎么能成黨的英雄,人民的靠山,?”看他那二百五似的表情,,我就忍不住嘲諷全開。
王權(quán)悲憤的咬了一口包子:“得得,,好男不和女斗,,老子不和你一般見識,趕緊吃飯,,吃完之后咱還有要緊事兒呢,。”
一聽他說有要緊事,,我就精神一震,,連忙坐到桌前,餓了一天,,我也沒心思和他客氣了,,拿起包子大吃起來,,一邊嚼著一邊含糊地說:“我們是要去找那飛車陳,?”
“不,我們先去拜訪那個給我照片的老爺子,?!蓖鯔?quán)喝了一口粥,淡定的說到,。
我想了想,,覺得也沒什么,反正這兩個人我們都要找一遍,,先找誰都一樣,,不過事情過了三四年,也不知那飛車陳還在不在王權(quán)高中那片混,,所以先去拜訪老爺子也是情理之中,。
我點頭表示同意,確定戰(zhàn)略目標(biāo)后,,接下來,,我倆就是一番風(fēng)卷殘云般的掃蕩……
吃飽喝足,精神倍爽,,我倆在附近買了點茶葉,,雄赳赳氣昂昂的踏上了拜訪老爺子的征程,。
由于距離比較遠(yuǎn),這次王權(quán)沒有請出小電驢,,而是租了個破的一開起來渾身叮當(dāng)響的捷達(dá),,載著我向老爺子家里開去。
路上,,聽著這小破車一陣叮當(dāng)亂響,,我不禁開口挖苦王權(quán):“我說王司令,你小子好歹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在當(dāng)今這崇尚金錢主義的社會,,干嘛總整的這么寒酸?”
王權(quán)不以為然,,一邊開車,,一邊美滋滋的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小爺我這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我不禁一陣惡心:“嘖嘖嘖,,你可饒了我吧,,還好意思自比蓮花,我看你就是一狗尾巴草,,還是在臭水溝旁隨風(fēng)嘚瑟的那幾根兒,。”
“哎,?我是狗尾巴草,,誰在我旁邊?”王權(quán)嘚瑟的回頭看向我,。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老子懶得理你,,好好開車吧,這車可有年頭了,,當(dāng)心一會這老古董讓你嘚瑟散架了,。”
一路胡扯,,我倆以龜爬的速度向老爺子家駛?cè)?,堵車堵到將近傍晚時分,我倆終于到了目的地,。
剛一下車,,我倆就直奔老爺子家的小區(qū)而去。進(jìn)了小區(qū)大門,王權(quán)就帶著我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老爺子家所在的樓道口,。進(jìn)了樓道,,我倆也不再磨蹭,趕緊直奔老爺子家而去,。
老爺子家住在三樓301,,我倆一路小跑上了樓,敲了敲老爺子家的門,,然而老爺子卻沒來給我們開門,。
我們又敲了一會兒,屋內(nèi)依舊沒人應(yīng)答,。
我疑惑的問王權(quán):“會不會是老爺子出去了,?”
王權(quán)也有點納悶:“可能是吧,那咱們等等吧,?!蔽尹c點頭,把手里的茶葉放在樓梯上,,我倆又開始胡扯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老爺子還是沒回來,,我倆就有點呆不住了,我一邊捶著蹲麻的腿,,一邊說道:“該不會是老爺子搬家了吧,?”
“不能啊,,這老爺子無兒無女,無依無靠的,,怎么可能搬家呢,?”王權(quán)眉頭緊鎖的嘟囔道,。
就在我倆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老爺子家對面的那戶人家打開了門,走出來一位大媽,。
我和王權(quán)不約而同的看向那位大媽,,把大媽看的一愣:“你們兩個孩子,在這蹲著干什么呢,,嚇我一跳,。”
王權(quán)連忙開口道:“大娘,,不好意思啊,,我倆在這等對門的老爺子呢。”
大媽好像看著神經(jīng)病一樣看著我倆:“等誰???這屋里的老頭一個星期前就去世了?!?p> “什么,?!”我和王權(quán)直接從臺階上竄起來,,異口同聲的喊道,。
大媽被我倆這舉動嚇了一跳,一邊拍著胸口一邊道:“這倆猴兒崽子,,一驚一乍的嚇?biāo)牢伊?,你們倆是這老爺子的親戚嗎?不過我在這住了這么久,,也沒見他有什么親戚來看過他?。俊?p> 我趕緊上前對著大媽賠笑道:“大娘,,實在不好意思,,嚇著您了,我倆就是有點太驚訝了,,上個月來看老爺子還好好的,,怎么就沒了呢?”
估計這大媽看我倆年紀(jì)不大,,手里又拎著東西,,以為我倆是專門看望孤寡老人的大學(xué)生志愿者,面色緩和了不少,,開口說道:“這老爺子說是上個星期去世,,其實是上個星期才發(fā)現(xiàn)的,具體什么時間去世的我們也不知道,,還是我們家發(fā)現(xiàn)他幾天沒出來,,再加上是夏天,他老人家去世在屋里,,人都臭了,,熏得我們這幫鄰居沒轍,只好報警把這老爺子家的門撬開了才把他弄出來的,,唉,,說來也挺慘的,這老爺子平時和鄰居都有說有笑的,,這說沒就沒了,,臨了了,也沒人給送個終,還是我們鄰居湊錢給他辦了個葬禮,,料理的后事,。”大媽一邊說著,,一邊嘆了一口氣,,面色也有些哀戚。
我和王權(quán)聽罷沉默不語,,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總覺得好像有個秤砣掛在心口,墜的難受,。
本來我們是打算過來告訴老爺子真相的,,我們商量了很久,無論如何他有權(quán)知道這一切,,順便再打聽打聽照片的事情,,看老爺子能不能想起來這是什么地方,怎料世事無常,,老爺子竟然就這么走了,,然而那些真相,他也永遠(yuǎn)不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