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中都會藏有一個小小的角落,,角落里安放著不同模樣的柜子,,大多都會用來存放自己的秘密。有一些是不可為人知的秘密,,但存放著這些秘密的柜子并沒有被鎖上,,偶爾午夜夢回時秘密會悄悄地從柜子里鉆出來飄到面前,,讓人一遍一遍地撫捋;有一些是自己也不愿意面對的秘密,,柜子上了鎖,,只有持有鑰匙的人才能將這一格柜子打開。
只不過,,持有鑰匙的人除了自己,,也可能會同時是另一個人。
那個人可以是友,,也可以是敵,。
而溫故知剛好持有羅妥曼其中一個柜子的鑰匙。
“你的堂叔是你的童年陰影,?!?p> 溫故知話音剛落,羅妥曼就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面無血色,。
“蘇謹,,你出去?!?p> 不算昏迷的黃翅搖,,意識到還有第三個人在場,羅妥曼第一時間對蘇謹進行了驅趕,。
向來顧及他人感受的蘇謹此時偏偏不想如她所愿,。
“憑什么呀,我也要聽,?!?p> 溫故知卻是對羅妥曼體貼了一回,他拍了拍蘇謹的肩膀,,“你先出去吧,,這里有我在?!?p> 蘇謹不情不愿地離開了病房以后,,溫故知才開口。
“你小時候被你堂叔猥褻過,?!?p> 他用的甚至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
“……誰告訴你的,。”
“沒有人告訴我,。那是我親眼目睹的,。”
溫故知將他當時所看到的事徐徐道來,。
“我那時才八歲吧,,你應該是六歲。那一天大概是你最后一次來我家玩,。你一如既往地領著其他幾個孩子在我家瘋跑,,可能你自己都忘了,你落下了一個珍珠發(fā)夾在我家,。我母親讓我親自將發(fā)夾送回你家,,好緩和一下我們一直不怎么好的關系?!?p> “我原本是不愿意去的,,但是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又答應了,。第二天來到你家的時候,,我本來是想將發(fā)夾交給你家的仆人就走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當時除了門衛(wèi),,你家一個人都沒有,,我只好自己進去找你,?!?p> “當時我聽到樓上有些聲響,猜應該是有人在,,所以走了上去,,發(fā)現聲音是由其中一間房發(fā)出來的,房門半開著,。雖然當時就覺得那聲音有些古怪,,但我想著盡快將你的發(fā)夾歸還之后回家,所以也沒管那么多,,直接就走了過去,。”
“只是,,我一走到那房間的門口,,就看到一個男人在對你……”
“夠了?!?p> 羅妥曼打斷了溫故知的話,,牙關緊閉,手用力地撐在椅背上,,抓得緊緊地,,連手背上的青筋也冒了出來,似乎是連好好站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靠椅子支撐著大半個身體的重量,。
“不要再繼續(xù)說下去了?!?p> 溫故知也有些于心不忍,,他沒有再繼續(xù)形容自己當時看到的畫面,而是告訴羅妥曼之后的事,。
“我那個時候非常害怕,,頭腦一片空白,就跑了出去,,也沒有反應過來要跟門衛(wèi)求救,,連自己家的車都沒有上,直接就往外沖,,連自己跑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直到我在路上遇到了巡警,,他們看到我一個小孩慌慌張張的,就截停了我,,問我為什么自己一個人在狂奔,。”
“看到是警察,,我才冷靜了一點,,想著他們應該可以幫你,所以叫他們馬上趕去你家救人,?!?p> “我很肯定,我當時是跟警察講清楚了你家的地址的,,他們也是立即就開車過去了,。但是我不知道為什么之后你就出國了,我再也沒有聽到關于你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當時警察到底有沒有把你救出來,。”
溫故知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觀察著羅妥曼的反應。只見她臉色依舊一片煞白,,表情卻有些古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也沒有阻止他往下說,,于是他繼續(xù),。
“后來時隔多年,你又出現了,,還出現得很高調,。我……又想起了這件事,所以托我一個在警察廳的朋友查了一下,?!?p> “一查才知道,那一天確實有巡邏出警到你家的記錄,,可你的堂叔卻一點案底都沒有,,依然清清白白的?!?p> 羅妥曼聽到這里時,,終于有了反應。
“你怎么知道那個男人……就是我堂叔?”
“我當時看到了那個男人的樣子,?!睖毓手吐暬卮鸬溃爸髮Ρ攘艘幌履銈兗易謇锏娜说恼掌?,就知道了,。”
“溫故知,?!绷_妥曼重新跌坐回椅子上,垂頭望向地面,,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輕笑了一聲?!澳氵€挺讓我出乎意料的?!?p> 溫故知沒有打算繼續(xù)對羅妥曼憐香惜玉,,他雙手抓著她的肩膀,將她上半身扶直,,讓她面對著自己,。
“羅妥曼,我知道,,你的堂叔沒有受到任何該有的懲罰,,可以不用負任何責任繼續(xù)逍遙自在地生活,反而是你要遠走他鄉(xiāng),,這讓你很痛苦,,無法接受,而警察的不作為讓你堂叔猥褻你這件事沒有立案,,也讓你對這個社會失望,,所以你回來后,決定用自己的方式來報復,,弄出一單大新聞來,,然后直接嫁禍給自己的堂叔。既報復了他,,也報復了社會,。但是你這樣做是沒辦法緩解你的痛苦的?!?p> 羅妥曼看著溫故知正經的神色,,反而開起了玩笑來:“人家又不是變態(tài)。”
溫故知正色道:“我查到了你在國外的時候一直在看心理醫(yī)生,,但似乎沒什么用,。
“呵?!?p> 羅圖曼臉色一變,。
“溫故知啊溫故知,我回來不過短短幾個月,,你就將我的底細給摸清了,。”
“我并不知道你的病歷,?!睖毓手忉專拔抑皇遣榈侥愕男雄?,你斷斷續(xù)續(xù)地去看了心理醫(yī)生幾次,,就沒有再去了。所以我猜,,那個心理醫(yī)生對你沒有作用,。”
在聽完溫故知的話之后,,羅妥曼的臉色恢復如常,,她將手指放在了溫故知其中一只扶著她的肩膀的手上,畫了個圈,,仰起頭對著他的臉呼了一口氣,,“知哥哥,你對我這么關注,,你是不是愛上我啦,?”
溫故知隨即放開了她。
“我是希望你可以認罪,,為你這次做錯的事承擔責任,。翅搖她……還有其他人,是無辜的,?!?p> 羅妥曼無趣地嘆了口氣?!鞍?,原來還是為了小野花。你什么時候才能愛上我呀,?”
“羅妥曼,,我認識一個心理醫(yī)生,,非常有實力,我可以把她介紹給你,?!睖毓手]有回應羅妥曼的話,而是重新把焦點放回剛才說的事上,。
“我可以幫你,。但,你不要再繼續(xù)錯下去了,?!?p> 病房里沉寂了下來。
除了黃翅搖床邊的儀器發(fā)出的聲音外,,兩個人之間的氣流像是凝住了一樣,,沒再往前,也不曾后退,,各自堅守著自己的領地,,互不退讓。
羅妥曼難得地認真看著溫故知,,沒有以往的嬉皮笑臉,,也沒有陰陽怪氣,更沒有一絲方才被掀開真相的脆弱,。
反而用無比堅定的語氣,對著他說:
“溫故知,,謝謝你,,真心的。你倒是讓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但我得提醒你一句,。”
“雖然我不講道德,,但我可從來不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