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夢
但她無暇顧及傷勢,急忙轉(zhuǎn)過身,,望著簫翊蒼白的面容,,關(guān)切地問:“你沒事吧?”
簫翊避開女人的關(guān)懷沒有回答,,只是無聲地垂下了眼簾,,凝視受傷的腿。
沈冰凝發(fā)現(xiàn)了他那略顯異常的左腿,,心中頓時明了,。
“你的腿……還沒好全?”
她謹(jǐn)慎地問,,聲音溫柔,,生怕觸動了他敏感的神經(jīng)。
“多虧了你,。”
冰冷的話語如同寒風(fēng)灌耳,,讓人不寒而栗,。
沈冰凝自知有過,連忙扶他下馬,,望著男人的傷口心中涌起一陣?yán)⒕?,輕聲道:“先坐下歇歇?!?p> 簫翊面無表情地靠坐在樹干旁,,銳利的目光審視著沈冰凝那身奇異的裝扮,冷冷地問:“皇后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呃……”
沈冰凝尷尬勉強笑道:“你也知道,,我對那些社交場合沒興趣,反而對這種狩獵活動挺好奇的,?!?p> 簫翊目光深邃,仿佛能透視人心,低聲說道:“怎么,,不再扮演那個虛假天真的形象了,?”
沈冰凝無言以對,只好干笑兩聲,,試圖轉(zhuǎn)換話題:“你不是不參與狩獵嗎,,今天怎么親身上陣了?”
話剛出口,,她感到簫翊的目光一頓,,抬頭迎上他的眼睛,只見那雙曾如繁星般璀璨的眼眸此刻被陰霾籠罩,,難以捉摸,。
“我只是想知道,這條腿是否還能像以前那樣,?!?p> 他的話雖輕,卻字字如錘,,重重敲擊在沈冰凝的心頭,。
她那僅存的一絲良知,仿佛被無情鞭撻,。
回想起來,,當(dāng)初執(zhí)行任務(wù),統(tǒng)子只不過告訴她要對簫翊心狠手辣,,卻沒有具體指示,。
是她自作聰明,認(rèn)為要毀掉他才能徹底黑化,。
于是擅自與簫乾聯(lián)手,,讓他的左腿致殘,在青春正茂的年紀(jì),,成了連行走都困難的廢人,。
他承受的所有苦痛,都是她的杰作,。
如今的局面,,倒像是生活給我的一個諷刺教訓(xùn)。
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再說抱歉也只是無意義的空話,。
沈冰凝抿了抿嘴,忽然伸手拉起了他的褲腳,。
“你干啥呢,?”
這一行為太出乎意料,,簫翊來不及抗拒,露出一段潔白的小腿,,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別動!”
沈冰凝輕聲喊道,,并解釋說:“我之前跟師傅學(xué)習(xí)了一些按摩技巧,,能減輕疼痛?!?p> 說著,,她認(rèn)真地揉捏起來,手法輕柔又細(xì)膩,。
簫翊垂下眼皮,,感受到腿上均勻而有力的按摩,雖有輕微痛感,,按摩之后,,確實舒緩不少。
而她掌心那抹不經(jīng)意的紅,,卻如幽靈般于記憶中徘徊不去,。
不知按摩了多久,直到手酸痛難忍,,沈冰凝才收手,,把手藏進(jìn)袖子里,笑道:“感覺怎么樣,?”
簫翊的目光輕輕掃過女人的手:“還好,。”
沈冰凝微微松了口氣,,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輕聲問:“您不是不擅長狩獵嗎,怎么突然參與了,?”
簫翊略顯疲憊地閉了閉眼:“心血來潮而已,?!?p> 沈冰凝嘴角上揚:“要是獵不到東西,,空手而回,不覺得丟人嗎,?”
簫翊聞言,,與她目光相接,淡淡地說:“怎么,,皇后特意來嘲笑我,?”
“哪能呢,!”
沈冰凝連忙擺手,討好地說:“我是專門來幫您狩獵的,?!?p> “你?”
簫翊似乎在質(zhì)疑她是否真心,。
審視一番后,,他更加篤定地問:“有什么目的,直說吧,?!?p> 沈冰凝笑得更歡,又湊近了些:“我確實有個小請求,?!?p> “說吧?!?p> 簫翊一臉早已預(yù)料到的表情,。
“我的請求是……”
沈冰凝故意拉長了語調(diào),直到簫翊臉上顯出些許不耐,,才壓低聲音,,柔聲說:“希望您能多花些時間陪陪我?!?p> 這話一出,,簫翊的薄唇微啟,似要說什么,,卻又緩緩閉合,。
如寒夜般深邃的眼眸閃了閃,最終被長長的睫毛遮住,,讓人看不清情緒,。
“就這個?”
他帶著不確定的口吻問,。
“這是當(dāng)然,!”
沈冰凝用力點頭,顯得異常真誠:“如今我們一體,,那就要多……增進(jìn)增進(jìn)感情,,對吧?”
話雖如此,,簫翊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半信半疑中,只得輕聲答應(yīng):“好吧,,我答應(yīng)你,?!?p> “多謝您!”
沈冰凝立刻喜笑顏開,,燦爛無比,,殷勤地安排好簫翊,躍上馬背,,那架勢頗有幾分英勇女將軍的風(fēng)范,。
“您先在這兒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來,?!?p> 言畢,她揚鞭催馬,,馳騁而去,。
簫翊沉默著,一雙烏黑的眼眸靜靜注視著她遠(yuǎn)去的身影,。
她離開的姿態(tài),,堅定而決絕,一如三年前的那次轉(zhuǎn)身,。
她走得干凈利落,,就像一陣不經(jīng)意間溜走的微風(fēng)。
回過神,,他低下頭,,輕輕挽起褲腿,發(fā)現(xiàn)白褲上不知何時沾染了一抹刺目的鮮紅,。
那顏色不屬于他,。
黑眸中的光亮似乎更暗了幾分。
若是個外人見了這場景,,定會以為沈冰凝對他關(guān)懷至極,,甚至不惜讓自己受傷。
嘴唇抿成了一條線,,鋒利如刀,。
但他心里明鏡似的,這些溫柔如同鏡花水月,,誘人沉迷之際,,卻能無聲無息奪人性命。
為給簫翊爭面子,,沈冰凝拼盡全力,,挽弓狩獵,,不知是好運還是實力,。
成果頗豐——三只野兔,,外加一只毛色油亮的鹿。
她費力將鹿拽上馬背,,一番忙碌下來,,里衣已全然濕透,手掌的舊傷也因勞作裂開,,血與汗交織在一起,。
擦去額上的汗珠,沈冰凝策馬疾馳,,趕回簫翊身邊,。
接近時卻發(fā)現(xiàn),那個總是一本正經(jīng)的人,,現(xiàn)在慵懶地倚靠著樹干,,眼睛緊閉,似已入夢,。
沈冰凝輕手輕腳地下馬,,望著熟睡的他。
夢里,,男人的冷漠終于融化,,夕陽透過樹梢。
這畫面美得像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shù)品,,讓沈冰凝看得出了神,。
不得不承認(rèn),簫翊的外貌完美得無懈可擊,,每一寸都恰到好處地符合她的審美,。
哎呀,以前只顧著系統(tǒng)任務(wù),,竟忽略了這樣的視覺享受,。
沈冰凝心中感嘆,不由自主地又靠近了些,,正想細(xì)細(xì)觀賞,,那雙緊閉的眼睛卻突然睜開。
她從那雙眼中看到了未散的睡意,。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