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南阮家
阮清婉端坐許久,,看清了自己的容貌,,并且深深可刻在了腦海中,這才由盼兒扶著她起身,。
“走吧,,去見太太?!?p> 盼兒怔愣,,“夫人,您還未用過早膳,,何苦如此著急,?”
阮清婉溫柔一笑,“我多的是時間用早膳,,早起去向婆母請安,,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更何況今日我有事要說,。”
盼兒這才說道,,“夫人有心了,,只是咱們世子要是知道,,肯定十分心疼?!?p> 宋釗文心不心疼她不知道,,也不關心,只是有一點她可以確定,,她這么做,,宋釗文肯定十分不喜。
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她蠻橫無理,,粗鄙庸俗,,這樣給她安罪名多方便?
若是她太懂事,,只怕他不便行事,。
前世她被囚禁,平時來往密切的那些所謂好友,,竟一句話也沒有,,不正是因為宋釗文準備了充分的證據(jù),證明她不孝長輩,,不敬夫君,,不憐幼子嗎?
在外大膽放債,,在內(nèi)隨意打殺下人,,依著坊間傳言,她早已經(jīng)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惡婦毒婦,,又怎么會有人寧愿搭上自己的名聲也要為她平反,?
宋釗文順利給她安上罪名,靠的便是多年的用心積累,。
一旦他有需要,,關于她的傳言,便會如同山洪一般奔涌而來,,那幾道為她說話的聲音太過微弱,,無人在意。
懲治一個毒婦,,不會有人怪忠義侯府太過心狠,,還要因為他們留了她一條命,在外贊揚宋家是菩薩心腸,,竟容得她這樣的毒婦茍活于世,。
此時正值六月,雖是清晨,,但掀開錦簾出門,,陽光已經(jīng)灑在阮清婉腳下,。
她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觸到那陽光的瞬間,,下意識將腳收回,,緩了緩,才又穩(wěn)當?shù)夭仍谀菫M晨光的地磚上,。
一切都不一樣了,,她不再是忠義侯府被囚禁的毒婦,不會連陽光也見不了,。
如今的她,,是忠義侯府的世子夫人,與世子恩愛,,如膠似漆,,滿京城不知多少人艷羨。
阮清婉面上露出些嘲諷,,成婚三年未圓房,,理由是她身嬌體弱,想讓她將身子養(yǎng)好一些再生育,。
這樣的鬼話也就前世的她會深信不疑,,甚至不斷說服自己,宋釗文一心為她,,她但凡有一點懷疑,,都是對他的侮辱。
阮清婉昂首挺胸出了院門,,盼兒緊跟其后,,一路上家中仆從紛紛彎腰見禮,態(tài)度恭順,。
她住的臨水苑地處忠義侯府東北角,,背靠假山,往前走一段便是府中的花園,,景致極好,。
花園中種著各種名貴花卉,到了季節(jié),,便爭奇斗艷,,競相開放,整個侯府都彌漫著領人心情愉悅的花香,。
阮清婉走過花園,,順手摘了一朵粉藍色月季拿在手中把玩,前世她被囚禁五年,算不清日子,,也只有花園中的花開了,她才能大致知道外面是什么光景,。
重活一世,,她要好好賞花,忠義侯府上下這么多奇珍異景,,都是她靠著娘家財力置辦,,前世卻不懂得享受,白白便宜他人,。
阮清婉出身江南阮家,,祖上靠著布匹生意起家,世代子孫皆不負祖宗所望,,阮家生意越做越大,。
到了阮清婉父親這一輩,阮家分為三支,,各家的買賣側(cè)重不同,,他們家這一支,做得最好的便是布匹和香料,。
父親深謀遠慮,,兄長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早些年阮家的布匹和香料便遠銷身毒,,與西南數(shù)國建立了友好的通商環(huán)境,。
多年以來,江南阮家名聲越來越響,,廣置田地,,實力雄厚。
阮家這一支,,只有阮清婉這么一個女兒,。
因樣貌生得可愛,上頭又有三個兄長,,從小便被嬌寵上天,,屬于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就在阮清婉十四歲那年,,遇到了陪著母親回鄉(xiāng)探親的宋釗文。
那年上元燈會,,他的俊雅風姿打動了阮清婉,,從此之后一發(fā)不可收拾。
宋家因得罪雍陽王而獲罪,而雍陽王的惡名,,哪怕是身處江南的閨閣女子也有所耳聞,。
阮清婉從小被家人嬌寵著長大,哪知人心險惡,,聽了宋釗文遭遇,,更是對他心疼不已,情根深種,。
正值朝廷與北原大戰(zhàn)之際,,軍中糧草短缺,阮清婉說動父親,,以宋家的名義捐獻錢糧,,數(shù)額巨大,皇上一高興,,赦免了宋承陽的罪,,許他上陣殺敵立功。
許是老天爺故意為之,,宋承陽在戰(zhàn)場上立了功,,越軍在雍陽王的帶領下,不過兩月便擊退北原軍,,成功捍衛(wèi)疆土,。
論功行賞,宋承陽捐獻錢糧,,又立了大功,,被封為忠義侯,獨子宋釗文立即被請封世子,。
宋釗文從罪臣之子,,搖身一變成為了忠義侯府世子,遠不是阮家一個商賈之家能夠高攀的,。
只不過阮清婉一心嫁他,,宋釗文排除萬難,娶她為妻,。
阮家為了女兒不受委屈,,十里紅妝送她出嫁,她的嫁妝,,在忠義侯府需要辟出一個院子來裝,。
又在京城置辦田產(chǎn)房產(chǎn),交由能力出眾的家仆打理,,一應收入,,全都有人整理好交與她手中,。
而她卻用這些錢,養(yǎng)著忠義侯府這一幫狼心狗肺的白眼兒狼,。
她虛有管家之名,,其實管家之權在婆母唐氏手中,之所以讓她擔著這個名頭,,不過是讓她出錢出力罷了,。
忠義侯府橫空出世,雖有了爵位,,但家底太薄,與人交往難免顯得小氣,。
多年來,,阮清婉不知用自己的嫁妝貼補了多少,面子里子都給了他們,,換來的卻是宋釗文帶著外室入府,,還有他和外室所生的一對龍鳳胎。
她怒不可遏,,鬧著要和離,,宋釗文一句話便讓她歇了心思。
“你們?nèi)罴以俑?,不過是商賈之家,,我朝最是輕賤商戶,你的兄弟連科考都沒有資格,,若不是與忠義侯府攀親,,你弟弟哪來的機會讀書科考?”
“你身份低微,,我尚未嫌棄你,,入府多年,你未曾生育,,我也未怪你,,我有外室為我生兒育女,你該謝我全了你賢婦的名聲才是,,如今又是鬧什么,?”
阮清婉恨,卻已經(jīng)走上了不歸路,,她心性單純,,哪里是章柔兒的對手,不過一年,,便被人斗得毫無還手之力,,從此之后囚禁府中,,與家人不得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