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夜晚很涼。
陳曉天一路抱著林晚往前走,風(fēng)吹過來時,,林晚不自覺地往他懷里縮了縮,他低頭看著她,,笑容微漾:“這么久的事情你還記得,,小丫頭可真記仇!”
林晚不理他,。
“你今天到底在氣什么,?”
林晚依舊不說話。
“你剛才說,,我騙你說我喜歡你,,你是看到什么了才這樣懷疑?難不成是……”他故意欲言又止,。
“不是,!”
“還真是?!标悤蕴煨Φ檬珠_心,。
“我都說了不是!”林晚揪著他的衣領(lǐng),,強(qiáng)行反駁,。
“好好好,不是不是,?!?p> 他終于還是沒拗過林晚,只是沒多久,,他又開始自說自話:“本來就只是公司的普通聚餐,,席間一個兩個都跑去上廁所了,叫某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和那誰有什么呢,!”
林晚一愣:“聚……聚餐?”
某人,?那誰,?
林晚哀呼地閉了閉眼,這下丟臉可丟大發(fā)了,!
陳曉天忽然停住腳步,,站在原地不動了,而林晚還沉浸在自我羞愧之中,,反應(yīng)過來后,,立馬問道:“你怎么不走了,?”
“酒醒了嗎?”陳曉天問,。
林晚頓了頓,,點頭回了個“嗯”。
陳曉天慢慢將林晚放了下來,,順了順?biāo)膭⒑?,大大的手掌托著她的后腦勺,迫使林晚仰頭看著他,,他俯身低頭凝視林晚的雙眼,,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
“林晚,,我再和你說一次,,從我喜歡上你開始,我的心里就一直只有你,,如果剛剛我沒有會錯意的話,,你的心里,也是有我的,,對嗎,?”
林晚心中一緊,他說的認(rèn)真而篤定,,語氣堅決,,沒有一絲猶疑。
而此刻,,在離他只有一拳之距的林晚,,被他牢牢禁錮在懷里,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他一個,。
林晚眼神閃爍,,內(nèi)心極度慌張,腦海中萬般思緒纏繞在一起,。
而他,,還在等她說出一個答案。
“不要嘴硬,,說實話,。”也不知他是看出了什么,,又強(qiáng)硬地加了一句,,生怕有人口是心非。
可她,,從未想過撒謊,。
“對,。”林晚看著陳曉天的雙眼,,終于堅定回道。
“我也……喜歡……你,?!?p> 林晚從來不是一個能考慮太多事的人,她只是太害怕麻煩,,所以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做,可盡管她逃避,,無所適從,,她恐慌,畏懼所有,,她還是無法不承認(rèn),,她始終在意著他。
所以當(dāng)他直接挑破,,當(dāng)她沒有機(jī)會再逃,,當(dāng)這一刻,他看著她,,她看著他,,林晚實在無法違背內(nèi)心所想。
陳曉天,,這個從小就將她罩在陰影下的男人,,十分卑鄙地在她心里埋下了他的影子,永遠(yuǎn)揮之不去,。
這一刻,,林晚看到陳曉天的眼睛猝然間亮了起來,亮得如同天上的星星,,他從來都是這么好看而耀眼,,只是從前林晚好像一直刻意忽視掉了。
“所以呢,?”陳曉天問,。
林晚怔住,顯然沒想太多,。
“所……所以什么,?”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他又認(rèn)真地問了一遍,。
“我……不知道,。”林晚是真的不知道,,低下頭,,腦海中忽然閃現(xiàn)出當(dāng)年的某個畫面。
“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那種事,,不會發(fā)生在我們身上?!标悤蕴斓统恋恼Z氣從頭頂上飄來,。
林晚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她實在無法相信他安慰她的話,,“你怎么知道不會,?從小我也那么以為,可最后……我怕萬一我們也會——”
“沒有萬一,!”他的語氣十分堅決,,他托起林晚的臉,兩只大掌將她的臉包裹在手心里,,輕聲道:“小晚,,你和你姐不一樣,我們,,和他們,,也不一樣,相信我,,好不好,?”
/
一覺睡醒,感覺臉有點浮腫,,果然大晚上的喝太多啤酒對女生很不友好,,瞧瞧鏡子里這張臉,真是不堪入目,。
林晚有時候在想,,同樣是一個媽生的,為什么她姐就生得膚白貌美性情溫柔,,還品學(xué)兼優(yōu)聰慧不已,?而她,典型的投機(jī)份子,。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是招人喜歡的,。
林晚托著臉對著鏡子傻笑,。
大大一進(jìn)門看到林晚笑得春意盎然,,連忙湊到跟前:“小四,昨天進(jìn)展如何,?”
林晚收起笑容恢復(fù)正色:“咳,,什……什么進(jìn)展?快點收拾上班吧,?!?p> 大大瞄著林晚笑得不懷好意,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
“你你你……你怎么又來了,?”
對著近日頻頻出現(xiàn)在公司門口的陳曉天,,林晚簡直抓狂,。
偏他還一副神態(tài)自若氣定神閑的模樣,淡淡道:“接你下班,?!?p> 林晚抬手扶額,拍著腦門,,然后一把拉著他往前拖,,“走走走,太招搖了,?!?p> 坐在副駕駛上,林晚沉默了許久,,面上平靜得很,,內(nèi)心早就波濤洶涌。
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老實說,,林晚還有點不太適應(yīng),偏著腦袋偷偷地瞄著身旁的人,,他倒是淡定得很,,敢情就自己一個人這么慌張!
林晚心中不滿,,郁郁道:“陳曉天,,你以后別老出現(xiàn)在我公司門口,叫我同事看到了不好,?!?p> “怎么不好?”他淡笑著問,。
“就是不好??!你想想我才進(jìn)公司多久,還是剛畢業(yè),,就有個……有個……”林晚皺著眉頭想著如何用一個貼切的詞來形容他,,卻一時想不到。
“有個什么,?”
“有個像你這樣的開車接送,,影響不好?!?p> “我這樣的……什么,?”
林晚越是想不出來,陳曉天就越是追問,,他見林晚不說話,,笑了笑,又問道:“你們公司男生多嗎,?”
“跟這個有什么關(guān)系,?”
“隨口問問?!?p> 他怎么會是隨口問問,,陳曉天這廝,說什么話做什么事都是有緣由的,,信了他的話才是傻,!
果然,接下來他又說了一句很欠揍的話:“那以后我把車停遠(yuǎn)點,,走過來接你,。”
“你,!”
“好啦,,快想想晚上吃什么吧!”
吃你大爺呀,!林晚幾乎可以預(yù)見自己今后如何被陳曉天拿捏著生活的場景,,于是她默默在心里懷疑人生,那晚那個人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
可明明是默念,總覺得陳曉天好像也能聽到似的,,一直在笑,,林晚就很不爽,不過還是覺得應(yīng)該將明晚公司聚餐的事情告知他一下。
“我明晚公司聚餐,,你不用來接我,。”
“好,,那等你快結(jié)束了我再過來,。”
“不用了,,會很晚的,。”
他不予回應(yīng),,只命令道:“不許喝酒,!”
林晚皺著眉頭瞧他,這才幾天就想管制自己,?以后還了得,!于是林晚轉(zhuǎn)著眼珠子,不陰不陽道:“這可保不準(zhǔn),,領(lǐng)導(dǎo)都在,,我一個小嘍啰肯定要喝兩口的,?!?p> “那你明天就不要去上班了,請病假吧,!”他說得極度自然,,仿佛請假不會扣工資一樣。
“這也太假了吧,,我這可是頭一回公司聚餐,,不去不行?!绷滞硇纳粷M,。
而他卻更加不滿:“林小晚,你是打算和那幫人把酒言歡不醉不歸嗎,?”
顯然這廝是從小養(yǎng)成的不良習(xí)慣,,那時念著他算是林晚半個家教老師,給他些許面子,,如今……哼,!
“陳曉天,你真小氣,!”林晚一臉嫌棄諷刺道,。
接著他一只大掌便覆上來,先是揉亂了林晚的頭發(fā),,又開始捏她的臉,,“你什么時候膽子變得這么肥,?”
林晚立即拂開他的手,大叫:“你好好開車,!”
/
上一次喝醉是林晚自己灌的,,而這一次,則是迫于形勢,。就林晚那個酒量,,啤酒就很容易醉,更何況是如此上頭的紅酒,。
林晚舉著高腳杯,,看大家伙們都很爽快地一口悶到底,索性閉著眼睛也干了,,可她沒有想到,,這滋味,居然如此上頭,。
感覺腦袋脹得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有兩個林晚在打架,搖頭甩腦可勁兒拍都不頂用,,林晚很煩躁,,就借口上廁所溜出去透風(fēng)去了。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jīng)微微帶著些冷意,,林晚縮著身體坐在階梯上,,看馬路上行駛的車輛,不知不覺有了困意,,然后迷迷糊糊間,,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
“林晚,,林晚,?你怎么樣?”
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那人拍著林晚的肩膀,,關(guān)切道:“你很難受嗎?我扶你起來吧,?!?p> 林晚想著應(yīng)是同事,就任由他扶著站起來,,然后她聽見他說:“走,,我送你回家。”
從小到大林晚一直都警惕得很,,怎么可能會隨便叫人送,,抬起頭看他,竟是一張陌生的臉,,林晚立馬嚇得酒醒了一半,。
林晚趕緊推開他,然后下意識摸了摸口袋,。
糟糕,!包還在里邊,手機(jī)沒拿,!
斜著眼四下一看,,這大路邊上人來人往的,他應(yīng)該也不會對自己怎么樣,,只是林晚感覺好像真的不認(rèn)識他,,他卻知道她的名字,這一點叫林晚很不安,。
“呃……那個,,我……沒事了,已經(jīng)不難受了,?!绷滞硪贿厪?qiáng)撐著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一邊道:“我同事都還在里邊,,我就進(jìn)去了,?!?p> 她沒有追問那么多,,因為下意識覺得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借口想溜進(jìn)去,。
可還沒等林晚轉(zhuǎn)身上階,,他就一把拉住她,咧開嘴笑了:“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林、晚,!”
林晚心中一驚,,因為他這個笑……讓人毛骨悚然!
徐輝,!
三年了,,林晚委實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他。
大大有一句話其實說的挺對,她們宿舍的人的確長得都不差,,可大學(xué)四年,,愣是無人問津,說到底,,大概都是拜林晚所賜,。
徐輝和林晚同校,不過不是一個系的,,他是個萬分張揚(yáng)的人,,也正因為如此,當(dāng)年徐輝追求林晚的事傳得全校皆知,。
林晚是一個有些中心恐懼癥的人,,走到哪里都怕自己的言行舉止和著裝太過另類惹人注目,可偏生這個徐輝性格張揚(yáng)得過分,,已然近乎騷擾,,林晚內(nèi)心極度討厭他,因為他攪亂了自己平靜的大學(xué)生活,,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甩掉這個包袱,,林晚拒絕過他很多次,各種借口被用了個遍,,可是都沒有用,,林晚想她的手段大概還是太過柔軟留有余地,所以,,在大一圣誕節(jié)的晚會上,,當(dāng)徐輝再一次當(dāng)眾表白她時,林晚做了一件頗為大膽的事,。
林晚捧著整整一臉盆的冷水,,將徐輝從頭澆到尾,其實那一刻林晚是很慌的,,她緊張得手都在抖,,就怕徐輝一怒之下揍她,可做都做了,,林晚只能強(qiáng)撐著站在原地,。
整場的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林晚,徐輝也看著林晚,,帶著憤怒,。
林晚真的很害怕,感覺腿已經(jīng)軟了,,就要站不住,,然后下一秒二哥便扶著她的肩膀,,聲音響亮:“徐輝,這盆水該叫你清醒清醒了,,以后別再糾纏林晚,,否則這樣的冷水,我們宿舍見你一次招待一次,!”
緊接著大大和三兒也擁上來,,她們像個陣前一致對敵的小卒子,扯著嗓子喊著口號,,幼稚而堅定,。
然后自此這個人就真的從林晚的生活里消失了,而且是徹底從學(xué)校里消失了,,悄無聲息的,。
然而時隔三年,此時此刻,,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林晚,這么久不見,,你居然將我忘了,?”徐輝笑得苦澀而又分外夸張,可在林晚看起來只有可怕,!
“我一門心思都在你身上,,想著你,念著你,,可你……”徐輝抓著林晚的手腕,,突然怒不可遏:“你憑什么將我忘了?”
此刻的林晚已經(jīng)完全清醒,,渾身直冒冷汗,,她實在太了解這個男人的偏執(zhí)了,她恐慌地看著他,,聲音帶著顫抖:“徐輝,,你……你先放開我好不好?當(dāng)初的事,,我……我很抱歉……我……”
“當(dāng)初的事?”徐輝的手加重了力度,,顯然對當(dāng)年之事耿耿于懷,,“當(dāng)初我那么喜歡你,你卻屢次拒絕我,,當(dāng)眾羞辱我,,最后還逼得我退學(xué),!”他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憤怒,,似乎一點兒也不害怕招來別人的目光,。
徐輝退學(xué)的事林晚是后來才知道的,其實那時候他們的事并沒有讓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關(guān)注到多少,,畢竟不是中學(xué)了,,只是會被同學(xué)們私底下議論幾句。
“徐輝你冷靜一點好不好,?你退學(xué)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沒想到……”林晚很著急,她只想著趕緊擺脫掉他,,可是力量懸殊,,她就是掙脫不開。
然后林晚聽見他說:“好,,好,,我原諒你?!?p> 林晚有些震驚,。
“可你,必須補(bǔ)償我,?!?p> 她看著徐輝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帶著饑渴和欲望,。
林晚下意識就問出口:“你……你想要什么補(bǔ)償,?”
然后他笑了,笑得林晚寒毛直豎頭皮發(fā)麻,。
“不,!不行!救命,!救——”林晚拼命地?fù)u頭,,然后意料之中的,徐輝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往路邊拖去,。
“嘭”一聲,一記拳頭重重落在徐輝臉上,,他應(yīng)聲摔倒在地,,而林晚則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里,仰起頭,,陳曉天正以極度憤怒的眼神看著地上的人,,他雙眼通紅,,樣子仿佛要吃人。
“看來我當(dāng)年,,對你手下留情了,!”他的每個字都帶著怒意,而林晚卻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
徐輝退學(xué),,是因為陳曉天。
林晚站穩(wěn)身子,,一下子抱住了陳曉天,,淚流滿面。
她從來都是這么沒出息,,膽小懦弱,,讓人瞧不上,似乎只能依賴別人的保護(hù),,她姐,,二哥,陳曉天……
林晚縮在陳曉天懷里,,什么也不想問,,什么也不想管,任憑自己哭得昏天地暗,,她只想安心地躲著,。
/
陳曉天掛了電話進(jìn)來時,林晚還在床上呆坐著,。
他將徐輝送進(jìn)了警察局,,雖然林晚知道沒有必要,可她不想插手他的決定,,因為林晚知道,,以陳曉天睚眥必報的性格,總歸他是饒不了徐輝,。
他給林晚的室友們也打了電話,,應(yīng)是告知了她們林晚的遭遇,以及今晚回不去的事,。
林晚大概是太害怕,,到現(xiàn)在也緩不過神,不知道怎么開口,,也開不了口,,只能就這樣看著他,眼淚嘩嘩直流,。
陳曉天一邊給林晚擦眼淚,,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林晚終于哭的累了,,漸漸平靜下來,。
陳曉天看著她,溫?zé)岬哪抗庖恢痹陂W爍,。
他在緊張,?
林晚看著一向狂妄的他此刻沉默不語的模樣,心里有些不安,,這種不安甚至讓她忘卻了自己方才遇到的危險,。
“陳曉天,你怎么了,?”林晚問他,。
他忽然一把抱住林晚,一手緊扣著她的腰,,一手環(huán)鎖著她的肩,,把頭埋在她的頸間,濕熱的鼻息傳來,,有些微癢,。
他輕聲在她耳邊說:“對不起,我來晚了,?!?p> 林晚能聽出他語氣里的自責(zé)和后怕,很奇怪,,她以前從來不知道陳曉天還有這樣一面,,到底是他偽裝得太好,還是自己太笨,,忽略了這些,?
過了半晌,待兩人心情平復(fù),,林晚慢慢撐著他的肩,,將他拉開,手摸著他的臉,,笑了起來:“你說很久之前,,沒想到有這么久?!?p> 那天在餐廳里,,他說他喜歡她,很久之前開始,。
林晚一直沒有細(xì)問,,因為覺得矯情,,可她今天才知道,大一的時候他就默默地在她身邊,,只是林晚沒有發(fā)現(xiàn),。
陳曉天靜靜地看著林晚,然后握著她的手,,低聲道:“比你以為的還要久,。”
林晚一愣,,低啞的聲音伴著他的呼吸一起涌了上來,,吞噬在唇齒相依之間。
林晚睜大了雙眼看著咫尺眼前的臉,,感覺腦袋有些蒙蒙的,,僵硬得不知該如何動彈,然后下一秒,,他的手就覆了上來,,抵著林晚的后腦勺,用力加深了他的吻,。
林晚很慌,,特別慌,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所以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木訥地任由他親吻。
過了一會,,陳曉天停頓下來,,貼著林晚的鼻尖,輕輕說了句:“閉上眼,?!?p> 然后林晚鬼使神差地十分聽話地閉上了,他的唇又貼了上來,,不再似方才的溫柔,,他霸道地覆住她的唇瓣,撬開我的齒,,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身體忽然有一股墜感,然后下一秒林晚就倒在床上,,他欺身上前,,將林晚嬌小的身軀鎖在身下,用力地吻著她。
林晚內(nèi)心一陣狂亂,,老實說,,她很喜歡陳曉天方才看她的眼神,他的親吻讓她慌亂而又欣喜,,可同時又很害怕,,出于對未知的恐懼,。
可很顯然一切都由不得她,。
陳曉天就像一只饑餓的小狼,抱著她,,吻著她,,林晚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從他心臟傳來的狂跳,他的身體很熱,,那股熱氣包裹著林晚,,影響著林晚,讓她的理智漸漸被消磨,。
林晚下意識地伸出手勾向他的脖子,,給予他回應(yīng)。
陳曉天的身子僵了僵,,緊接著是更加狂烈的吻,,吻向她的脖頸,她的鎖骨,,她的肩頭,,右手移至腰間,伸進(jìn)林晚上衣里,,一路向上,,落在背部文胸的鎖扣上。
其實林晚仍然覺得很緊張,,可她知道這個人是陳曉天,,因為是他,好像才會覺得沒關(guān)系,。
可林晚這么想,,陳曉天卻不是。
當(dāng)林晚以為今晚總要發(fā)生點什么,,并且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時,,陳曉天卻忽然停了下來,他的右手頓了很久,,突然就抽了出來,,接著起身下床,大步邁進(jìn)廁所,關(guān)門反鎖,,一氣呵成,。
林晚整個人都懵掉了,心里一萬頭羊駝奔騰而過,,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他這是……拒絕了自己?
林晚猛地翻身坐了起來,,茫然若失地看著緊閉的門,,內(nèi)心居然有些失落。
聽見廁所里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很詭異,,然后,林晚笑了,,心里的郁結(jié)頓時消散,。
林晚不禁在心里嘲笑:陳曉天呀陳曉天,你也有栽在我手里的一天,!
/
十一月快結(jié)束的時候,,陳曉天消失了整整一天,不管林晚如何逼問,,他都不肯說自己到底干嘛去了,,讓林晚很郁悶,為此林晚還放出豪言決心兩天都不搭理他,,可陳曉天依舊笑嘻嘻的,,不肯招供,又很粘人地纏著她,,讓林晚一度很想掐死他,。
然后沒過幾天,林晚姐姐居然來了,,還帶著一個十分帥氣的男人,,林晚瞅著這個顏值并不輸陳曉天,而那人大概是年紀(jì)稍長的緣故,,詼諧間透著一股沉穩(wěn),,不是陳曉天身上的那種少年老成,而是一種真正經(jīng)由時間磨礪而沉淀出來的穩(wěn)重,。
對于林晚的贊嘆,,陳曉天有些不悅,陰陽怪氣地湊到林晚耳邊說她眼神不好,。
臨走時,,林晚姐姐回頭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她說:“小晚,姐姐很開心,,你好好的,。”
林晚登時鼻頭一酸,,不過她到底還是忍住了,,其實林晚不是一個特別感性的人,但不知為什么,,這話從她姐口中說出來,,總讓她心疼又心酸。
林晚看著那個給她姐開車門的男人,,不自覺地嘀咕一句:“他能成為我姐夫嗎,?”
陳曉天在背后幽幽冒出一句:“革命尚未成功?!?p> 林晚回頭看著他,一臉疑惑,。
同志仍需努力,?
也許正如她姐姐說的那樣,她們總要一直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努力著,。
而林晚終于知道陳曉天那天偷偷跑去做什么了,,為了讓她徹底放下顧慮,他努力著,,那么今后,,自己是不是也該努力對他好些?
陽光燦爛,,林晚站在樹下,,滿面笑容地歪著腦袋看著陳曉天,而他自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有些微愣呆傻,,可愛至極,林晚飛快上前撲進(jìn)他的懷抱里,。
也許讓林晚真正放下顧慮的,,不是顧慮本身,而是他努力的樣子??!
————
幾日前,水櫟文社又迎來一個帥氣的男人,。
杜櫟指著林沅的腦袋咒罵:“林小沅,,我還真是小瞧你了!這才多久,你又換了一個,!之前那個被你丟哪里去了,?這個又是怎么回事?快給我如實招來,!”
林沅白了她一眼:“對我進(jìn)行雙重欺騙的人沒資格知道這些,。”
除了秦岳明和夏如一事,,還有那條來歷不明的黑色連衣裙,,這事兒是她最近才聽社里的人議論起的,應(yīng)是陳翊寄來的,,杜櫟竟什么也沒說,。
“死丫頭!你,!”玻璃大門被狠狠關(guān)上,,伴隨著杜櫟被吞沒的話語。
林沅坐上了男人的副駕駛,,揚(yáng)長離去,。
/
餐館角落里,林沅合上菜單遞給服務(wù)員,,然后輕靠在沙發(fā)上,,看著對面的男人。
“你打算一輩子都不結(jié)婚,?”男人毫不委婉地直接開口,。
林沅怔了怔,然后忍不住笑了,。
這個男人,,從來都不知道迂回婉轉(zhuǎn)。
“我曉得你沒有正事不會輕易來找我,,卻不知道你這么關(guān)心我的婚事,,是為了你二叔?”林沅看著男人說道,。
他沒說話,,只是淡淡地看著林沅,看著她有些刻意虛偽的笑容,。
林沅也看著他,,知道自己這一面在他面前并不頂用,她斂去笑容,,語氣微微有些冷意:“曉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同我一樣,一向不愛多管閑事,?!?p> “我同你不一樣?!标悤蕴焖查g便否定了林沅的話,,似是表明立場。
“不過這次我來找你,,確實也是為了我自己,。”
林沅疑惑地看著他,。
“林沅,,我明白你曾經(jīng)的委屈,也知道你想要自由,,可是你一直不結(jié)婚,,很有可能會成為我的障礙?!?p> “你到底想說什么,?”林沅冷著臉。
“或者說,,你一天不結(jié)婚,小晚就一天不得隨心自由,?!标悤蕴煲蛔忠痪涞馈?p> 林沅愣住,,縱然陳曉天有一千個找她的理由,,她也不曾想過是這個,為了她的妹妹,,林晚,。
“呵呵,呵呵呵呵,,你們陳家這是怎么了,?非和我們林家的姑娘過不去?!绷帚浯笮?,笑他的愚蠢,同樣也笑自己的愚蠢,。
七年了,,林沅以為自己很瀟灑,,癡迷于自己看破紅塵,守著自己的小日子生活著,,卻不知道這些年,,她渾不在意的背后,還有一個默默煎熬著的人,。
林晚,,她的妹妹,七年前,,她才只有十五歲,。
在林沅新婚第二天,林晚不顧父母的反對跑到林沅夫家,,一進(jìn)門,,就看到林沅一個人坐在廳堂里吃飯,她一下子撲到林沅的懷里,,嚎啕大哭起來,,把林沅給嚇壞了,連忙問她出了什么事,,可這孩子就只顧著哭,,啥也不說,而后緊跟著過來的便是她們的父母,。按理說,,三天后才回門,也沒有娘家人需要今日到場的理由,,林沅自是疑惑,,頓感可能是出了大事,可抬頭一見父母的臉色,,猶疑,、糾結(jié),而非出事之后的慌張,、著急,,倒讓林沅鎮(zhèn)定了下來。她輕拍著林晚的背,,不急不慌,,靜靜地等待著這個孩子能開口說話,因為她看得出來,,他的父母顯然并不想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晚才抬起頭,,滿臉淚痕,,一字一句地哽咽道:“姐,,姐夫......姐夫他......”
“不!是陳樂天,!陳樂天那個混蛋他......他——”
“小晚,!”來自林父的喝止之聲。
可林晚并沒有因此停下來,,她看著林沅,,堅定開口:“陳樂天出軌了!他出軌了,!姐,,我親眼看見他和別的女人......”
是了,陳樂天,,林沅的前夫,,出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