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迷路了嗎?”沈長歌從懷中向他遞了張地圖,,淺笑了聲:“這地圖畫的我根本看不懂,,我本是想節(jié)約時間去幻海城游玩一番的,,所以才選了幽冥山這條捷徑,?!?p> “嘖,,就是這妖怪遍地的雪山,,但后來才發(fā)現(xiàn)我高估了自己,,這鬼地方也太繞了些,,根本分不清哪兒是哪兒啊?!鄙蜷L歌嘆了口氣,。
“我……我知道出去的路,。”
正當倆人為尋找出路而發(fā)愁時,,那名叫阿染的少女小心翼翼向他們走來:“我可以帶領你們出去,,但出去以后你們得幫我一件事?!?p> “我們一家人來到這里并非一無所求,,而是為了尋找傳說中的烏血?!?p> “你說的烏血是一種妖怪的血液吧,?”穆景閑猜疑的時候有些訝然,畢竟烏血大多用于布陣時所需,,而且她說的那種陣法罕見至極,,世上已經(jīng)很少有人提到了?!?p> “沒錯,,幾百年前邪神覺醒,傳說有位神仙下凡拯救天下蒼生時并將一名厲鬼封印于我們村中,,村長們歷代看守,,如今那厲鬼執(zhí)念卻是越來越深,陣法封印不了多久了,?!?p> “繼續(xù)說?!鄙蜷L歌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顯然來了興趣。
“邪神的故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那厲鬼確實是真真切切存在的,,為了平息他的煞氣,每隔幾年都會選出一位花信年華的少女獻祭,,我就是那個被選中的倒霉人,。”阿染坦然陳述道,。
“我懇求村長令選他人,,村長卻說他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我父母為了保護我,,日日夜夜去村長那里磕頭跪拜,,村長最終無奈說道有一種名為烏血的器材,用于布陣時所需,能加固封印,,如果能找到它,,至少在未來幾年里,不會再有少女獻祭了,?!?p> “因為這里妖怪遍地,種類繁多,,所以你們一家人選擇來到這雪山里碰碰運氣,,對嗎?”穆景閑輕聲問道,。
阿染微微一愣,,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
沈長歌含笑問向她:“所以你想我們幫助你一些什么呢,?”
“保護我回村莊,,三天后就是獻祭的日子了,全家上下就剩下祖母和我了,,我不能就這樣死去,。”阿染咽了點口水,,斟酌道,。
她見過這位大哥哥殺死狼妖時的樣子,既然他會仙法應該是有些實力的,,她知道這樣有些強人所難,,但是沒辦法了,,要想不被獻祭至少得唬住村長,,她會告訴村里人請來了兩名會仙術的俠客,他們有繼續(xù)封印厲鬼的辦法,。
“我可以跟你回村,,但至于能不能阻止那厲鬼解破封印,只能說盡力,?!蹦戮伴e覺得有些麻煩,因為他對封印陣法的事也不太了解,,思考良久才道,。
沈長歌望向手中的地圖,遲疑地問了句:“你們村莊在哪兒,?”
“就在幻海城的交接處,,最多一日就能到?!?p> “那我也去吧,,正好想去幻海城游玩一番呢,。”沈長歌開心道,。
聽到他們都答應后,,阿染才長長吁了口氣。
其實她不回去一樣會有別的女孩兒獻祭,,她之所以篤定村長會答應仙人仙術這個離譜的理由,,是因為那深潭里的厲鬼馬上就要破陣而出了,他不答應也得答應,,因為別無他法了,。
獻祭這個方法治標不治本,即使有再多的人獻祭無非是延遲些罷了,,不然村長也不會放她出來,,如若是以前那些被選中獻祭的人早就被囚禁起來了,她之所以沒有被關起來,,可能是父母求情的緣故,,也可能是村長知道獻祭已經(jīng)無用了。
“今夜先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fā),。”穆景閑溫聲道,。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柔和的月光輕輕撫摸地樹枝,,落下稀碎的黑影,。
“好無聊?!?p> 不知為何,,沈長歌盡幾年里總是頻繁的做一個夢,昨晚又失眠了一夜,,基本沒睡,。
月光透過破舊屋舍窗戶的縫隙,斑駁地灑在穆景閑的身上,,他的皮膚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細膩,,仿佛覆蓋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她看向穆景閑安穩(wěn)的側(cè)顏,,扯了扯他的衣領:“喂,,醒醒,該出發(fā)了?!?p> 穆景閑勉強睜開了眼,,瞥了眼窗外烏黑的天空,心想未免也太早了,,這才剛過子時吧,,但也不太好意思繼續(xù)睡去了,只好應了聲,,清醒片刻后,,與阿染他們一起準備出發(fā)。
沈長歌問:“我記得你是要追查什么線索來著,,你是有什么要找的東西嗎,?”
“嗯,是一把上古神劍,,我懷疑靈劍宗宗主私藏了這把劍,,被你傷害的那兩人是靈劍宗的弟子,之所以跟蹤他們,,是想追查一下他們有沒有這把劍的線索,。”
沈長歌回想道:“你好像猜對了誒,,我當時路過的時候,,看到他們神神秘秘的好像在進行什么交易,如果是正當交易的話為何要跑到這種偏僻的地方,,還殺人滅口,,那八成是見不得人的事?!?p> “所以你聽到他們交易的內(nèi)容了,?”穆景閑唇挑一笑,反問道,。
“額,,當時我離得太遠,,完全沒聽清,,就這還追著我跑了一個時辰呢?!?p> 穆景閑看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嘆了口氣提醒道:“你殺了殤月閣的人,如若再次相遇他們自然不會放過你,,你小心點就是了,。”
沈長歌輕笑了聲,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從容自若的樣子,,隨口附和說:“哦哦,,我注意?!?p> 其實如若不是婆婆叫她收斂,,那群黑衣人根本不會活著回去。
一路上涼風飄飄,,或許是寒冬的緣故,,天邊竟然下起了小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如同天空中的羽毛輕盈飄落,,潔白無瑕,。
阿染有一句沒一句地聽他們閑聊,攙扶著母親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眸光里死氣沉沉,,整個人透露出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穩(wěn)重。
家人的逝去給她造成了嚴重的打擊,,祖母的精神已經(jīng)有些不正常了,,看著老人家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阿染突然有一種想大哭一場的沖動,。
“還沒到?。俊毖垡姀牧璩堪胍棺叩近S昏,,沈長歌忍不住問了句,。
“馬上了,你看見前面的那幾戶人家了嗎,,那里就是,。”阿染指著不遠處的小村落,,不急不慢道,。
暮色暗淡,殘落夕陽,,或許是挨著幻海城的緣故,,紫煙村也算是一個遠近聞名的小村莊了。
當他們一群人真正來到村落的時候,,天已是深夜,。
“天色已深,你們先在我家里歇息一晚吧,,桌子上有些點心,,餓了的話可以墊墊肚子,,明日我?guī)ьI你們?nèi)フ掖彘L?!卑⑷窘o他們安排了房舍,,說完便離開了。
如此以來屋舍內(nèi)就剩下穆景閑和沈長歌二人,。
穆景閑突然間拉住了沈長歌骨節(jié)分明的手,,眉心蹙了蹙:“你有沒有感受到一股某種高階法器的仙氣?”
沈長歌眨了眨眼,,淡定緩慢的打了個哈欠,,漫不經(jīng)心道:“不知道,我又不了解這些,?!?p> 看她那副松散的神情,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感覺到她明顯有些疲憊,,穆景閑也就沒有再言,敷衍關心了句:“那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昏暗的房間里,,柳柒疲憊的合上了雙眼,,整個人陷入了夢境之中。
她夢見自己置身于一條繁華的街市中,,城里的人們來來往往,,享受著夜晚的熱鬧與喧囂。
突然間一束刺眼的白光強行照進了她的雙眼,,等她再一次醒來時那條美麗的街市已然不在,,映入眼簾的是一副令人作嘔的場景。
殘破血衣的尸骸零落滿地,,彌漫半空的妖魔氣息和低垂的灰白云影混雜一處,,食腐的烏鴉凌旋半空,發(fā)出陣陣恐怖的鳴叫,,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整個畫面里唯有她一人,不知為何,,柳柒對這座空城內(nèi)有一股深深的恐懼感,,仿佛是來自于心底的抵觸與厭惡,,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突然,,她看到前方的盡頭有一只奇怪的眼睛在注視著她。
那雙眼睛里閃爍著一股興奮的幽光,,仿佛一條陰森的毒蛇,,不緊不慢地纏上來,帶著毛骨悚然的濕冷氣息,。
沈長歌夢見過這個場面很多次,,但她永遠看不到那個人的臉。
惡心的恐懼感油然而生,,她很想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場景,,但是心底里還是有些好奇,她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到底長什么樣,。
沈長歌心慌意亂,倒抽了一口涼氣,,慢慢鼓起勇氣去靠近那個人,。
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臉終于不再是一片空白,,就在快要觸碰到那個人時,,沈長歌瞪大了雙眼,發(fā)現(xiàn)她竟然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
眼前的修羅場景并沒有讓那個女人感覺到恐懼,,反而讓她感到難以言喻的興奮,沈長歌突然間意識到空城內(nèi)的荒涼與殺戮,,皆出自于這個女人之手,。
此時,她整個人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每當回想起夢中的場景都不寒而粟,,她總覺得這個夢鏡似乎在暗示著些什么。
半響,,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那是琉璃破碎的聲音。
隔壁窸窸窣窣傳來一系列聲響,,穆景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猶豫了片刻,敲了敲沈長歌室內(nèi)的門,。
自從做了那個噩夢之后她就再也沒睡去過,,目前一點困意也無,心煩意亂的很,,起身的時候還不小心把頭上那把琉璃簪給打碎了,。
看到有人進來,,沈長歌沒生好氣道:“有什么事?”
穆景閑門前隨意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多慮了,,正準備離開時,沈長歌突然叫住了他:“先別走,,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你能坐下來陪我聊會兒天嗎?”
夜色漸漸褪去,,穆景閑瞥了一眼窗外,,此時天已經(jīng)接近黎明,于是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