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相
李炳被人拖著,,早已顧不得之前的承諾,,聲嘶力竭喊道:“是你派了侍女來找我買蛇鱗香和附蛇粉,,還說要是我被大理寺傳召,,就全數(shù)推到那個姜筠身上,!”
“王大姑娘,,你說過會保我全身而退,怎么能出爾反爾呢,!”
王淑玉神色慌張,,強作鎮(zhèn)定問道:“你怎么能確定與你交易的就是我的侍女?”
“有,,我有證據(jù),!”
李炳已經(jīng)被衣領(lǐng)卡的面色紅漲,聞言嘶聲大喊:“我有信物,,就在我腰上掛著的另一個錦囊里,!”
官差動作一頓,看向陳遠(yuǎn)道,。
陳遠(yuǎn)道頷首,,其中一人便略微彎腰,伸手從李炳腰間拽下一個有些褪色的陳舊錦囊,,打開后從中取出一枚玉佩來,。
“大人請看?!惫俨顚⒂衽宸罱o陳遠(yuǎn)道看,。
質(zhì)感溫潤,通體淺碧,,中心處暈出翠綠色的玉沁,,雕刻紋路處理的不夠圓滑,像是新手所刻,。
陳遠(yuǎn)道拿起來凝神細(xì)看,,被大步走上前來的孟懷玉一把搶過。
孟懷玉端詳片刻后,,冷笑著看向王淑玉:“表姐,,你還有什么要狡辯的?”
“這枚玉佩是你去年生辰時,,我送給你的生辰禮物,。你當(dāng)時還說會好生珍惜保管,結(jié)果你的珍視就是隨手送給一個雜耍班子的班主當(dāng)信物,?”
王夫人才被李炳的話沖擊到,,聞言下意識袒護(hù)女兒:“天底下相似的玉佩多了去,僅憑這個判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多了去,?”孟懷玉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高舉起手中玉佩,好讓在場所有人都能看清,。
“這枚玉佩的原料,,是我兄長去金陵公干時,,從當(dāng)?shù)氐挠袷倘耸稚现亟鹳I下的,這上面的每一條紋路都是我親手雕刻而成,,左上角的小缺口是手下重了留下的痕跡,。”孟懷玉冷冷看著王夫人,,咬字清晰,,“天底下,絕沒有第二塊這樣的玉佩,?!?p> 成為視線中心的王淑玉慌亂不已地后退幾步,搖著頭拼命否認(rèn):“我沒有,,我真的一直好好保管著的……”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住王夫人衣袖哀聲問:“母親,,紅珠呢,?一定是紅珠偷了去!”
“紅珠身為大丫鬟能夠自如進(jìn)出我的房間,,一定是她偷拿玉佩出府去了,!”
仿佛是掐準(zhǔn)了時間,奉命去傳紅珠的下人剛好返回,。
王夫人皺眉斥責(zé):“怎么去了這么久,?”
下人面色驚恐,一路小跑到王夫人身邊后顫聲道:“奴才在西院的水井下找到了紅珠,,撈上來時……已經(jīng)沒氣了,。”
下人的話無疑給了王淑玉底氣:“她是畏罪自盡的,!她偷拿我的東西伺機行兇,,事發(fā)后才投了井……”
“夠了!”王夫人厲聲打斷,,扭頭吩咐下人,,“大姑娘受了刺激,帶她回房里歇著去,?!?p> “且慢?!?p> 孟懷玉似笑非笑地開口:“案子還未水落石出,,表姐的嫌疑還在呢,姑母這么著急做什么,?”
王夫人臉色緩了緩,,語重心長道:“懷玉,,此事全系紅珠一人自作主張,偷盜主家財物釀成大禍,,現(xiàn)下她已認(rèn)罪自盡,,這不是已經(jīng)很清楚了嗎?”
明眼人都看的出,,王夫人擺明了要將所有罪責(zé)推到已經(jīng)身死的紅珠身上,。她只有這一個女兒,勢必要護(hù)住的,。
孟懷玉咬了咬唇,,求助般的看向陳遠(yuǎn)道。
陳遠(yuǎn)道沉吟間輕捻胡須,,不負(fù)她所望所望道:“王夫人,,本官也覺得如此斷案有些潦草,正巧大理寺的仵作也在此,,不如先給紅珠驗個尸,,再作決議如何?”
王大人上前擋在女兒身前,,一邊沖陳遠(yuǎn)道揖了一禮,,一邊呵呵笑道:“陳兄,犯事的是我王家侍女,,稍后我自會處置,,就不勞大理寺的兄弟了?!?p> 陳遠(yuǎn)道也呵呵笑著回絕:“如此不妥吧王兄,,既然大理寺接了這樁案子,就得全須全尾的辦下來,,半途而廢算個什么事,?”
“何況你女兒也說那侍女是畏罪自盡的,仵作一驗,,若真是畏罪自盡,,不是正好能洗去王姑娘的嫌疑?”
陳遠(yuǎn)道說的有理有據(jù),,王大人氣的咬牙卻無法反駁,。
他暗暗腹誹,難怪陳遠(yuǎn)道做了這么多年大理寺少卿也沒升官,,未免太不識趣了些,。
陳遠(yuǎn)道若能聽見王大人的腹誹,定會無奈叫屈,。王家背后站著武家,,以為他想得罪嗎,?
這不是有寧決在旁邊杵著,錦衣衛(wèi)統(tǒng)領(lǐng)是皇上的刀,,從不站隊,,這次卻破天荒地為姜筠出頭,足見其重視,。
他要是敢敷衍了事糊涂結(jié)案,,寧決就敢上報天聽參他失職。
這頂烏紗帽好歹也是他歷練多年得來的,,孰輕孰重,,陳大人還是分得清的。
王大人寸步不讓,,幾方頓時僵持起來,。
最先打破僵持的竟是王淑玉。
“不用麻煩仵作了,?!?p> “淑玉!”知女莫若母,,王夫人一聽她語氣就知道她想說什么了,,急得要沖上去攔,被孟懷玉一轉(zhuǎn)腳步堵住了前路,。
孟懷玉沖她露齒一笑,給王夫人氣得不輕,。
王淑玉自嘲笑了笑,,說道:“我現(xiàn)在不認(rèn),難道要等仵作驗明真身再認(rèn)嗎,?那也太難看了,。”
王淑玉說:“紅珠確實是聽從我的差遣,,去彩云班買了蛇鱗香和附蛇粉,。”
陳遠(yuǎn)道眼神示意手下緩緩向她靠近,,不露聲色地問道:“金鱗蛇也是你放的,?”
“不是?!惫俨钪饾u成包圍之勢,,王淑玉視而不見,搖了搖頭道,,“有人和我說,,只要我能確保孟懷玉會穿上熏了蛇鱗香的衣服,,她就能驅(qū)使金鱗蛇讓孟懷玉喪命?!?p> “我擔(dān)心熏香氣味太淡,,之后才灑了附蛇粉上去?!?p> 良久寂靜,,人群中不知誰感嘆出聲:“好可怕……”
確實可怕。心思縝密狠辣,,下手毫不猶豫,,往日和王淑玉交好的幾位貴女搓了搓胳膊上浮出的雞皮疙瘩,覺出幾分后怕來,。
孟懷玉雖然早有預(yù)料,,但聽見王淑玉親口承認(rèn),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她失望至極地看著這個往日里最親近的表姐,,難以理解問道:“王淑玉,我自問對你從未有過看輕苛待,,你為什么要這樣害我,?”
“為什么?”
王淑玉笑出了聲,,眼神冰冷,,出口的話尖銳刺耳:“因為我討厭你,我恨不得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