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見舒邇
就不怕半路一個麻袋套過來,?
蘇長盛說:“是旭家家主的小兒子?!?p> 旭家呀,那就不足為奇了。
“確實是旭家的做派?!敝壑廴滩蛔⊥虏郏@種肆無忌憚的惡心的做法,,確實也只有那群人能做出來了,。
“那后來呢?”
蘇長盛嘿嘿一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不是喜歡在云網(wǎng)上待著嗎,?那就讓他待著,!他說的那些只是口述,沒有證據(jù),,全憑一張嘴,,但是各種他從出生開始做過的事情,事無巨細,,除了不能播的,,都像雪花一樣以影像的方式展示在云網(wǎng)之上,到處都是,!刪都刪不掉,。”
“哦,,不僅是他,,還有那些跟隨附和的狗腿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沒放過,!”
“讓他們口無遮攔,,碰上硬茬了吧!”
看著蘇長盛手舞足蹈興奮的樣子,,舟舟心中默默對樂韞這個傳說中的第一大反派多了一層認識,。
兇殘,太兇殘了,!
不過,,如果僅憑這些也不至于讓整個云網(wǎng)都對雁雪樓避之唯恐不及,只怕還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我猜,,他后來肯定被玉清盟給查了?!?p> 蘇長盛一臉驚奇地看著舟舟:“你怎么知道,?這事情發(fā)生的時候我都還是個翩翩美少年呢!”
舟舟一噎,,能不能不要隨時隨地大小夸,?
自從蘇長盛晉升合體以來,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頭發(fā)黑了,皺紋也沒了,,連心態(tài)都年輕了不少,,完全沒有初見時那般死板、暮氣的樣子,。
好……也是挺好,,就是有點不顧別人的死活。
“這小子干的那哪是人事,?只要不聽他的話,,和他作對,就做各種小動作,,直接殺人都是痛快的,,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惡劣至極,!偏偏為人狡猾,,事情做得隱蔽,再加上沒留下什么把柄,,別人就算知道可能是他,,也沒有證據(jù)。”蘇長盛咬牙切齒地說,。
“所以,,當這些東西曝光的時候,那些受害者和他們的師長家人通通要求給個說法,,旭家頂不住壓力,,找了個教管不嚴的名頭把這人加上助紂為虐的幾個人一起丟了出去,交到玉清盟的手上,?!?p> “然后呢?不會又暗地里搞小操作,,直接放了吧,?”舟舟很懷疑。
“沒有,?!笔巧Mぶ皳?jù)我所知,,這人被廢了修為,,關(guān)在通天塔,然后被一只魔狗給吃了,?!?p> 這下兩臉驚奇地看著桑亭之,特別是蘇長盛,,這個消息連他這個玉清盟編內(nèi)人員都不知道,,你哪來的消息?
“當年,,有人來浮源向我家……長輩,,重金求藥,求的就是如何不著痕跡讓魔狗發(fā)瘋的藥,?!边B一向淡定的桑亭之臉上莫名出現(xiàn)一瞬間的靦腆,。
“然后沒過多久,,旭家家主就帶著重金還有小兒子的殘魂來浮源求醫(yī),不過,,時間太晚了,,各種珍貴藥材都砸進去,魂魄還是散了,?!?p> !??!
饒是蘇長盛自覺見多識廣,表情也不由空白了瞬間,。
好家伙,,治病殺人兩不誤,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舟舟嚴重懷疑這個“珍貴藥材”是個坑,!
因為就算浮源人因為先祖的原因天生對各種草木親近,幾乎每一個人都是極好的醫(yī)修,,可那也是人,,不是神!
要是以前她阿老,、阿娘聽見有人帶著個殘魂就來求醫(yī),,怕不是以為在消遣他們呢,打出去都是輕了的,!
更何況這還是姓旭的,!
幸好,幸好,,率先設(shè)下了隔音陣,,不然照這湘州如今這個修士聚集的趨勢,只怕今夜起就要不安寧了,。
舟舟默默給蘇長盛豎了個大拇指,,還是您老有先見之明。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
湘州,昭明天宗的治下,。
峰巒疊翠,,云霧繚繞,天水一色,。
即便過了萬年之久,,這連綿起伏的山脈依然保持著舟舟印象中的模樣,歲月仿佛不曾在這里留下什么痕跡,,除了山腳下原本零零散散的幾座小村莊已經(jīng)逐漸發(fā)展成為了一座座規(guī)整而熱鬧的城市,。
吃飽喝足的舟舟站在湘州最大的酒樓門口,饜足地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這一個月以來,,在桑亭之,、蘇長盛、還有南池豫的保駕護航之下,,一行人就這么慢悠悠走了一個月,,終于從春和靈洲趕到了中洲。
當然一開始她是準備一個人上路到湘州來的,。
只是可惜有個人堅持她年紀還小,,父母又不在身邊,他受長鏡使的托付,,必須在外護她安全,。
她還能說什么呢?
不就是多個監(jiān)護人嘛,,再反對,,只怕他就要直接把她團吧團吧,丟回浮源了,。
反抗,?
開玩笑,她又打不過,。
至于同行的另外兩個,,一個說自己好久沒休假,一個說自己早就不受重視,,無事可做,,也就這么稀里糊涂都成為了旅途的一員。
這一路,,走走停停,,一邊修養(yǎng)身體,一邊了解一個和她認知中截然不同的云桑,,順便解決自己的識字問題,,過得也很是充實。
特別是這療養(yǎng)身體,,同行兩個陣法師,,一個醫(yī)師組成私人療養(yǎng)團隊,效果加倍,!
“吃魚兄說謝宗主想見我,,正好我也有東西要交給謝宗主,所以我得去昭明天宗一趟,?!鄙MぶH有怨念地看著舟舟。
“你去唄,,我又沒攔著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舟舟已經(jīng)快按捺不住自己撲通撲通跳的小心臟,,只待桑亭之一走,,就可以策馬奔騰了。
湘州是中洲最繁榮的大城之一,。
之前她雖然知道四族和平,,但是身處遠離妖域、魔域的靈洲南部,,對此感觸并不深刻,,因為街上除了人族,就是靈族,,幾乎沒看見什么妖族或者魔族的身影,。
可是自從到了中洲,事情的走向就超脫了她的控制,。
還記得剛開始她還有些不習(xí)慣,,下意識一拳打了一個捉弄她的小魔族,把人娃子揍得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直喊著要媽媽,,然后……
然后她果然差點被對方家長揪著耳朵講道理,還是喊來了“三個大家長”,,賠了好大一筆錢事情才算了事,。
打魔族還要倒賠錢,今生第一次,。
要是被她那些師兄師姐知道了,,
這人還要不要做了?
草都會嫌棄她吧,?
經(jīng)此一事,,她學(xué)乖了,這一學(xué)乖,,就此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舟舟前些日子在云網(wǎng)上發(fā)現(xiàn)一個寶藏歌手,一個鮫妖,,那歌聲……嘖嘖嘖,,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聽說這人這幾日就要來湘州演出,,好像還在哪正賣票來著。
眼見舟舟心不在焉的樣子,,桑亭之自知自己無論多說什么她也是聽不進去了,,只得委托蘇長盛:“蘇長老,,如今湘州魚龍混雜,舟舟就麻煩你多照顧些,?!?p> “曉得,曉得,,你快去吧,!”蘇長盛揮揮手。
雖然蘇長盛看上去也不太靠譜,,那張嘴比舟舟一整個人都還會闖禍,,但好歹是個合體修士。
不說在現(xiàn)在的昭明天宗橫著走,,在湘州城橫著走還是沒什么問題的……吧,?
眼見桑亭之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順便把監(jiān)護人的身份短暫地轉(zhuǎn)移到蘇長盛的身上,,舟舟歡呼一聲,,一溜煙就消失在兩人面前。
票??!我來了!
桑亭之:“……”
他很可怕嗎,?
蘇長盛樂呵呵地從無語的桑亭之眼前經(jīng)過,,朝著舟舟所行的方向走。
舟舟按照風(fēng)翎上面的信息,,繞了一大圈,,又問了不少人,才終于在一條繁榮的街市那里找到賣票之處,,只可惜——
“姑娘,,這風(fēng)柏公子著實受歡迎,票已賣盡,,請回吧,!”
舟舟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即便渺茫:“就一張也沒有了嗎,?邊角座位也行,,站著都行!”
賣票的老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真的沒有了,。”
“好吧,?!敝壑圩灾膊荒軓娙怂y,。
只是這種賣票的事情可以直接放在云網(wǎng)上嘛,仙緣坊又不是擺設(shè),。
可惜了……
“客人也不需要沮喪,,下次還會有機會的,?!?p> “多謝?!敝壑勖銖娦α诵?。
沒有買到心儀的票票,舟舟有些沮喪,,但這最多只能算是生活的調(diào)劑,,也不至于影響她接下來的事情。
剛好賣票這一家所在的街市有很多鋪子,,比之之前舟舟在清溪鎮(zhèn)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這里商品的類目五花八門,有符篆,,書,,丹藥、法器,,還有靈獸,、法衣,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其他東西,。
不僅類目多,,品質(zhì)也比舟舟之前在其他地方見過的要好上不少。
當然,,價格也很美麗,。
舟舟走進一家法衣鋪子,這段時間她穿的還都是在青溪鎮(zhèn)買的衣衫,。
當時的舟舟身體瘦弱,,一陣風(fēng)都能把她吹走了,個子也不高,,和沒發(fā)育似的,。
但是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調(diào)養(yǎng),舟舟開始抽條了,,連帶著臉上的肉也多了,。
雖然變化不能說是特別大,但是衣服確確實實小了,。
她對法衣的要求也不高,,舒適,,簡潔,好清洗,,寬松而不松垮,,不妨礙動作就成。
挑挑揀揀,,舟舟也只看見幾件符合要求的法衣,,而且顏色都有些素,她不太喜歡,。
不過她還是拿了件黑色的衣衫進去試了試,。
或許是這家店法衣品質(zhì)高,價格也美麗了些,,舟舟在這里挑了半天,,也不見有多少人踏進這間法衣鋪子。
“邇邇,,你說你也真是的,,老和岑洲那些人攪和在一起,反倒惹得自己一身腥,?!?p> 說話之人提到岑洲之時語氣中滿是嫌棄。
試衣間中的舟舟敏銳地捕捉到那女子話中的幾個關(guān)鍵詞,。
邇邇,,岑洲,還有一身腥……
不會這么巧吧,?
另外一道溫溫柔柔的聲音響起:“輕輕,,徐宗主幫了我很多,若不是他,,我也不會活到今日,。”
哦,,確定了,,確實是舒邇,舟舟心想,。
只是叫輕輕的,,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大概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你可別傻了,這些年你在丹宗,浮源,,泉明閣之間來回奔波,,這徐無銘究竟出了幾成力還猶未可知呢?!?p> 那叫輕輕的女子繼續(xù)苦口婆心道:“窮山惡水出刁民,,岑洲那種地方出來的人,粘上了,,可就擺脫不掉了,。就像那個姓葉的丫頭,做事情瘋瘋癲癲的,,你都百般忍讓,,她還得寸進尺,,死也要把你拉下水,。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反正都是些下作玩意兒,。”
“輕輕,,他們不一樣,,他們真的待我很好,更何況我知道,,這一次這件事情和他們沒什么關(guān)系,。我相信,終有一天會有人還給他們一個公道的,?!?p> “公道?要是有,,為何早不拿出來,,還有那個姓葉的,死就死了,,也不死遠點,,把事情鬧那么大,平白累得你也被那些下……無關(guān)之人議論那么久,?”
聽到這,,舟舟握緊手中的風(fēng)翎,忍不住冷笑一聲,。
那溫柔的聲音有些遲疑,,好半晌才遮遮掩掩不清不楚地說了一句:“葉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更何況斯人已逝,死者為大,,有些事情真的不方便說,。”
“到底是什么事情,?”輕輕追問,。
“輕輕,真的不便說,?!笔孢兯坪跤行┌没谧约憾嘧欤f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連忙拿起架子上的一件法衣,,看也不看地就往試衣間奔去。
一直低頭不敢吭聲的鋪子掌柜突然反應(yīng)過來,,直呼:“這位娘子,,那邊……”有人。
舟舟輕輕掀開門簾,,手中還拿著剛剛試過的黑色法衣,,朝著停在試衣間前的舒邇輕輕點頭,仿佛只是陌生人一般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不過話說回來,,她確實也沒見過舒邇,對她而言,,確實是個陌生人,。
皮膚白皙細膩如玉,面若桃李,、身姿曼妙,。一襲衣衫潔白如雪,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發(fā)半數(shù)被挽起了精致的發(fā)髻,,半數(shù)披散在身后,,盡數(shù)顯露少女的嬌俏。
更令人無法忘記的是那一雙盛滿無辜的水靈靈的大眼睛,,只一眼,,就讓人難以忘懷。
確實是個美人,,舟舟如實感嘆,。
舒邇死死盯著掀開門簾的舟舟,面色唰地一下變白,,身體抖如篩糠,,仿佛見到鬼一般,滿眼驚懼。
“葉……葉……”
她想說,,可是無論如何,,“葉流云”三個字就像是巨大的石頭一般,堵在她的喉嚨,,讓她什么也說不出來,,更壓得她喘不過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