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幻覺
罌迷甜態(tài)度的突然轉(zhuǎn)變讓沈木有些不知所措,,她呆滯了幾秒,,此時,罌迷甜已經(jīng)換上了溫柔的聲音,,仿佛剛剛那個模樣的女人根本不存在,。
罌迷甜伸出手,,撫摸著沈木的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傳來,,沈木感受到臉上傳來的溫暖的觸感,,愣在那里,從來沒有人撫摸過她的臉頰,,就好像她一直都不配擁有什么一樣,。
但是她并不喜歡這個異樣的感覺,有種自己的領(lǐng)地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一樣,,再加上她眼睛看不見了,,因此,罌迷甜的這個舉動讓她警鈴大作,。
罌迷甜見自己的舉動并沒有讓沈木有什么其他反應(yīng),,心里頓感眼前這個沈木仿佛有哪里變了,但她同時很快的壓下這個不適感,。
應(yīng)該是自己想多了,。
沈木抬起臉來,蹭了蹭臉上那個溫暖的手掌,,眼睛不知看向何方,,輕輕張開嘴巴說:“喂我吧......”
罌迷甜眸子陰沉起來,她盯了沈木一會,,沉思了一下,,還是把藥碗端了起來,,舉起右手來,手上隱隱飄散著粉色的霧氣,,頃刻間一個粉色的勺子就出現(xiàn)在了手上,。
她舀起一勺藥,遞到沈木嘴邊,。窗外傳來一陣麻雀飛走的聲音,,樹葉也隨風(fēng)沙沙響。偶爾夾雜著奇怪的聲音,。
沈木微微偏頭,,躲開了那勺子。
“直接整碗喂吧,?!鄙蚰菊f,同時也將自己的手覆蓋在罌迷甜的手上,,側(cè)耳仔細(xì)的傾聽著每一處細(xì)節(jié),。
她想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又有什么目的,,自己迎合她的同時,她...又會有怎樣的反應(yīng),?
罌迷甜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是沒料想到沈木會這樣做,但很快,,她便鎮(zhèn)靜下來,,端起那個碗來,自己先喝了一點(diǎn),,試了試溫度,。
“呸...苦死了?!崩浢蕴鸨豢嗟哪樕系奈骞偃堪櫾谝黄?。
她抬起沈木的下巴,將碗邊抵在沈木的唇邊,。
沈木看不見藥還有多少,,又是以怎樣的速度流進(jìn)她的嘴里,她只知道拼命的喝,,這樣藥才不會流出來,,不會顯得自己過于狼狽,就好像自己從未在那個陰暗的地下室里屈服一樣,。
窗外的夕陽漸漸落了下去,,空氣也變得冷了起來,。
沈木蜷縮起來,她喝完藥之后總感覺怪怪的,,她詫異于自己竟然如此快的接受了自己瞎了,,且處在陌生的環(huán)境,面對一個陌生人的情況,。
隨后她便自嘲一般的笑了起來,,自己早已不是第一次面對這些,又在這里思考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干什么,。
罌迷甜早已離開,,留下沈木一個人在屋子里,之后便再也沒有來過,。
時間就這樣一直流淌著,沈木就一直蜷縮在床上,,她感受著人生中第一次的柔軟的床鋪,,摸摸這里,摸摸那里,,感受著窗外蟋蟀的叫聲,,河流的聲音。
這間屋子已經(jīng)三天沒有來過任何人,,沒有食物,,也沒有水,沈木仿佛被遺忘了一般,。
可是她不在乎,,她本該在上一次撞向墻壁的時候就死去了,現(xiàn)在也不過是另一次死亡前的美好寧靜罷了,。
第四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外面的麻雀叫聲卻比往日更加凄慘,還夾雜著微弱的痛苦的呻吟聲,。
忽然一陣強(qiáng)風(fēng)吹進(jìn)屋來,,像未經(jīng)允許擅自闖進(jìn)來的強(qiáng)盜一樣,之后麻雀聲依舊,,屋子的門在被吹開之后,,整個世界又恢復(fù)了寧靜。
“嗒嗒...”有人進(jìn)來了,。
沈木細(xì)細(xì)的聽著那腳步聲,,她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差到不能再差了,呼出來的每一口氣都夾雜著將死之人的氣息,,聲音聽起來就像上吊的人隨風(fēng)吹動發(fā)出來的微弱痛苦的呻吟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沈木依然不為所動,佝僂在一起的身體,,還隱隱通過單薄的衣服透出那一節(jié)節(jié)的骨關(guān)節(jié),。
來人坐在沈木的床上,捏起沈木的下巴,,隨后一道好聽的女聲傳來:“瞎了,?”
沈木別過頭去,掙脫開“她”的手,。
然而那人依舊不依不饒,,“我看看,好像還中毒了,,五臟六腑也碎的差不多咯,,哈哈哈,好惡心,,像灘尸體,。”
“喂,,說話,。”
沈木張開干裂的嘴唇,,聲音沙啞道:“這里到底是哪里,,你是誰?”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連一盞燭燈都沒有,,幾只叫人作嘔的蒼蠅悠悠的飛進(jìn)來,縈繞在沈木的身邊,,有幾只膽大的已經(jīng)落在了她的身上,,準(zhǔn)備飽餐一頓將死之人的肉塊。
“我啊...等我想想編個什么樣的身份比較好,,啊...對,,我是忌回教的教主,怎么樣,,怕不怕,?”那人帶著玩味的語氣,調(diào)侃著沈木,。
沈木皺了一下眉毛,,“我很認(rèn)真的,不要和我玩這種cos,你是警察局里派來套我信息的吧,。人是我殺的,,把我弄死吧?!?p> “什么警察局,,你在說什么?”
沈木突然情緒激動起來,,掙扎著想要撲過去把前面的人推倒,,奈何身體過于虛弱,手在前方胡亂的抓了兩下,,最后又安靜下來,,一番操作,無事發(fā)生,,唯有幾只蒼蠅飛走又悠悠落在沈木身上,,看起來比之前還多了。
“我都這樣了,,為什么還是沒放過我,,為什么,我清楚的看見那人已經(jīng)在浴缸里...那個時候,,等等,那是幻覺嗎,?”
“是它沒死嗎,,浴缸是幻覺的話,警察局又是什么,,我現(xiàn)在又是在哪里,,難道我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嗎?”
“所以都是夢嗎,?”
沈木一個人自言自語到幾近癲狂的狀態(tài),。
面前那個人,只是靜靜的欣賞著,,“她”還從未見過有人在癲狂后能夠說出這樣自己從未聽過的詞匯,,實(shí)在有趣。
至于眼前這個女人可不可憐,,悲不悲哀,,又有什么樣的經(jīng)歷導(dǎo)致她這樣,“她”一點(diǎn)也不在乎,。
那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沈木漸漸的不再喃喃自語,她仿佛接受了什么一樣,身上散發(fā)的死人氣息比起之前增加了更多絕望,。
她猛然轉(zhuǎn)過頭來,,幾乎是祈求的語氣,,望向黑漆漆的一片,,望向她看不見的那個人,幾乎是乞求的語氣說道:“求求你了,,弄死我吧,!太惡心了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