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她的是一陣莫名其妙的抽泣聲。
睜開眼睛,,映入眼臉的就是阿音包子似的臉皺成了一團,,眼睛紅的像個兔子,再看自己那被包的像個白蘿卜似的手,。
她委婉出聲:“倒也不必如此,。”
阿音一聽她的聲音,,嘴巴一癟哭得更兇了,,邊哭邊用手擦淚:“我……我……我以為……你死了,嗚嗚嗚嗚嗚,?!?p> “你身上……的傷……這么嚴(yán)重,我……救……救不了你,?!彼怀橐怀榈恼f話。
蘇越在恨意中被烈火蒸煮的心怔愣了一下,,她想起了從前陪伴在自己身側(cè)的青黛,,那時候她也是紅著眼眶一定要跟著自己,,從以前在宮中只需要發(fā)號施令的貼身侍女再到需要砍柴燒火什么都需要的丫頭,跟她在一起受過的苦也不在少數(shù),。
也不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她的語氣也緩和了幾分:“沒關(guān)系?!?p> 可說出口的聲音卻嘶啞的不成樣子,。
阿音聽到聲音努力憋住哭聲,卻還是忍不住的發(fā)出抽泣聲,,轉(zhuǎn)身將地上已經(jīng)煮好的藥遞給她:“喝藥,。”
藥哭得厲害,,可她眼睛也不眨的就喝完了,。
在她來的時候荒涼空蕩的石洞,到現(xiàn)在藥材,,衣服還有藥膏,,甚至還有一些吃的,她心中隱隱有了些許的猜測:“我昏迷了多久,?”
阿音紅腫的眼睛帶著點無聲的控訴:“三個月,。”
“我在這里照顧了你三個月,,我以為你要死了,。”如果不是她每天都撲在她胸前聽那微弱的心跳聲,,她幾乎都快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
原來已經(jīng)三個月了。
蘇越垂下眼眸,。
阿音坐在地上一邊錘著草藥一邊問道:“你是修士嗎,?”
“不是?!?p> “好吧,你傷的那么嚴(yán)重,,我還以為你是修士,。”
“你可不知道你真是把我嚇?biāo)懒?,我回來的時候你就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還有啊,,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我只能把你衣服脫吧脫吧,,然后呢任勞任怨的給你治傷,每天就給你熬藥,,扎針,,對了,還有聽心跳……”
“我想把你帶回村子,,但是你又不允許,,我就只能山上山下的來回跑,還要避著人,,次數(shù)一多,,我就直接搬上來了,就說是種了點草藥,,要日夜照顧,,這幾個月可真是把我累死了?!?p> ……
阿音像是憋久了,,一直在叭叭叭個不停。
她年紀(jì)也不大,,憋不住事兒,,忍了又忍終于問道:“你不會是鬼吧?”
蘇越轉(zhuǎn)動著眼睛盯著她,,一言不發(fā),。
陰森森的,阿音被嚇得一抖,,猶豫著:“曬太陽有益于你身上傷口的恢復(fù),,但是……”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蘇越一眼:“但是我一把你推出去,你露在外面的皮膚就開始泛紅然后……腐爛……我就趕緊把你退回來了,,所以我把你身上所有地方都用布遮起來了,。”
“我照顧了你這么久,,你能告訴我嗎,?”聽說現(xiàn)在有很多魔修都喜歡抓那些年輕的女子來吃掉,再用她們的骨頭修煉,,好可怕,。
話一說出口,阿音就有點后悔了,。
她雖然好心,,但不是不要命。
把人治好了走就可以了,照顧了這么久也算是盡人事了,,她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
“魔修做的?!碧K越閉著眼睛說道,。
她的臉也被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阿音看不見她的神色,,聽見魔修兩個字卻是可氣了,,恨恨的戳著草藥:“又是那該死的魔修?!?p> 過了一會兒又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戳中你的傷心事的?!?p> “沒事,。”
但許久不曾開口的系統(tǒng)卻突然道:“宿主,,殺了她,,她照顧了你那么久,你們二人的因果交纏在一起,,氣息交纏,,此時殺了她代替她的身份,宿主,?!?p> 阿音周身都混雜著藥香味,圓圓的臉上沾上了草藥,,她側(cè)手擦去,,還在不停的嘟囔著:“救了你那么久,連個名字也不告訴我,?!?p> “宿主,你不是想要報仇嗎,?殺了她,,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嗎?我只給你留了一口氣,,但這一口氣并不是長久之策,,如果你一直這樣遲早會死的,不被天道發(fā)現(xiàn)你也會死的,。”
“我替你遮掩,只要你殺了她代替她的身份,,你就能活下去,。”系統(tǒng)的聲音不斷在腦海中回蕩,。
阿音的眼睛和她的臉一樣都是圓圓的,,笑起來,是個月牙的形狀,。
她的指尖冰冷,,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比三個月前更糟糕了,每一次的呼吸就像是刀割一般稀薄無力,,之前被曬到的地方也像是火燒一般,。
而且最嚴(yán)重的是,她,,看不太清楚了,。
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有些模糊。
“宿主,,快點動手吧,。”
她的指尖摸到了身側(cè)的一根木簪,,這是她之前拿去威脅阿音的,,此時卻還是放在她的身邊,
阿音本可以趁她昏迷拿走的……
也可以不管她死活的,。
但是……
她將木簪握在手心,,阿音此時也拿著已經(jīng)處理好了的草藥過來:“我給你換藥?!?p> 阿音低下頭,,因為嫌礙事頭發(fā)全都用一根布帶綁了起來,露出柔軟脆弱的脖頸,,蘇越神之子能夠看清楚她頸上細密的青筋,,手抓住木簪。
只要插進去,,所有的一切都會往好的地方走,。
她冷靜的想,就算是她現(xiàn)在大病初愈但是只要用力,,手中的木簪還是會插進她的大動脈,,只是死的會有些難受,阿音會掙扎,,可她只是個醫(yī)女,,比不得她自小習(xí)武,她一根手就可以按住她,她的口鼻都會流血,,然后阿音會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但是沒關(guān)系,她可以代替阿音的身份,,活下去,。
找修煉的辦法,就像是顧朝生說的那樣,,隨便找個天賦好的,,用些陰狠的法子,將那人的靈根安到她的身上,,然后修煉,。
報仇,殺了顧朝生,。
而這一切的前提,,只需要,她現(xiàn)在用這個不算尖銳的簪子插進眼前這個善良的有些愚蠢的女子的脖頸中,。
她的瞳孔中閃爍著冰冷的光,,手指抵著木簪,開始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