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歲歲明朗
竟然還挑上了,。
祁送珵看著眼前這人小鬼大的女孩,,說她不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那她表達得過于直白;說她清楚,那她又過于鎮(zhèn)定了。
相比于關(guān)心自己,,她更關(guān)心別人,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你擔心她,?不如多擔心擔心你自己?!逼钏瞳炞聊ブ撊绾伪硎鲞@種感覺,,但他還沒細想就被打斷思路。
“我覺得她可能受了傷,,而且極有可能是靈根受損,。”
娘親的死因,,夏令明不清楚,。她爹清楚,但諱莫如深,。
父親不是時時刻刻都呆在山上的,,特別是母親突然生病之后,他就會出門,,去找那天材地寶給她進補,。
她在旁邊,,見過太多千年萬年的靈花仙草,也見過各種品階極高的奇珍異獸,。
有次下山進了拍賣行,,她對著眾人驚呼的“極品”,還發(fā)出過嘲諷:就這,?
當然,,顯富露財?shù)慕Y(jié)果就是后面被人盯上打劫了。
想遠了,,說回正事,。
夏令明曾經(jīng)問過娘到底患的是什么病,得到的回答是“體弱”,。
可再弱的身體吃了這么多天材地寶也該好轉(zhuǎn),但是收效甚微,。
娘親的身體如同那全是窟窿的篩子,,不管裝進去多少靈力,都會被過掉,。
即使是在女兒眼里無所不能的爹,,對上娘的病也無能為力。
夏令明翻遍了閣中大部分的醫(yī)書,,沒找到對癥的病,,倒找到了個“移花接木”的法術(shù)。
這是委婉的說辭,,直白點就是奪舍之法,。
她當時看得心臟砰砰跳,拿去給娘看,,但遭到了堅定的拒絕,。
“用不了?!?p> “為什么,,明明……”
娘親冰涼的手指按在她的唇上,阻止她繼續(xù)往下說,,斯條慢理地給她分析,。
“且不論這個‘病’是帶在我的‘靈’上的,即使換了身體也無濟于事,?!?p> “就說天理循環(huán),報應不爽,,即使成功一時,,回頭天雷一劈,,也照樣魂飛魄散?!?p> 夏令明不甘心地開口:“可是多一時也是好一時,,我想與娘呆得久一些?!?p> 娘親會輕捏她的臉頰:“你倒是越來越像你爹了,,明明剛出生的時候更像我一點?!?p> 這并不是什么令她高興的句子,,她打心底覺得,還是長得像娘比較好,,可是她的臉不爭氣,。
娘親沒有從這一點上反駁她,而是換了個角度:“就說這個方法,,需要活人的身體,,要怎么找呢?”
“我嫌作惡之人骯臟,,憐無辜之人可惜,。被奪舍的人,也曾是誰的女兒,,也可能是誰的母親,。”
“我不愿見到這樣的場面,?!?p> “而且,換了個身體,,我也不覺得我還是我了,。”
說最后一句時,,娘親的眼神過于復雜,,夏令明讀不明白,一直記到現(xiàn)在,。
那時她還小,,聽不懂娘的話,說實話現(xiàn)在也不太懂,,總之,,娘親不想要用別人的命續(xù)命。
她和她爹都尊重這一點。
本來以為無力回天,,誰知現(xiàn)在竟峰回路轉(zhuǎn),,夏令明要抓住機會。
現(xiàn)在的娘親強得可怕,,怎么看也不像是體弱多病的樣子,,她必須要查清楚她的身體狀況。
她擺脫自己的嫌疑還需要一些時間,,所以將希望寄托于現(xiàn)在就能借著師姐弟的身份接近母親的父親,。
可她年輕的親爹看上去沒有相信,還有心思開玩笑:“我竟不知道,,我撿了個小神醫(yī),。”
夏令明神情嚴肅:“沒說笑,,我是認真的,。”
祁送珵不以為然:“除了藥仙谷里的人,,再找不出其他能壓她一頭的醫(yī)修了,,哦對,你可能沒聽說過她,,她……”
他正要介紹師姐夏雙暮的鼎鼎大名,忽地一愣,,目光定在女孩身上,。
“你之前說你的名字是什么?”
“于連連”是那對中年夫妻的女兒,,已經(jīng)被解救出來送回家了,。
他記得眼前這女孩說的另一個名字,以為是編的假名就沒有放在心上,,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是巧合,還是……
夏令明還準備繼續(xù)往下聽,,想多從父親這打聽些母親過去的情報,,沒想到在這斷了,有些不滿地撇撇嘴,,并記在心里的本子上,。
某年某月某日,親爹忘記女兒的姓名一次,,特記于此,,有待補償。
她邊記邊隨口答道:“夏令明,?!?p> 祁送珵追問道:“哪個夏,?”
怎么還要問這,這起名也有他一半的功勞,,怎么還要她來解釋,?
“夏天的夏,今下一點令,,日月明,。”
“你怎么姓夏,?”
我怎么不能姓夏,?
哦,跟他現(xiàn)在討厭的師姐一個姓,。嘶,,她也要把這句話記下來,以后跟娘告狀,。
“爹娘起的,,你要想知道,回頭捫心自問一下,?!?p> 祁送珵還欲再問,忽地仙舟一震,,顯然是落地了,。
“待你進了問心潭,不要說謊,?!?p> ————————穿越之前,長垣山上————————
夫妻二人翻了三天的字典也沒個定論,,祁送珵將書卷一扣,,歪在夏雙暮肩旁。
“雙雙,,我頭疼,。”
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依他的性子,,隨便取個就好。
他沒敢說,,因為知道說出來會被妻子打,,雖然被她打也沒什么不好,但他擔心她手疼。
想著,,他握住她因長時間握筆而變得僵硬的手,,揉捏按摩。
夏雙暮任著他的動作,,知道他在耍賴,,偏頭親親他的額邊:“還疼嗎?”
“不疼了,,”祁送珵這回舒服多了,,抬起她的手蹭蹭指尖,“這么糾結(jié)下去不容易結(jié)束,,要不我定一個字,,你定一個字?”
“好,?!币话闼嵋庖姷臅r候,都是心里打定主意的時候,,她便順著他的話應道,。
“‘令’,怎么樣,?”他原本想要用“玲”的,,但這字從玉,跟他一個輩分,,不太合適,,于是去了偏旁,而且不落俗套,。
“可以,,有‘美好’之意,,用心了,。”相較于他以往的取名水平,,夏雙暮不得不贊嘆他這次超常發(fā)揮,。
畢竟給鳳鳥起名肥雀這種事情,也只有他干得出來,。
“那我定‘明’,,愿她日日月月,歲歲明朗,?!?p> 說著,她伸手撫平他皺起的眉間:“也是我們的,‘美好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