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等燕逢離開的時候,,阮桑枝才發(fā)覺那些銅人都是由他操控的,,是他故意將蘭舟和秋璇攔在外面,也不存在什么銅人“慈悲”不攻擊傷患的說法,。
蘭舟隨他一同離開了,,估計在秀水山莊的時候,這家伙就暗地里倒戈了,。好在還算講信用,,走之前還真把晴月這不省油的燈給留下了。
她站在傷痕累累的秋璇旁邊,,喋喋不休的罵著什么,,反觀坐在地上的人,一雙眼睛沉靜如水的看著,,仿佛眼前的女子就是他在乎的全部,。
“白鶴寺出了你這么個攪屎棍,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p> 阮桑枝打破了這郎情妾意的氛圍,若非秋璇腿縮得快,,木椅就要直接攆上去了,。
晴月瞧見她,軟著嗓子道:“可別只說我們吶,,方才您和那位大人,,不也是關(guān)著門說話嘛?!?p> 她臉色有些曖昧不清:“那么長的時間,,足夠做許多事情了吧,瞧瞧,,這衣裳都換了呢,?!?p> “……”
阮桑枝決定終止和這女人說話。
秋璇眼眸微抬,,拽了一下晴月的袖子,,而后一瘸一拐的站了起來:“尤英卓擅闖這座塔,他的死是個意外,,阿月說那些話只是為了混淆視聽,,給我爭取時間?!?p> “至于林策的下落,,我不清楚?!?p> “跟她廢話做什么,。”晴月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秋璇,,將人攙扶起來,,急匆匆的往外走。
沒等阮桑枝追上去,,一人一鬼就被堵在了塔外,。
阮明河身旁站著白鶴寺的住持,還有一排氣勢洶洶的武僧,,氛圍僵硬的可怕,,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秋璇,,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往日慈眉善目的住持此時也是盡力壓著自己的怒氣,秋璇心存愧疚,,低垂著眼,,晴月卻一不做二不休,轉(zhuǎn)頭就挾持了阮桑枝:“都給我讓開,!”
冷不丁從木椅上被薅了起來,扯的阮桑枝傷口生疼,,她微微躬著身子,,避免崩裂,一邊有氣無力的道:“倒也不這樣,,我跑不了的,。”
晴月冷哼一聲,,正要放開,,卻忽覺手背上一道刺痛,,下意識松開了手。
這剎那的時間里,,嚴巍看準機會猛地撲過來,,將阮桑枝連人帶椅子拽到了旁邊,脫離了晴月的控制,。
另一頭,,圓滿完成任務(wù)的相思也回到了蘇弈肩頭,一人一蛇嚴防死守,,不給女鬼偷襲的機會,。
“秋璇,認罪伏法,,回頭是岸,。”
住持的聲音再次響起:“念在你被女鬼蠱惑,,犯下殺孽,,老衲罰你余生永不出塔,你可愿,?”
阮桑枝頗為詫異的瞥了一眼這老禿驢,,分明是秋璇囚禁晴月,又因此被威脅幫燕逢做事,,怎么成了被女鬼蠱惑,?真以為把所有過錯都推給她,就能保一切相安無事了,?
在這短暫的沉默之中,,晴月眸光瑩瑩的看著秋璇,接著便一廂情愿的替他做出了決定,。
“老禿驢,,你休要壞我姻緣!”
話落,,武僧聞聲而動,,迅速和晴月纏斗在了一起,細細看去,,他們手持的棍棒上都刻滿了經(jīng)文,,落在女鬼身上的每一棍都能帶來灼燙靈魂的傷痕。
“師父,,是我的錯,。”
秋璇扯斷自己脖子上掛著的佛珠,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響散落一地,,卻沒有胡亂滾動,,而是準確的停在了他意料之中的位置。
晴月恰好處于陣法中央,,霎時間濃霧迭起,,眾武僧動彈不得,秋璇最后定定的看了女子一眼,,催動了陣法,,眼睜睜讓她消失在原地。
他終于迎上了住持的目光,,那里一片平靜,,沒有失望,也沒有埋怨,。
秋璇跪在地上,,緩緩磕了個頭。
“當(dāng)年承蒙師父收留,,然秋璇根性頑劣,,鑄下如此大錯,有愧教誨,,當(dāng)自絕于此——”
“砰——”
秋敏扔出的棍子將他想要自裁的手生生打斷:“爛攤子還沒收拾完呢,,你倒好,一死了之,,那些莫名其妙發(fā)狂的師兄弟怎么辦,?”
秋璇眸光微閃,唇邊的笑意尤為苦澀,,他向一旁還看樂子的蘇弈道:“蘭舟曾經(jīng)是你的下屬,,那令人發(fā)狂的魘咒也是他帶來的?!?p> “那個叫蘭舟的厲鬼,,還殺了夫子和元智小師父?!?p> 阮明河將自己先前說的話補充上細節(jié):“似乎是他逼秋璇師父做事,,想要拿到這座塔頂層的經(jīng)文?!?p> “他拿著經(jīng)文走了,。”
阮桑枝語氣淡淡:“我沒看見守塔的僧人,,倒是有一群銅人,還打傷了秋璇,?!?p> “那厲鬼竟能突破降魔陣,?”
秋敏眉頭緊鎖,她點了點頭,,由于還沒弄清這座塔與忽勒的關(guān)系,,阮桑枝不愿意與眼前的僧人推心置腹,便隱瞞了燕逢的存在,,也沒有透露自己進過暗閣的事實,。
只是秋璇也對此只字不提,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說,,他現(xiàn)在正是戴罪立功的好時候。
住持沉聲道:“先回去吧,,塔里的事情稍安勿躁,,眼下最重要的,是救治中了魘咒的僧人,?!?p> “蘇施主,你可有什么交代,?”
從阮明河口中聽到蘭舟叛變的消息時,,蘇弈就想到了會有現(xiàn)在這樣千夫所指的局面。
他絲毫不慌,,反倒是指了指活蹦亂跳的秋敏:“您猜這位師父是怎么被治好的,?”
“也就是說,蘇施主有對付魘咒的辦法,?,!”
住持心頭一松,面色都緩和下來,,反倒是阮明河目露懷疑:“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蘭舟是罪魁禍首,而你恰好就有解決之道,?!?p> “事實就是如此?!?p> 蘇弈并沒有要解釋的打算,,相思在他的腕間游走,平添一股陰森可怖的煞氣,。
秋敏上前一步:“師父,,我確實沒感覺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師兄弟們經(jīng)不起耽擱,不如先請這位蘇施主瞧瞧再說,?”
他指了指秋璇:“以防萬一,,讓秋璇師兄也從旁盯著?!?p> 住持這才點了點頭:“也好,。”
阮明河見狀,,也沒有再反對什么,,其實他也不過是因為蘭舟的行徑遷怒蘇弈罷了。
一躍成為視線中心的蘇弈并沒有多在乎這些和尚,,反而是大步走到了阮桑枝身前,,目光在她身上披著的狐裘上停留了一下,才輕聲問道:“傷口怎么樣了,?”
剛剛那一下拽得不輕,,事實上,阮桑枝已經(jīng)能感受到心口粘膩的觸感,,應(yīng)當(dāng)是崩開了,。
蘇弈將指尖捏得咯噔作響,他回身打了秋璇一拳:“你對得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