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話往明處說
陸遠山聽到老太太口中的大郎,。神情慌張的跑過來撫慰著老太太:
“娘,,我看您是真的糊涂了,,大哥都死了多少年了,,這是我家那妾的孩子。傾蝶,,您還記得嗎,?”
老太太神情恍惚地用安粗糙的手摩挲著陸傾蝶的臉頰:“是傾蝶啊,傾蝶好啊,,傾蝶從小最喜歡和祖母玩兒了,。”
老太太嘀咕著,,雖恢復(fù)了一些神志,,但依舊有些糊涂的模樣,。
陸傾蝶輕輕撫上老太太滿是皺痕的手:
“是啊,傾蝶從小最喜歡祖母了~”
陸傾蝶一反常態(tài)的格外溫柔,。
與那祠堂前雄辯強據(jù)的女子格外不同,。
就好像這孩子天生就有著兩幅面孔一樣。
陸遠山瞧見軟下來的陸傾蝶,,瞬間硬氣了起來,。
瞬時拿出了當(dāng)?shù)募茏觼恚瑑墒重撛谏砗螅?p> “老太太你也見了,,明日便一早隨父進宮見見圣上如何,?”
陸傾蝶心中冷笑,她這個爹,,心里是一點兒也藏不住事兒啊,,這算盤珠子都快崩她臉上了。
他這么著急讓她進宮,,無非就是怕她變卦不去當(dāng)那西涼太子妃,畢竟夜長夢多,。
“父親如此著急,,莫不是那西涼三皇子也活不了幾天了?”
“你,!”陸遠山實在想不通這小丫頭片子為何對著他娘那樣溫柔,,對著他卻是劍拔弩張!
“我,?我怎么了,?我難道不是現(xiàn)在將軍府的救命稻草嗎?”
陸遠山臉色鐵青,,欲言又止,,這離家十年有余的孩子是如何知道將軍府如今的處境的?
看著陸遠山那心虛模樣,,她只能先攙著老太太回到床榻之上,,然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坐在那把太椅上,,捏起兩根手指,,忽的驚呼:
“啊呀!女兒這掐指一算,,這從我離府以后,,父親您在戰(zhàn)場上那是屢戰(zhàn)屢敗啊,!”
陸遠山的臉色紅一陣黑一陣,,精彩極了,。
“父親別急!讓女兒再算算,!”
她的大拇指在其余四根指頭上游刃有余得輕點著,。
又是一陣驚呼:
“啊呀!父親征戰(zhàn)多年,,那敗績可謂讓西涼碩果累累?。 ?p> “不光丟了城池,,甚至還將圣上最寵愛的小公主被西涼給擄了去吧,?”
“哎呀呀,了不起啊父親,!”
陸傾蝶打心眼里佩服陸遠山,,由衷地為她的父親豎起了大拇指!
“胡說八道,!”陸遠山震怒,,氣的直跺腳:
“我看你在外面什么都沒學(xué)到,裝神弄鬼的本事倒是學(xué)了不少,!”
“以前沒娘教你,!如今為父就要替你那個死去的娘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
說著陸遠山揚起那碩大的巴掌就要招呼陸傾蝶,。
陸傾蝶又豈是吃虧之人,?
陸傾蝶身形往下一滑,一腳絆在陸遠山腳下,,陸遠山不愧是練家子,,身手敏捷。
一個轉(zhuǎn)身便穩(wěn)穩(wěn)地落座在方才陸傾蝶坐的位置上,。
陸傾蝶起身拍了拍沾了地面的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陸遠山:
“就你?也配提我娘,?”
“就你,?也配教訓(xùn)我?”
陸傾蝶虛張著眼睛盯著陸遠山:
“方才我說的幾分真幾分假,,是不是裝神弄鬼,,恐怕只有父親你心里知道?!?p> 陸傾蝶不疾不徐地一步一步向著陸遠山走著,,纖細白皙的手指落在陸遠山的心窩之上:
“世上本無鬼,虧心事做多了,鬼也就在心上扎了根了,?!?p> 她頓了頓,欣賞著陸遠山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你說是與不是?。扛赣H大人,?!?p> 陸傾蝶笑著抽回手指,拍了拍手:
“既然父親如此乖巧安靜,,那女兒便接著說了,?”
陸傾蝶禮貌性地詢問陸遠山的意見。
陸遠山怒甩長袖,,冷哼一聲,,別過腦袋,不再言語,。
“那女兒便當(dāng)父親默許了,。”
俗話說得好,,先禮后兵嘛,!
該講的規(guī)矩還是要講的,該給的臉也是要給的,。
至于這陸遠山要不要這臉,那是他的事兒,。
若是他陸遠山給臉不要臉,,那就休要怪她無禮了。
陸傾蝶緩緩而道:
“嘖~”陸傾蝶故作惋惜,。
“這丟了公主和丟了腦袋也沒什么區(qū)別,,你說是與不是啊父親?”
陸遠山索性不語,。
“此時西涼使團來和大燕談判,,想要通婚?!?p> “如果我猜的沒錯,,西涼本來是想要公主嫁到西涼吧?”
陸遠山愈來愈煩躁,,奈何這小丫頭說的竟沒一句是錯的,!讓他更是無言以對!
“但是您那好岳父,可是長安有名的富商,,拿出萬兩黃金獻給西涼,,西涼才松了口?!?p> “但也只是將公主換作他人而已,。”
“冤有頭債有主,,索性這嫁到西涼通婚的珍貴名額就落在了父親您的頭上,。”
“若女兒猜的沒錯,,您當(dāng)初娶了胡姨娘也是仗著胡姨娘的姐姐在宮中受寵吧,?”
“如今淑妃失了勢,胡家肯給父親您出這萬兩黃金,,肯定是不易的吧,?”
“你遠在南州,如何知道長安之事的,?”陸遠山打斷道,,不能再讓陸傾蝶在說下去了。
陸遠山細細想來此事詭異,,不要說陸傾蝶遠在南州了,。
就算這皇室貴族的女子也未必過問朝堂之事。
陸傾蝶又是如何得知,?
“哎,,說出來怕嚇到父親,還是不說為妙,?!?p> “哼!我陸遠山征戰(zhàn)沙場多年,!一身正氣,!豈會被你嚇到?!?p> “那我就說了,?”陸傾蝶挑眉。
“說,!”陸遠山漸漸失去了耐心,,被戳穿計謀的失落感與羞愧感緩緩升起。
“不瞞父親說,,自我離了長安之后,,娘親便夜夜托夢與我,,與我訴說那長安之事?!?p> 一聽到娘親的名字,,陸遠山那嚴肅的臉上忽然露出了驚慌之色:
“休得胡說!”
“父親,,您急什么,?我娘的魂魄在人間,難道您不欣喜,?”
“欣喜,?哼!我看你娘是覺得你這個女兒不省心,!死不瞑目,!”
“嘖,死不瞑目是真,,可這緣由嘛,!”
“父親還需再斟酌一番啊?!?p> 陸遠山虎軀一震,,那手指竟然也顫抖了起來。
“我看你真是隨了你這祖母,!著了魔,!發(fā)了瘋!整日的胡言亂語,!”
陸遠山猛地一拍桌子,,發(fā)出巨大的聲響,把床榻上的老太太嚇了一跳:
“二郎,!你這是作甚,!”
陸遠山在外是個孝順的,在內(nèi)則是個裝模作樣的“孝子,。”
他怒瞪了一眼老太太,,甩了甩袖子便離開了壽德堂,。
陸傾蝶不緊不慢地朝著陸遠山喊道:
“可別忘了把海棠苑為女兒收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