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蟲唧唧,,月色撩人。
院里百花開得絢爛,,透窗進來仍濃香撲鼻。
沮渠牧犍吹了燈,,重新回到眠床上,,把拓跋月順在懷里。
到了夜間,,又是夫妻敦倫之時,。
一直以來,她并不熱衷于此,,只沉默順從地回應(yīng)罷了,。倒是那人精力旺健,花樣迭出,頗有樂此不疲之勢,,讓她有些吃不消,。
久久未親近王后,沮渠牧犍眼饞多時,,是夜一再撫揉調(diào)/弄,,渴盼她能熱情回應(yīng)。不想,,她卻打了個呵欠,,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他也不氣餒,,一徑從她粉頰吻了下去,,倏然間銜住了她的耳珠。
“嘶……”她輕喚一聲,,錯愕地睇他一眼,。似有蟲蟻爬過一般,濡濕而癢痛,。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但那廂卻興奮起來,還要再咬,。
她忙抗議道:“我不喜歡?!?p> 他沒有停下,,她又重復(fù)了一次,方才遏住了他的念頭,。
沮渠牧犍無趣地嘆了口氣,,也打了個呵欠,道:“我怎么也有些困了,?!?p> “那便睡罷?!彼呐膫?cè)邊的瓷枕,,一臉溫柔的笑意。
這笑意是他所不樂見的,,瞟了瞟那件已被他扯得松散的中衣,,他咽了口唾沫,背靠她睡下,,再不作聲,。
拓跋月假寐一時,再輕輕喚了幾聲,。見他沒有回應(yīng),,她才略放了心,,免得他又發(fā)神經(jīng)來掐他。
但她也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睡熟了,。于是,,一直不敢深睡。
愈是如此,,腦子里愈是不肯消歇,。尤其是今晚突然撞見的宮中秘辛。
那個男人是誰呢,?闔宮之中,,除了沮渠牧犍,和幾位宗王,,便只有內(nèi)侍和侍衛(wèi),。內(nèi)侍自然是不行的,而侍衛(wèi)也沒那個膽子,。這太奇怪了,!
倒不是對沮渠那敏的風(fēng)流韻事感興趣,而是對那男人進宮的方式好奇,。
先前,,沮渠牧犍說起這事時,她已經(jīng)有了個猜想,。但是,,那個人一直在宮外,非宣不得入,,他是怎么進宮的呢,?
想著想著,拓跋月困意上來,,緩緩闔上了眼,。
不知睡了多久,她才覺出頸邊一陣蠕動,,冰涼又粗糙,。拓跋月悚然一驚,睜眼之前已掐住那蠕動之物,。
四目相對,。沮渠牧犍驚愕道:“怎么了?”
拓跋月往下瞟了瞟,,見她掐住他的手背,,他的手則捏住錦被一角,看起來是要給她蓋被。
心下松了口氣,,但此情此境,,很難不讓人聯(lián)想起兩個月前的那一樁事。
彼此間呼吸可聞,,二人都沉默不語,,等著對方先說話。
到底還是拓跋月先開口:“有一點癢,?!?p> 說著,她笑了起來,,笑得一派天真,。
“癢嗎?”沮渠牧犍抽出手來,,在自己頸間胸口撓了撓,,“是有點癢?!?p> “是啊,,我一癢癢,就會突然醒過來,?!?p> “只是看你被子沒蓋好,怕你著涼了,?!?p> 二人相視一笑,都不再繼續(xù)這話題,。
“好久沒給你畫眉了?!本谇陵种冈谒奸g拂過,,“來,今日讓為夫的給你畫眉,?!?p> 畫眉點唇,昨夜的一點不快,,方才的戒防,,似乎從未發(fā)生過。
沮渠牧犍矮下身去貼住她側(cè)臉,,讓那銅鏡照住他倆,,一臉迷醉:“阿月越發(fā)美麗了,上元長得很像你?!?p> 說到女兒上元,,沮渠牧犍眉眼間全是笑意,少時又說起要為上元祈福一事,。
“讓大德高僧入宮做法,,還是讓我去如來寺誦經(jīng)禮佛?”拓跋月問,。
“這都不錯,,但我看最重要的,還是要行赦免之策,?!?p> 說話時,沮渠牧犍眼神閃爍,。拓跋月在京中窺見他這神色,,暗道:他想干什么?
面上卻不動聲色,,問:“確實是積福的一件事,。未知,牧犍想赦免誰,?”
“大赦,,或是曲赦,阿月你看呢,?”
曲赦,,是說不普赦天下而獨赦一地、兩地,。
拓跋月暗忖道:他分明是想放了那個人,,大赦、曲赦都沒什么區(qū)別,,不過,,大赦之下必得民心。
“還是曲赦吧,,公主畢竟不是王嗣,,承不起太重的福氣?!?p> 沮渠牧犍客氣了兩句,,才回道:“那便依阿月所言,這次就曲赦姑臧吧,?!?p> 他頓了頓,,解釋道:“你不是一直想讓我赦了胡叟么?我一直在琢磨這事兒,?!?p> 他本意自非如此,但拓跋月臉上立時添了喜色,,起身便要行禮,。沮渠牧犍忙趁勢摟著她:“你我之間,何必言謝,。只是,,這胡叟性子太直……”
拓跋月順著往下說:“便不讓他著史,就在國子學(xué)做助教,,如何,?”
“這……”沮渠牧犍蹙眉道。
“若是把他遣回去,,只怕有損胡先生的臉面,,也讓國師為難?!?p> “好吧,,”想起劉昞也曾為胡叟求情,沮渠牧犍微微頷首,,“就讓他跟著國師吧,。”
之前,,他只顧著他要照拂的人,,拿胡叟做幌子,卻沒想起他是劉昞的師侄,。如此這般,,既能讓拓跋月高興,又能讓國師服膺,,人情做得圓滿,。
說定此事后,沮渠牧犍便揚聲喚:“蔣?。 ?p> 蔣恕在閣外候著,,
霍晴嵐,、阿澄忙進閣中服侍拓跋月,托盤里放著熱氣騰騰的早膳,。
待他走遠,,霍晴嵐悄聲問:“昨夜是奴當(dāng)值,。約莫三更時分,大王起身出去了,,過了一更,,他又回來了。王后沒被打擾吧,?!?p> “出去過?”拓跋月懊惱不已,,“我還是睡得太沉了,,萬一……”
“沒有萬一,奴一直在外面守著,?!?p> 上次那事,何止拓跋月心有余悸,?;羟鐛够叵肫饋恚踩f分后怕,。
拓跋月含笑看了看霍晴嵐,,道:“辛苦你了!”
旋即,,她一邊喝粥,,一邊對阿澄道:“阿澄,你去請趙侍衛(wèi)長,?!?p> 阿澄應(yīng)聲去了。
拓跋月壓低聲音,,道:“臨華殿詭異得很,。我懷疑,殿中有密道可直通宮外,?!?p> “宮外?”
“嗯,,有可能,,就在長樂公主府?!?p> 昨夜,,霍晴嵐一直跟在拓跋月身邊,雖不知全貌,,但也略略猜出一些事來,。
她忖了忖,,道:“公主的意思是,長樂公主府上的男人,,是從公主府的密道,,進到宮中臨華殿的?!?p> “很有可能,。”
不然呢,,那男人飛進宮的,?
“這未免太大膽了,”霍晴嵐驚愕不已,,“她圖什么,?”
“或者,是色,;也或者……”
一時之間,,拓跋月也鬧不明白,但她隱隱覺得,,此事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