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我買上菜又去了殷紅住所。不過這次情況有些不同,,倒不是殷紅想通了走出了臥室,而是臥室里時不時傳出咳嗽聲,,而且聲音不小的樣子,感覺似乎已經(jīng)咳嗽有一段時間了,。我敲門詢問其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有沒有去醫(yī)院檢查?不過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回應(yīng),,除了咳嗽聲。
到了4點,,殷紅還在不??人裕宜坪鯖]有要停下來的意思,。5點,我邀請其出來吃點東西,。不過除了咳嗽,,還是一點回應(yīng)也沒有。
第二天下午,,其咳嗽更加厲害了,。不再是斷斷續(xù)續(xù)地咳,而是幾乎連成了線,。有點像大雨中屋檐下的水滴一般,,一絲間隙都沒有。不僅如此,,其咳嗽聲里明顯多了一絲空洞聲響,,“吭吭吭”地,仿佛有人在用錘子錘墻一般,。
不行的,,這樣下去怕是要出大問題的!因為這明顯是肺上有異常了,。于是我迅速從沙發(fā)上坐起來,,并再次敲響了臥室的門。不過和往常一樣,,一點沒有回應(yīng),。瞥了一眼門把手,,又聽了一會兒里面“吭吭吭”地咳嗽聲,一咬牙,,我一把按下了門把手,。讓人詫異的是,門竟“吱呀”一聲開了,。
這……我愣愣看著開了的臥室,,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殷紅從未反鎖過臥室的門,?不對不對,,其以前肯定是鎖了門的,因為我聽到有門反鎖的聲音,。有可能是因為咳嗽過于虛弱,,回臥室時忘記鎖門了。這也是好事,,要不然自己還不知該怎么應(yīng)對,。
這樣想著,待臥室的煙氣飄散得差不多后,,我走進(jìn)臥室,。
臥室里沒有開燈,窗簾也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有些暗淡,。地上和以前的客廳一樣,隱隱約約似乎鋪滿了啤酒瓶易拉罐,,床頭柜上的煙灰缸里,,堆滿了香煙殘骸。殷紅裹著亂糟糟的被褥,,躺在床的一角,,咳嗽聲不停從其嘴里發(fā)出。
“你……你干什么,!”見我進(jìn)屋,,忍著咳嗽,殷紅似乎非常生氣,。不過由于太過虛弱,,其說話完全沒了以前的冷冽。
“沒干什么,,就是看看你,。”我說,。然后走到窗戶旁,,拉開窗簾,,并將窗戶完完全全地打開。頓時,,清冷新鮮的空氣涌入房間,。
“你……你……出去!”殷紅努力從床上坐起,,并靠在床頭,。不過因為起身的緣故,咳嗽更加厲害了,,“吭吭吭”地發(fā)出巨大空響,。
“你咳得很厲害,去醫(yī)院了沒,?”我問,。
“不關(guān)你事!你……你出去,!”
“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我向床頭走去,“你這情況看起來很糟糕的,,別出什么大問題了,。真的,我來幫你,?!?p> “你……你……滾!”殷紅狠狠地說,,不過由于虛弱,聲音里沒多少狠勁,。
“必須去醫(yī)院的,,你這很嚴(yán)重的,否則久了要出大問題的,?!蔽艺f。
“滾,!……滾,!”邊咳嗽,殷紅邊努力罵道,。
原本就瘦弱不堪,,此時再加上咳嗽,殷紅似乎馬上就會死去一般,。咬了咬牙,,一彎腰,,我抓住了她的胳膊,“對不住了,?!?p> “你……干……”殷紅拼命往后退,不過身上根本沒力氣,。
“抱歉,,你必須去醫(yī)院檢查一下?!辈挥煞终f,,我將其拉到床邊,然后一把抱了起來,。莫名地,,一股說不出的酸楚感從心底升起,因為殷紅真的太輕了,,輕得仿若棉花,。要知道9月份時,其完全不是這個樣子,。而且身上幾乎只剩骨頭,,直硌手。
“你,!……”殷紅似乎想說出什么難聽的話,,不過一陣劇烈咳嗽,什么都沒說出來,。其努力擺動身子,,一副恨不得立馬從我手上滾下去的樣子。
“走,,我送你去醫(yī)院,。”我說,,然后轉(zhuǎn)身,,將窗桌上的鑰匙抓住,快速出了臥室,。
“放……放開我,!放開我!”
“沒事,,一會兒就到醫(yī)院了,。”這時,借助客廳的燈光,,我這才發(fā)現(xiàn)殷紅的眼眶里布滿了血絲,。看樣子因為咳嗽的緣故,,其好幾天都沒睡個好覺了,。或許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其才這么虛弱,,才這么容易被我控制住。
“放……開我,!我……操,!”見掙扎不開我的手臂,殷紅開始伸手抓我的臉,。不過我直起脖子,,避開了。但在下樓時,,一個恍惚,,眼睛被她抓了個正著?!胺拧摇聛?!”其有些威脅地說。
“如果下得去手,,”我說,,“你就抓吧?!比缓鬀]有理會,,我快速朝樓下走去。
“別以為……我不敢,!”邊咳嗽,,殷紅手上的力道邊加大了一些,抓得我眼角生生發(fā)疼,。
依舊沒有理會,我繼續(xù)快速朝樓下走去,。下了樓后,,我又迅速朝小區(qū)外走去。
不知是什么原因,,或許是終究下不去手,,或許是覺得抓了也沒用,半晌,殷紅狠狠瞪了我一眼后,,慢慢放下了手,。然后,其也不再掙扎,,也不再說話了,,緊緊閉上眼睛,任由我抱著出了小區(qū),。
出小區(qū)后,,我快跑穿過青瓦巷。在文化路等了10多分鐘后,,搭上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jī)去最近醫(yī)院,司機(jī)將我們送到了省第二人民醫(yī)院,。走進(jìn)醫(yī)院,,這時我才想起忘記帶殷紅的身份證了。
“身份證號碼記得不,?”掛號的醫(yī)生問,。
瞥了一眼完全不愿睜眼的殷紅,知道想要其開口主動報出身份證號碼,,那是絕不可能的,,于是我說,“她現(xiàn)在很虛弱,,說不出話來,。我也記不清她的身份證?!?p> 醫(yī)生看了看在我懷里不??人缘囊蠹t,眉頭微微皺了皺后說,,“名字總知道吧,?”
“知道知道。殷紅,。家境殷實的殷,,紅色的紅?!?p> “多少歲,?”
“22?!蔽腋鶕?jù)自己的年齡報了一個數(shù)字,。
“掛什么科,?”
“檢查肺部?!?p> “呼吸內(nèi)科吧,?”
“對對對?!?p> “專家號還是普通號,?”
“專家號?!?p> “20元,。”
我將殷紅暫時從懷里放下,,從口袋里掏出了錢,。醫(yī)生遞給一張掛號單,“4樓呼吸內(nèi)科,?!?p> “好的。謝謝,?!?p> “下次進(jìn)醫(yī)院一定要帶好身份證?!?p>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