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顧長蕭
凌爺爺朝她使個眼色,,錦歲瞬間明白,,爺爺不讓她說出與這人的一段過往。
當(dāng)初過關(guān)時,聽百姓討論,,此人不知是江洋大盜,,還是惡貫滿盈之徒,?反正能不與之有牽連最好,。
沒想到那人倒挺敏銳,如一汪深潭般犀利的瑞鳳眼,,掃一眼錦歲和凌爺爺?shù)纳袂?,便猜到?p> “你們見過我?”
聲音醇厚又柔和,,像大提琴的音色,。錦歲不禁想到他笑時的聲音,肯定是優(yōu)雅又貴氣,。
她前世學(xué)配音,,對某些男聲優(yōu)的聲音很是沉迷,而此人的聲音,,竟然比她聽過任何一個男聲優(yōu)的聲音都要動人,。
見錦歲久久不言,他微微抬眸看向她,,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錦歲反應(yīng)極快地道:“沒見過,,只是見你長得的英俊,,忍不住多看了兩眼?!?p> 凌爺爺趕緊上前說:“老道季虛,,這兩位是我孫兒,,季歲,季安,。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公子也是被山匪抓來的?我們祖孫三人也是,,可知這山匪會如何處置我們,?”
錦歲發(fā)現(xiàn)錦安在旁邊無聲默記三人的新名字,覺得有些好笑,。
奶奶姓季,爺爺取假名,,首秀用的就是季姓,,可見其長情。
男子沉默片刻后道:“顧長蕭,,道長有禮,。”
“這些山匪抓人是為挖礦,,在礦沒采完之前,,不會胡亂殺人?!?p> 錦歲本能感覺,,這顧長蕭也是他臨時起的化名,她當(dāng)然不會指出來,,假名對假名,,很公平嘛。
但她疑惑的是:“既然不會亂殺人,,那公子這一身傷是怎么來的,?”
顧長蕭沒有隱瞞地道:“欲逃之人,抓回后鞭一百,?!?p> 錦安大驚:“鞭一百!那不是活活打死,?”
凌爺爺忙問錦歲:“那傷藥還有沒有,?給顧公子一些?!?p> 祖孫倆心有靈犀,,錦歲明白爺爺是想跟顧長蕭打探逃跑經(jīng)驗。
畢竟失敗是成功之母嘛,,跟失敗的人取取經(jīng),,咱成功的經(jīng)驗就高了,。
錦歲忙取出她從空間拿的傷藥,本欲上前幫顧長蕭上藥,,被他拒絕了,。
他接過傷藥之后,聞了又聞,,神情未變地問:
“這是什么藥,?你們從何處得來的?”
錦歲張口就來:“鎮(zhèn)上郎中配的,,公子怕有毒不成,?”
她看到顧長蕭捂了捂肩膀,神情凝重,,但并未再說什么,。
慢慢地給自己上藥,那黃色藥粉倒在綻開的皮肉上面,。
連他們這三個圍觀的人都覺得痛的很,,這人竟然面不改色,只微微抿著唇,。
真是個心思深沉的人,,臉上好像帶了厚厚的面具,任誰也別想窺其一絲真實想法,。
他上完藥之后,,站起來向凌爺爺行了一禮:“多謝道長相助?!?p> 凌爺爺忙扶他坐好,,像長輩一樣問起來,又問從哪來的,?為何被山匪抓?。?p> 錦歲假裝繼續(xù)檢查柴房,,實則豎起耳朵聽著,,最后發(fā)現(xiàn)老狐貍不敵小狐貍,這個姓顧的很懂廢話文學(xué),。
凌爺爺?shù)膯栴}他回答得體,,就是啥有用信息也沒得到。
突然門外傳來肉香味,,香味極濃,,誘的人口齒生津。
然后門被推開,,一個拿著肉塊啃的山匪,,嘴上手上油旺旺的,,指著凌爺爺?shù)溃?p> “喂,你這道士跟我走,?!?p> 錦歲大急:“你要帶我爺爺去哪?我爺爺腿腳不便,,帶我一起去,!”
那人倒沒生氣,舉了舉手上的肉聲道:
“沒想到你們?nèi)齻€老的老小的小,,還能打到狼?。 ?p> “看在這狼肉的份上,,你,,扶你爺爺一起過來?!?p> 他指的是錦安,,錦歲又氣又憋屈,,這剩下的狼肉是她拿精鹽腌制的,,當(dāng)然好吃了。
路上沒吃完,,結(jié)果便宜這些山匪了,。
幸好大部份被她放在空間里了,否則眼看著狼肉喂惡犬,,她得氣死,。
凌爺爺生怕惹怒山匪讓錦歲挨鞭子,忙叮囑她:
“看樣子他們不會殺我們,,你在這安心等著,,爺爺去瞧瞧他們要唱什么戲?!?p> 沒想到凌爺爺三人才走,,錦歲正想從這姓顧的嘴里套點話,又有一山匪進(jìn)來,。
指著顧長蕭道:“你既然能站起來,,那就去趕工!”
錦歲忙學(xué)乖乖仔,,貼著墻角一動不動,。
可惜沒啥用,那山匪又指著錦歲道:
“老的小的干不了重活,,你別偷懶,,給老子下礦去,。”
等他將錦歲和顧長蕭送到礦山處,,那礦工一看錦歲便問:
“怎么沒戴腳鐐?這小子一看就不老實,。”
錦歲看一眼顧長蕭的腳腕處,,磨破皮肉,,可見白骨。
忙討好笑道:“我很老實的,,大爺讓我做啥就做啥,,我爺爺和弟弟還在你們手里呢,保證不亂跑,?!?p> 沒想到這討好起了反作用,那礦工冷笑道:
“我就說這是個滑頭吧,!這些才抓來的肥羊,,哪個敢跟咱們說話?連看都不敢看一眼,?!?p> “你瞧瞧他,左顧右盼,,嬉皮笑臉,,一幅滑頭模樣???,鎖起來!”
錦歲無語,,還想再分辨,,就聽那押他們來的黢黑山匪道:
“腳鐐沒了,這樣好了……”
說著他上前打開顧長蕭的腳鐐,,然后將其中一個鎖在了錦歲腳上,,那腳鐐很長,完全不擔(dān)心會影響兩人做工,。
但是,,錦歲要絕望了,這樣一來我還怎么逃,?
她急道:“大爺快解開,,這鎖起來我倆都沒法做事啊,!”
那礦工一揚鞭子:“再敢叫囂老子抽死你,!滾進(jìn)去干活,。”
就這樣錦歲和顧長蕭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不對,,一條鏈上的囚徒。
礦洞并不是在山洞里,,而是露天的,,兩人和一群表情麻木的百姓,一起開采石頭,,搬到山谷里,。
兩人因是一條鏈子鎖著,礦工不讓兩人搬石頭,,只管挖石頭裝車,。
這活可真累人啊,!
因為他們不敢給鐵制的采石鍬,,工具都是木制或竹制的,又難用又笨重,。
錦歲才干了小半個時辰,,手上就都是血泡,累的臉發(fā)白汗直流,。
石礦灰塵直揚,,呼吸間刺的肺部火辣辣的痛,。
低頭一陣頭暈?zāi)垦?,偏偏動作慢一點,那監(jiān)工的鞭子就往背上抽,。
就在她又裝了一車,,起身眼前發(fā)黑,一頭栽到石頭堆上,,身體卻被長臂攔了一下,,沒讓她跌倒。
扶她一把的人正是顧長蕭,,他眉頭微皺,,一臉疑惑:
“你看著也有十五、六歲,,怎么身體這么虛,?”
錦歲生怕他看出自己是女兒身,忙道:
“我和爺爺?shù)艿茉谏嚼锩粤寺?,幾天沒好生吃東西,,餓的,。”
顧長蕭聞言沉默,,許久后才道:
“天黑才放飯,,你再忍忍。別那么賣力挖,,做做樣子,,我來裝車?!?p> 錦歲感激一笑:“多謝,,你真是個好人?!?p> 顧長蕭聞言神情落寞,,自嘲一笑:“好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