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室的門被那人一腳踢開,,半敞開正好方便三人偷聽,。
冷螢瞧了眼室內(nèi),,黃二斤連同椅子被人一腳踢翻在地上,橫著躺在那里倒不下去也起不來,。
他氣急敗壞地朝剛闖進去的那男子喊道:“你兄長家窮成那樣,,我收留云清泠在琴室賣藝賺錢,,還收留錯了,?你們一家人怎么那么不識好歹?”
“誰知道你收留我大嫂是不是別有用心,?如果你倆沒點什么,,怎的我兄長家一沒銀子,那女人就跑到你這處來,?誰知道她是來干什么的,?”那男子指著地上的黃二斤,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
黃二斤被他氣到渾身發(fā)抖,,又因為身體被綁著無法動彈,只得扯著嗓子道:“你們家到底怎么回事,。沒銀子了也找我,,人死了也找我。咋,?我是上輩子欠你們的,,這輩子活著還債的是不?”
“那你說,,這昌縣還會有誰殺我兄長,?整個昌縣的人都知道你因為好色丟了媳婦,,若不是看云清泠長得頗有些姿色,,你會收留她,?”那男子越說越有理,質(zhì)問的話一聲高過一聲,。
“劉百兩你這個傻子玩意兒,,你兄長與大嫂都死了還不去報官抓兇手,跑到我這里鬧什么,?是,!老子是跑了媳婦,但也不會看上你那獨眼的嫂子??!”說完,黃二斤還晦氣地啐了一聲,。
覺著不夠過癮,,他啐完后又說道:“別說老子說話不好聽,你兄長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云清泠為了還他欠下的賭債,,跑過來求我給個地兒賣藝,結(jié)果他還挖了人家的眼睛,。真是……什么玩意兒……”
門外的幾人聽了黃二斤說的這句話,,互相看了一眼。
“看來,,這黃掌柜方才沒有說實話,。”冷螢小聲說了句,。
那位叫劉百兩的男子一聽這話,,情緒頓時激動起來。
他扯起黃二斤的衣襟,,將對方連同椅子一同帶起,,咬牙切齒道:“我兄長都死了,你還為了那女人潑他臟水,。還有,,云清泠方才明明就在你這處,你居然說她死了,。老實交代,,你到底將我大嫂藏在了哪里?”
“縣衙,?!秉S二斤無奈開口。
“你說什么,?”
“我說……”見劉百兩一頭霧水,,黃二斤被扯得啞著嗓子道:“云清泠的尸體,,剛剛才被抬走,你后腳就跑到我這里來鬧了,?!?p> 見對方無半點開玩笑的模樣,劉百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里喃喃道:“你是說……那女人她死了,?”
黃二斤點點頭,并未接話,。
“怎么會這樣……”劉百兩慌亂地搖了搖頭,,仿佛身邊無人般開口道:“不過就被打了兩下,怎……怎么就死了,?”
話音剛落,,門邊一縷淡黃色身影朝他沖了過來,隨即他只覺自己整個身體一緊,,下一刻便騰空而起,。
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身體便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哇啊……”他恐懼地驚叫出聲,,被摔后身體動彈不得,只能轉(zhuǎn)動腦袋看向那人,,驚懼地問道:“你誰啊你,?干嗎突然打我?”
“你語氣好些,,她兇得很,。”與他一同躺在地上的黃二斤,,規(guī)勸道,。
語畢,黃二斤便仿佛被人操控著一般,,連人帶椅在空中被迫轉(zhuǎn)了個圈,,隨后直直落下。
黃二斤疼得齜牙咧嘴的,,還不忘出聲問道:“姑奶奶,,您怎地又回來了啊,?”語氣里滿是畏懼,。
珊瑚沒理他,而是看向那個嘗試了幾次也爬不起來的人,,問道:“你和你兄長,,居然敢打女人,?”
“你到底是誰啊,?誰打女人了?倒是你……哎喲……使得些什么術(shù)法,,扯得我生疼,。”劉百兩身體稍微恢復了一些,,慢慢爬起身,,摸著腰間某處喊著痛。
冷螢與方驊這時也進了門,,站至珊瑚身后,。
“不是,你們都誰啊……”劉百兩見又有兩人走進琴室,,哼哼唧唧地問道,。
珊瑚是個急性子,沒給問第二次的機會,,手指微微動了動,,就聽見劉百兩慘叫了一聲。
“沒打女人,?那你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珊瑚可不管對方聲音多大,作勢又要動手,。
“我說什么了,?哎……你們到底怎么回事,莫名其妙一闖進來,,便拘著人摔來摔去,。”正滿心不耐煩回話的劉百兩,,突而看見冷螢手中抱著的螺鈿紫檀阮琴,,激動道:“云清泠的阮琴,怎會在你手上,?”
方驊走上前,,擋住劉百兩伸向冷螢的手指,面無表情道:“手指不想要的話,,可以繼續(xù)伸著試試,。”
見著一位看起來比自己高大,,面容又格外冷硬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前,,劉百兩弱弱地放下手,,開口道:“那把阮琴可是我大嫂的心愛之物,為何會在你身后那位姑娘手中,?”
冷螢冷靜回道:“那位黃掌柜,,方才想將云清泠的阮琴占為己有,我只是暫代保管而已,?!?p> 劉百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卻對他們所問之事支支吾吾,,不愿回答,。
冷螢正準備給他一次機會時,珊瑚的手輕輕一抬,,那劉百兩便又張牙舞爪地“飛”到了半空中,,“說不說?”
身在半空中的劉百兩極度沒有安全感,,大張著雙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卻無濟于事。
“是我兄長,,我兄長動的手,!”知道自己再不說實話,只怕今日是無法安全落地了,,他最終閉著眼睛喊出了聲:“我兄長疑心云清泠那女人與黃二斤有私,,所以只要她來琴室賣藝,回去必定會被打上一頓,。
話音剛落,,他終于落了地。
“哎喲……”
“你方才說你兄長被人殺死,,是什么情況,?”方驊開口詢問。
劉百兩下意識看了眼黃二斤,,見對方被綁在椅子上,,雙眼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是轉(zhuǎn)頭,,對幾人開口道:“我晨起去尋兄長有事,,剛進門便發(fā)覺屋內(nèi)有異,待走進兄長臥室一看,,竟發(fā)覺他……他……”劉百兩說到這里,,眼里的恐懼油然而生。
“發(fā)現(xiàn)什么了?”冷螢著急問了句,。
“發(fā)現(xiàn)他……被人用熱燙的膠飴淋滿了全身,,燙得整個人皮開肉綻的。還有……那些糖液流進他的眼與口鼻,,凝固后便堵住了,。我第一次見著那具尸體時,差點沒認出那是我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