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府
剛用過早膳,,一道嬌俏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挽清姐姐,?!?p> 岑挽清聽到熟悉的聲音,,眼眸瞬間沉了下來,,目光落在門口,。
岑凝君帶著婢女走了進來,,笑容甜美。
“挽清姐姐,,怎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可是被我身上的新衣裳吸了心魄?”
聞言,,岑挽清才將目光落到岑凝君的身上,,岑凝君身著一件淺粉色云絲長裙,上面是白色絨毛銀絲海棠夾襖,,外罩價值千金的同色狐貍大氅,。
周身的貴氣,只是掩蓋不住眼底的貪念,。
岑凝君上前兩步,,在岑挽清的面前轉了個圈。
“挽清姐姐,,好看嗎,?”
岑凝君一臉的得意,她身上穿的這套衣裳,,足夠養(yǎng)活一百個老百姓一輩子,。
“好看?!?p> 岑凝君走至岑挽清的身旁,,伸手將岑挽清拽起來。
“姐姐,,下個月就是我的及笄宴,,母親說今日帶我出府買頭面,我們一塊出府,?!?p> 岑挽清擰眉,看來她當真挺礙眼,。
“姐姐,,快走?!?p> 岑挽清起身不動聲色將手抽出來,。
“妹妹,,留胭閣的事情還未有個決斷,我實在沒有心情出府,,妹妹跟嬸嬸去就行,。”
岑凝君微微一愣,,似是沒想到岑挽清會拒絕,。
“可是哥哥已經(jīng)出府了,想來不日就會解決,,姐姐何必為此煩擾,。”
岑挽清淡然搖了搖頭,。
“妹妹去吧,,我不想擾了妹妹的心情?!?p> 岑凝君還欲再說,,可是瞧著岑挽清決絕的模樣,她擰眉轉身往外走,。
金珠和銀珠推開門走進來,。
“姑娘,二小姐瞧著心情不大好,?!?p> “不必理會?!?p> 主仆兩人說話間,,虞氏的聲音傳了進來。
“挽清,?!?p> 岑挽清起身行了個禮。
“嬸嬸怎過來了,?”
“凝君方才來請你,沒能請動,,我只得親自過來,。”
若是換做之前,,岑挽清定然覺得萬分愧疚,,嬸嬸待她一向極好,她怎好讓嬸嬸親自上門相邀,。
可重來一世,,她才能聽明白虞氏話中的意思,,若是虞氏真心待她,又怎會用到請字,,更何況是對一個晚輩,,此話要是傳出去,又是她不敬長輩了,。
想來上輩子自己的風言風語沒斷過,,不單單是衣衫不整的回京,怕是也有人在背后推力,。
“嬸嬸,。”
岑挽清話未出口,,就被虞氏堵了回去,。
“不用說,嬸嬸知道你情緒不高,,為著留胭閣的事情煩心,,正是如此,才要出府逛逛,,可別在府中悶壞了,。”
“好,?!?p> 岑挽清輕聲應下,虞氏母女輪番上陣,,看來今日這府門她必然要踏出,。
罷了,那就遂了她們的愿,,只希望日后虞氏不要后悔即可,。
虞氏身后的岑凝君適時露出一個笑臉,上前挽住岑挽清的胳膊,。
“還是母親的話管用,,姐姐剛剛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p> “嬸嬸是長輩,,我怎敢再三推遲?!?p> 聞言,,前面的虞氏深深看了岑挽清一眼,好似今日岑挽清不太一樣,但是她又不知哪里不對,。
三人先是到首飾鋪子選了頭面,,之后又去綢緞鋪定制衣裳。
從綢緞莊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午時,。
“城西前段日子開了間酒樓,環(huán)境清幽雅致,,聽說菜肴味道還不錯,,我們去嘗嘗,挽清,,你覺得如何,?”
岑挽清坐在馬車上,她要是說不可,,虞氏會讓馬車停下,?
顯然不會。
“嗯,,聽嬸嬸的,。”
岑挽清微微低頭,,也不知那個書生還會不會在,。
虞氏的目光落在岑凝君的臉上,這可不能怪他們,,實在是岑挽清命大,。
約莫半個時辰后,幾人到了梅香齋,,因著酒樓后面是一大片的梅園,,由此得名。
虞氏帶著兩人上了二樓的雅間,,推開窗后面就是梅園,,不時還能聽到遠處三三兩兩傳來的笑聲。
“嬸嬸和妹妹點菜吧,,挽清要去更衣,。”
“好,?!?p> 岑挽清剛出門,虞氏就給岑凝君使了個眼色,。
岑凝君會意,偷偷跟上,。
岑挽清順著記憶的方向走過去,,穿過一條抄花游廊,,不遠處的涼亭中,一個白衣男子赫然坐在亭中,,一臉的悲戚,。
許是太過俊美,籠罩在男子身上的壓抑倒是給他增添了一絲郁郁不得志的惆悵,,更讓人心疼,。
岑挽清眼眸瞇起,眼底滑過恨意,。
秦鶴,,又見面了。
上一世,,因著她強烈的反抗態(tài)度,,李燊幾次三番都不能得逞,也沒了耐心,,后來,,她為了杜絕李燊的想法,花了五千兩見到李燊的嫡母,,最后又用三間鋪子做為交易,,李燊再不敢在她面前出現(xiàn)。
岑余父子不想讓她好過,,便換了路數(shù),,找上考場失意的秦鶴。
秦鶴不是京城人士,,而是進京赴考的舉子,,家境貧寒,家中只有一個老母,。
考場失意后,,秦鶴不甘心就這樣離京,可是留在京城,,他連溫飽都無法解決,,又如何能發(fā)揮自己的才華。
一來二去,,便誕生娶個商戶之女為妻的想法,,一來解決了他眼前沒錢的困境,二來商人卑賤,,若是來日他榜上有名,,休妻再娶便不是難事,即便不能中,依著他的才華和能力,,能讓他的妻子花錢捐個官也不是不可,。
就這樣,秦鶴跟岑余父子一拍即合,,尤其是知道她家中父母兄長接亡,,家中產(chǎn)業(yè)全靠她撐著的時候,更是來了興致,。
自那以后,,兩人沒少在街上偶遇,秦鶴還幫她解了不少困境,,加之秦鶴生得實在好看,,談吐溫潤如玉,她自然也生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心思,。
想著要是秦鶴愿意入贅,,他們兩人一起撐起岑家的家業(yè),倒也不錯,。
可岑伯的調查卻給了她當頭一棒,,秦鶴所表現(xiàn)出來的好,全都是裝出來的,,甚至連他的靠近都是一場陰謀,。
于此同時,岑余父子也發(fā)現(xiàn)了她調查他們的事情,,利用秦鶴將祈安騙出去,,等她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遲了。
上輩子沒能親手料理了這個禽獸,,這輩子她可萬萬不會放過他,。
岑挽清閉上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眼底一片清明,,仿佛方才的恨意只是假象。
“姑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金珠疑惑開口,,不是要去更衣,,怎走到一半停下了?
岑挽清估摸著岑凝君能聽到她們的對話,,看向亭子中的秦鶴,。
“金珠,,那公子生得極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