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若我偏不呢?
書房里,。
席戎坐在老板椅上,,低頭自顧自地簽著文件。
席曄舟站在辦公桌前,,趙管家退到一旁候著,,沒有人說話。
空氣中沒有尷尬,,只有無聲的對峙和壓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席曄舟低頭看了一眼腹部,,剛剛和席南瑾的爭執(zhí)導(dǎo)致傷口崩開,,黑色襯衫遮擋住了血跡,卻掩不住血腥味,。
他知道,,這是席戎給他的懲罰。
可是,,他也太小瞧他了,,他席曄舟還不至于流了這點血,受了這點傷就和他服軟,!
終于,,席戎簽完了最后一份文件,中年男人抬起頭,,在暖黃色的燈光下面色陰沉,。
他敲了敲檀木桌,又恢復(fù)了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聲音成熟厚重,。
“這次徐家的事情你做的不夠徹底,為什么要留下話柄,?”
席曄舟輕抬眼眸,,黑色的發(fā)絲隨意的耷拉在耳邊,,男人站的筆直,黑色襯衫下擺束在西裝褲中,,顯現(xiàn)出精瘦的腰身,,嘴角帶著一抹冷嘲。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席戎沒有說話,,反而是給他一個眼神,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徐家是席家這次招商的最大對手,,朝行區(qū)那塊地人人都想分一杯羹,徐家打壓其余家企業(yè)早就已經(jīng)積怨,,更何況這次的招標(biāo)秦氏和徐家還有淵源,,席家要想完美拿下這次的招標(biāo),就必須要讓秦氏看完這場大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秦氏和席氏的合作文件你已經(jīng)簽完了吧!”
男人一字一句,,將這次合作的內(nèi)里分析出來,。
席戎聽完,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年輕男人,。
他說的一點沒錯,,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他是個難得經(jīng)商天才,,無論是從眼界還是敏銳度都無可挑剔,。
可是,也就是這樣,,席戎才更討厭他,,他和那人真的太像了。
讓他無端的嫉妒,,害怕,!
“你說的沒錯,但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妄自揣測我的意思”,,席戎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走到席曄舟面前。
“還有,,宋家的養(yǎng)女終究不配做你的妻子,,娶她也只是權(quán)宜之計,你不該只有這點價值,!”
中年男人保養(yǎng)得極好,,這輩子也沒怎么受過苦,,明明快五十歲的人,看著卻好像三十歲,。
席曄舟低頭笑了,,垂下的黑眸里卻閃現(xiàn)著無情嘲諷。
席戎這個人就是這樣,,在外人面前,,他舉止從容,殺伐果斷,,是一個好領(lǐng)導(dǎo),,京都有名的企業(yè)家,,在席家的那群蠢貨眼里,,他不茍言笑,擺足了家主的威嚴,,可是在席曄舟這里,,他就是個殺人犯,劊子手,!
“若是我不呢,?”
席曄舟抬眸,目光直直地與他對上,,不可一世,。
席戎也沒計較,他停住腳步,,看向男人堅毅的側(cè)臉,,低沉的聲音里帶著明晃晃的威脅,“只要你聽我的話,,你想要的我終會給你,,不要自作聰明!”
說完,,男人走了,,趙管家對席曄舟頷首,也跟著出了門,。
書房里只剩下席曄舟一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男人雙目發(fā)紅,,渾身顫抖,,雙拳緊握,腹部的傷口更是因為男人的用力而流出更多的血,。
血順著絲綢的衣料滴落到潔白的瓷磚上,,仿佛綻開在宣紙上的紅梅,,美得驚心動魄。
屋外下起大雨,,豆大的雨點砸著玻璃窗,,男人半低著頭,雙手支在檀木桌邊上,,周身環(huán)繞著萎靡氣息,。
………
談黎是被外面的雷聲驚醒的,她倏然睜開眼,,入目的就是床邊的一個高大身影,,仔細聞得話,還能察覺到空氣中的血腥氣息,。
“?。。,?!”
談黎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尖叫,。
下一秒,,一只大手掐住了她脆弱的脖頸,而且還在不斷的收緊,,她下意識地攥住面前人的手腕,,試圖掙脫,可惜收效甚微,。
這時,,黑空中一道驚雷閃過白光,照亮了男人的側(cè)臉,。
談黎看清楚他的臉,,更看到了男人黑眸中強烈的殺意。
“席…曄舟,,你快…放開…我…”
眼見著談黎都快喘不上氣,,席曄舟忽的松開了手,女人劇烈咳嗽起來,。
這狗男人發(fā)什么瘋啊,,大半夜的不睡覺,來作弄人,?
談黎在心中默默吐槽,,身體卻很誠實,暗中裹著被子遠離這個危險的男人,卻不想下一秒直接被男人攥住小腿拉了回去,。
席曄舟將女人壓在身下,,眸色沉沉像是要把她完全看穿。
現(xiàn)在正是盛夏,,房間里開著冷氣,,談黎穿著吊帶蓋著薄被,肌膚相觸之間,,彌漫著些許尷尬,。
這條吊帶是從原主行李箱里找出來的,談黎本想著今晚席曄舟不會回來,,就算回來也不可能和她同床共枕,,也就放心大膽的穿了,沒想到……竟會有這么一出事,!
談黎有些不敢看席曄舟的眸光,,雖然房間里黑,她也看不見,。
她默默的撇過臉,,卻又被男人精準(zhǔn)地掐住下巴扳了回去。
這狗男人,,夜視動物嗎,這都能看見,?
屋外雨下的越來越大,,沒有減小的趨勢,窗戶被敲打發(fā)出“咚咚”聲,,屋里卻一片寂靜,。
談黎屏氣凝神,大氣也不敢喘,,直到男人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處,,感受到平緩的呼吸聲,她才緩過神,。
就這樣睡著了,?
談黎試圖動了動身子,卻被男人無意識的抱得更緊,,沒辦法,,她只好開始摸索,想借力推開身上的人,。
卻不想,,摸到腹部時,指尖傳來一股黏膩。
這男人出去打架了,?
又不處理傷口,,是準(zhǔn)備等死嗎,還是想找個理由要她死,?
畢竟這狗男人今天說的那句話,,談黎記得很清楚。
“我死,,你也得死,!”
她打了個冷顫,張開雙臂奮力碰到了臺燈開關(guān),。
燈光驟然亮起,,耀眼的光讓男人皺起了眉,仿佛下一秒就要醒來,。
談黎連忙扯過被子一角,,蓋在了席曄舟的頭上,隨即輕拍他的后背,,像母親哄孩子那樣安撫著他,。
這招果然有效!
接著,,談黎憋著一口氣,,直接將已經(jīng)睡熟的男人翻個身。
血沾染到了她奶黃色的吊帶裙上,,潔白的床單也不可避免,,這樣一看搞的像兇殺現(xiàn)場一樣。
談黎站在床邊,,拿過醫(yī)藥箱,,像今天上午那樣為男人清洗著傷口,最后纏上繃帶,。
還好,,這里的每個房間里自備醫(yī)藥箱,倒是方便了她,。
一切結(jié)束之后,,也就是凌晨四點,談黎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哈欠,,沒好氣地打了一下床上的人,,最終抱著枕頭睡在了沙發(f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