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謝夫人,,你的路都被我堵死了
辰時過半,。
謝夫人已經(jīng)從床上支棱起來,,抱著血衣,又是哭又是跑,,來到了主屋——謝韻的書房,。
“侯爺!”
剛一進門,,謝夫人便看到,,林小娘——謝韻的妾室正在給謝韻研著墨,嘴角正勾著笑意,。
不過,,她一進門,林小娘便頓時收住了表情,,跟她拂了一禮:“夫人,。”
“咋咋呼呼的做什么,?你什么時候這么沒有分寸了,?”謝韻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又繼續(xù)在桌上提筆寫著,招呼林小娘道,,“繼續(xù)研,。”
林小娘抿唇一笑,,低下頭也不再理她,。
謝夫人瞪了林小娘一眼,走到了謝韻跟前:“侯爺,,霄哥兒的事,,你可想到辦法了?剛剛陳太醫(yī)把他的內(nèi)衫給我?guī)砹?,你?.....”
話剛說到一半,,突然,謝夫人視線落到了謝韻書中的筆墨上,,瞬時瞪大了眼睛,,一把抓過了桌上的竹簡。
“侯爺,,你這是何意,?你要請旨撤了霄哥兒的世子爵位?,!”
謝韻臉色一黑:“如今他是我謝家世子,,如若問斬,便會連累謝家滿門,。只有脫了他的世子名頭,,當作家中逆子,才能保住謝家,!”
謝夫人頓時一個沒站穩(wěn),,后退了一步:“侯爺,,你想的辦法竟是放棄霄哥兒,?他可是你的兒子!”
“我當然知道他是我兒子,!可他這事太大了,,那秦國舅的人頭還掛在城門呢!我謝家不過二品軍侯府,,還能如何,?!”
“我不信,!侯爺朝堂上這么多熟交,,就沒一個人能出來說句話的,?還有我母家!我外公可是護先皇有功,,從一品左都督......”
謝韻聞言,,卻是冷笑一聲:“那你要不再去你家問問,看看我那大舅子肯不肯見你,?”
謝夫人被說得一頓,。
如今她娘家,她弟弟主事,,就是個好吃懶做,、貪生怕死之徒,這個時候他第一時間閉門謝客,。
而且原本她剛嫁給謝韻時,,她家還在鼎盛,短短二十多年過去,,她家被揮霍一空,。謝韻對她,也只是禮貌往來了......
“可是......”謝夫人還不肯死心,,那可是她兒子,。但謝韻卻是涼薄無情。
“原本我也還有幾個舊交,,但你生的好女兒,,偏偏要去得罪荀尚書!荀尚書的德名滿京城誰不知道,?如今連帶為夫都一起丟臉,!”
“丟臉?玉婷是我教女無方,。但霄哥兒何嘗給你丟過臉,?以學(xué)為名遠赴番邦取得軍機,雖未從戰(zhàn)場,,那少將軍的名頭可是他自己掙來的,。他是脾氣古怪了些,但一直對你敬重有加,。你怎能說出這般無情的話來,?”
林小娘聽到兩人吵得上頭,也立即道:“夫人可別怪老爺了,。老爺這幾日為霄哥兒四處奔走,,連柏哥兒都跑了好幾處。”
聞言,,謝夫人頓時一怔,,氣笑了:“我倒是如何!原是你舍了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在這等著呢,!”
“啪!”
謝韻惱羞成怒,,一巴掌扇在了謝夫人臉上,。
“胡說八道!你要有本事,,你倒把他給我撈出來看看,。讓你去找個即將被休的側(cè)室,你都沒辦法拿捏,,還有空在此陰宅內(nèi)斗,。”
謝夫人捂著臉,,這回眼淚倒是真下來了:“好,、好、好,!你不管他,,我管?!?p> 說罷,,謝夫人奪門而出,直接去了她幾個老姐妹家中,。
幾個時辰之后,。
謝夫人從一家府宅門口罵罵咧咧的走下了臺:“好你個杜若蘭!平日里跟我吃香喝辣,,如今連我的面都不見,。什么手帕之交!”
謝夫人說著,,掏出了一塊絹絲手帕,,撕得粉粉碎。
趙嬤嬤見狀,,拾到著地上的碎片,,也跟著罵著:“黑心爛肝的東西,平常巴結(jié)夫人還來不及,,謝家一出事全躲起來了。”
謝夫人臉色一白,,瞪了趙嬤嬤一眼:“閉嘴,!誰家出事了?”
“是老奴糊涂了,。我們家還如日中天呢,。”趙嬤嬤立馬掌了掌嘴,,但提醒道,,“夫人,這杜家可是您最后一位熟交了,?!?p> 聽到趙嬤嬤如此一說,謝夫人頓時頹了,,有些站立不穩(wěn),,簪子都隨著她身影一晃,掉在了地上,。
謝夫人也無心去撿,,一天跑下來她頭髻早亂成了一片。
她緩緩爬進了馬車,,入目便是謝凌霄的血衣,,眼淚汪起了一片,抱起兒子的衣服,,咬牙生恨,。
“霄哥兒、婷兒......大郎早夭,,如今你們倆也給我接連出事,,你們是要娘的命啊,!”
趙嬤嬤見狀也是心酸,,氣怒道:“都是安千佑那個小賤人,不肯替哥兒說話,,還把姐兒也弄進了京兆府,!她是要把我們逼死!”
“好端端的她去役館做什么,?,!我看小賤人分明就是給哥兒設(shè)套的!”
趙嬤嬤還在罵著商幼微,。
聽在謝夫人耳朵里,,她猛然回過神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對了!役館,!姬舜音,!”
“夫人是說儋王妃?”
“對,!姬舜音雖她姬家落魄,,我是不喜。但她正氣敦柔,,若知霄哥兒出事,,再者霄哥兒也是去看她才遭的罪,她也會出手相助,!”
“是了,,她現(xiàn)在是王妃了。而且老奴聽說此次丞相遇險,,還是儋州王出手援兵,,讓她去求求儋州王,那王爺一出面事情不就結(jié)了,?!?p> 聞言,謝夫人不停地點起了頭,,抓住趙嬤嬤的手,,也不嫌糟粕了:“對對對!快,!去役館,。”
說話間,,車馬直奔役館而去,。
片刻后,夕陽西沉,。
役館的大門從內(nèi)緩緩打開,。
謝夫人的車馬剛到門口街道,便看到從門內(nèi)走出了幾個人,。
兩名壯丁抬著一架坐攆,,坐攆上的女娘戴著帷帽,身邊還跟著一名精壯的仆婦和晴云......
兩名壯丁抬攆抬得穩(wěn)當,,商幼微懷抱幾稿詩稿坐在上面,,笑瞇瞇的有些昏昏欲睡。
自從上次被摔到墨辭懷里后,,她長了記性,,這次換了兩個男的來,。
不過剛下了臺階,商幼微抬頭便看到了——目瞪口呆,,在風(fēng)中凌亂的謝夫人,。
商幼微微微一笑,,揮了揮手:“謝夫人,,怎么才來啊,?”
本算到,,謝夫人這些天必然會來求她親娘,把她親娘也拖下水,。
所以,,這幾天商幼微都借著跟姬舜音討論詩書的名頭,喝了整整三日下午茶,。
沒想到,,這才把人等到。
謝夫人有些站立不穩(wěn)的走了過去:“你...你為何會在這里,?,!”
“哦,當然是把謝夫人最后一條路,,堵死呀,。”商幼微漫不經(jīng)心道,。
說著,,將姬舜音親筆寫的詩稿風(fēng)物,塞回了衣襟之中:“謝夫人就不要打王妃的主意了,。既然我在這,,你便應(yīng)當知道,這條路行不通了,?!?p> 雖然不知道商幼微跟姬舜音如何認識的,也不知道她和姬舜音說了些什么,。
但是,,謝夫人聽到商幼微的語氣,看著這人坐在坐攆上那從容輕松的身姿,。
她能感覺到——這條路沒了,!最后的希望都沒了!
如一道雷正正劈在謝夫人的腦袋上,,謝夫人雙腳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趙嬤嬤忙扶住失了魂一般的謝夫人,破口大罵:“安千佑你個蛇蝎心腸,!你這么做就不怕遭報應(yīng)嗎,?!你究竟想要我們夫人如何,?”
商幼微笑了笑,,視線落到謝夫人的身上,瞧她手指拽緊了血衣,。
擺了擺手,,商幼微讓人將她的坐攆放下,湊近了謝夫人跟前:“是啊......我想要如何,?謝夫人,,我們該談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