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好戲開演
閆欣雖然說的是讓鄒氏看清自己,,但事實上,,她現(xiàn)在能確定的只有鄒氏主導(dǎo)了殺管家和老員外。
真正的兇手如何下手還是未知,。
自從確認(rèn)了管家扮鬼之后,,殺害老員外和管家兩起兇案在她眼里都開始撲朔迷離起來。
空屋現(xiàn)場血跡極少,,管家胸口的致命傷說明那里必定不是案發(fā)現(xiàn)場,。
那么肯定有一處血跡斑斑的隱蔽之處。
要找到那個地方,,多少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可惜錦衣衛(wèi)還在搜查。
至于老員外……,,她早先的想法是有人趁亂引開了錦衣衛(wèi)的注意力,,再進(jìn)去殺人。
但事實上,,不管怎么殺人,,在那種隨時都有人出現(xiàn)的地方,任何人都做不到十分縝密,。
管家扮鬼確實將容錯率降低了,,但還是不夠。
閆欣一個人漫步在宅子里,。說實話,,從她被抓進(jìn)來開始,她一直都處在被壓制的狀態(tài)中,,急著要找到破綻,,找到解釋,找到漏洞,。
身邊也總有許多干擾她的視線和聲音,。像現(xiàn)在這樣安靜走著的時候太少了,。
錦衣衛(wèi)已經(jīng)不再緊迫盯她,看到她的時候隨意掃一眼就過了,。
就這樣任由她走到了下人排屋那里,。排屋原本是管家和下人住的地方。
這里是京郊,,下人都是附近找的,。瞿青不喜歡家中太多人,管家就都下人們做完事后回家,。只有恰好輪到夜里伺候的人才會湊合一晚,。
管家死后,,被牽扯進(jìn)來的幾個下人排除嫌疑后已經(jīng)放出去了,。
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人,除了里面擺放著瞿青的尸體,,以及幾個看守尸體的錦衣衛(wèi)住著,。
站在門口的守衛(wèi)攔住她。
“止步,?!?p> 閆欣往里看了一眼,問,。
“不給人看?。俊?p> 守衛(wèi)沒見過她,,也不認(rèn)得她,,特別鐵面無私。
“不給,,除非郡爺下令,。”
閆欣問,。
“這么嚴(yán)格,,誰都沒給進(jìn)去嗎?”
那錦衣衛(wèi)板著臉冷漠地看她,。
“除了第一日瞿青妻子有郡爺?shù)脑捴?,誰都沒進(jìn),?!?p> 閆欣一頓。
“鄒氏來過這里,?”怎么這么重要的事沒人跟她說,?
錦衣衛(wèi)皺眉,。
“有郡爺?shù)脑捳l都可以進(jìn),你若想進(jìn)就自己去拿,?!?p> “幾時走的?鬧鬼之前還是之后,?”
“之前,。大概差了半個時辰左右?!?p> 得到答案的瞬間,閆欣想通了一直困擾她的問題,!
中堂,,也不是瞿老員外身亡的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
所有的兇案的發(fā)生過程全部都清晰地擺在了她面前,。
———
入夜十分,,瞿家的宅子恢復(fù)了第一晚時候的黑暗。
除了前廳,。
元碩將一塊白布固定在用巨大的木頭釘起來的框架上,,底下幾個錦衣衛(wèi)咣咣咣將釘打進(jìn)去,仰頭問道:“千戶大人,,這是要做什么,?”
元碩抿嘴一笑,說:“這次的任務(wù)圓滿完成,,今晚上請大伙看戲,。”
在殺人的宅子里看戲?qū)賹嵑荜庨g,,但錦衣衛(wèi)似乎習(xí)以為常了——誰讓他們有個不愛循規(guī)蹈矩的平南郡王頭頭,。
錦衣衛(wèi)面面相覷,半晌問道:“有戲班子嗎,?哪家啊,,我怎么沒看到眼熟的名角呢?!?p> 元碩從椅子上跳下去,,拍手說:“這是京郊,哪來的名角,。湊合看下,,明日就回京了?!?p> 幾個小年輕嘿嘿直笑,,姿態(tài)十分輕松,。
元碩抬頭和挪到了另一邊坐在的尤乾陵對視了一眼。尤乾陵似乎在想什么,,見元碩有話想問,,便說:“不想做就去跟人家說。又沒人逼你,?!?p> 元碩晃著到了他跟前,在他旁邊坐下,,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說:“也沒不想做。只是覺得這么輕松的狀態(tài)好嗎,?”
“萬一……”萬一真把兇手給逼出來了,,對方窮兇極惡,暴起殺人,,稍有閃失極有可能出問題,。
尤乾陵說:“我說多少次了,你婆媽的性子有時候真要改改,。這里除了咱們自己人之外,哪個不能死,?”
照他最先的想法,,全死干凈了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
元碩深吸了口氣,,往后一靠,。
“知道了?!?p> 閆欣往里面看了一眼,,見事情都辦得差不多了,松了口氣,。
她其實并不確定尤乾陵會照著她的意思去辦,,甚至鄒延能不能叫來都是問題。
沒想到尤乾陵爽快答應(yīng)了,。
當(dāng)然不是白白答應(yīng)她的,。
尤乾陵給了她一個條件。
“本王不出面給你辦事,,你需要什么樣的人,,你自己去請?!?p> 這條件看似簡單,,但對于閆欣來說,,難如登天。她沒有平南郡王的身份,,也沒有足夠的理由讓鄒延來參加,。
寫請?zhí)臅r候她思考了半天。
只能拿鄒氏當(dāng)借口——她希望通過分析利弊,,讓鄒延明白,,假如就這樣讓錦衣衛(wèi)收隊回京,鄒氏這輩子都無法從這個宅子的陰影里走出來,。
然而鄒延似乎并不吃她那套口帶威脅的措辭,。第一次的貼子剛送出去就當(dāng)場被退回來了。
不過也不算沒收獲,,起碼讓閆欣明白了鄒延并不在乎鄒氏是否會有陰影,。
瞿青身亡,鄒氏帶病回宅子都沒能讓他派人來跟著鄒氏,。這次親自來這里的目的只怕就只是鄒氏的命,。
至于以后鄒氏如何活下去,都不是他思考的問題,。
由此也看得出來,,鄒氏絕不是他小女兒那么簡單的身份。鄒延看重的也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的身份,。
這么一想,鄒氏就是個活脫脫的可憐人,。換她說不定也要瘋,。
看來能讓鄒延親自到場的,除了祭天臺,,便是已經(jīng)破亡了的越家,。
至于瞿家人的性命?關(guān)他屁事,。
她思索了一般,,最后還是改了請?zhí)厦嬷粚懥艘粋€字,。
越,。
門口傳來鄒延的聲音。
他正從大門外進(jìn)來,,看到閆欣的時候愣了一下,,旋即頷首。
閆欣見他要徑自往里走,,上前一步,,道:“這次請大人過來的人是我的意思,。”
鄒延極為意外,,目光終于從不甚在意變成了警惕,。
閆欣心說,,會警惕她就對了,。
鄒延打量了她片刻,問:“不知姑娘出自誰家,?”
閆欣躬身點頭,,對鄒延這慎重的詢問以示敬重,做完之后便道:“我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我要將藏在這個宅子里的真相全數(shù)公布?!?p> 鄒延臉色微微有些變,,不過好歹是在朝中摸爬滾打的官員,他低笑了聲道:“后生可畏,??ね鯛斅蔬@么多錦衣衛(wèi)都沒查清楚的事。姑娘倒是可以公布了,?!?p> 閆欣看著他,說:“那只是錦衣衛(wèi)不想查而已,,鄒大人應(yīng)當(dāng)也清楚這點,您親自來這一趟,,為的不就是想跟平南郡王表態(tài)嗎,?”
鄒延問:“表什么態(tài)?”
閆欣沉聲道:“表,,您說的話,,就是事實的態(tài)。您不想讓郡王爺細(xì)查的態(tài),?!?p> 鄒延的面色終于徹底變了。
“……你一個出身不明的小姑娘,,說出這等狂言……”
閆欣往前廳指了一下,,說:“明日我便要跟著錦衣衛(wèi)進(jìn)京了,狂不狂言,??ね鯛斪约簳幚?,我不過就是將真相說出來而已?!?p> 鄒延到底是官場油條,,他轉(zhuǎn)了身不理會面前這個姑娘了。
閆欣站在他身后,,說:“鄒氏姓越,,對吧。她根本沒有弟弟,,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越家的后代也只有她一個,?!?p> 鄒延沒有再回應(yīng)。他跨過門檻,,朝尤乾陵深深行禮,,隨后在尤乾陵的默許之下,在廳堂下座落了座,。
恰好偏過身,,避開了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