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桃撞滿懷
“上啊,!小強,,你別倒下!你快上啊!”
“這只肯定能贏!”
“不不不,,說不定賀世子的那只更厲害!”
“哈哈哈哈哈,,你別搞笑了,!”有人大聲嘲笑起來,“賀世子的蟋蟀什么時候贏過,?”
“對啊對啊,,他什么時候贏過?”
在集市中的一個角落里,,許多人圍成了一個緊密的圈,。
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中間那個小小的罐子上。
罐子里,兩只蟋蟀正張牙舞爪,,它們的觸須不停地擺動,,發(fā)出陣陣清脆的鳴叫聲。
隨著戰(zhàn)斗的進(jìn)行,,一只蟋蟀逐漸占據(jù)了上風(fēng),,它氣勢洶洶地?fù)湎驅(qū)κ帧?p> “啊小強!你堅持住啊小強,!本世子就靠你了?。 辟R元熹急得直跺腳,,他恨不得自己能跳進(jìn)罐子里,,幫自己的蟋蟀一把。
最終,,那只強勢的蟋蟀還是勝了,。
賀元熹正垂頭喪氣地戳著那只打了敗仗的蟋蟀,嘴里嘟囔著:“臭強,,你真沒用,!”
而那只打了勝仗的蟋蟀的主人則趾高氣揚,,得意地看著賀元熹,,高聲嚷道:“誒,賀世子,,蟋蟀菜就多練,!”
賀元熹的臉色更加難看,隨后他擺爛似的一甩袖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說吧,要本世子做什么,?”
那人嘿嘿一笑,,臉上露出狡黠的神情,他快步走上前,,勾著賀元熹的肩膀,,那動作顯得很是親昵,卻又帶著幾分不懷好意,。
他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湊到賀元熹耳邊小聲說:“你敢不敢把你爹的汗血寶馬騎出來?”
賀元熹一下子猶豫了,,他爹的汗血寶馬奔霄那可是他爹的心頭肉,,平日里他爹對這匹馬比對他這個兒子還要寶貝,他怎么敢輕易把它騎出來啊,?
那人見賀元熹猶豫不決,,便使出了激將法,陰陽怪氣地說道:“喲,,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賀世子,,該不會是不敢吧?”
身后的人見狀,,也紛紛跟著附和:“就是,!不會不敢吧?”
賀元熹被這些話激得氣血上涌,,理智被沖得七零八落,,挺直了胸膛,“怎么會,!本世子敢,!明日還是這個時辰,郊外見,!”
很快,,他就后悔了。
嗚嗚,,他剛剛到底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p> 他明明不敢的,!
非要爭那一口氣,!
現(xiàn)在冷靜下來想想,這簡直就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巨大的坑,。
唉~
完了完了,!
屁股不保了!
賀元熹剛想轉(zhuǎn)身偷偷地溜回去,,可就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他的雙眼陡然瞪大,瞳孔急劇收縮,。
因為他看到了他老爹——賀國公,,正一臉陰沉地站在那里看著他。
“爹,?”賀元熹怯生生地叫了一聲,。
賀國公眉頭緊鎖,大步跨過來,,猛地揪住賀元熹的耳朵,。
“賀元熹!這個時間你不是應(yīng)該在書院讀書嗎?你竟敢逃學(xué),!”賀國公怒吼道,。
“誒誒誒,疼疼疼,,爹爹爹,,我錯了!”賀元熹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他一邊求饒,,一邊在心里暗暗叫苦。
現(xiàn)在又加上逃學(xué)這一檔子事,,對他來說,,無疑是禍不單行、雪上加霜了,。
他在被揪走的瞬間,,還不忘拿走剛剛贏得的一束桃花。
回去送給他阿娘,,他阿娘最愛桃花了,。
“這賀世子又被賀國公爺抓回去了?”
“哈哈哈,,這賀家可謂是滿門忠烈,,如今只剩下獨子是個紈绔子弟啊,?整日不是逃學(xué)斗蟋蟀就是去斗雞,!”
“這哪里還像個國公府的世子???這能不能提起長槍打仗還另說呢!”
“哈哈哈哈哈,!”
……
賀元熹,,賀國公府世子。
不愛讀書,,整日滿腦子都想著怎么出去鬼混,。
心思在任何地方,就是不在書院,。
一個月的銀錢就那點,,剛到手,就迫不及待地和那群狐朋狗友廝混在一起,,聚在酒樓里,,山珍海味擺滿一桌。
這一頓飯吃下來,竟把一個月的銀錢都給揮霍光了,。
剩下的日子沒錢了,,就只能身無分文地和那些狐朋狗友在集市上瞎混,只能眼巴巴地過過眼癮,。
雖說賀元熹是名門子弟,,但青樓那種煙花之地和魚龍混雜的賭坊他是不會踏足的。
但不妨礙他精于擲骰子,、押寶等,,所賭之物并非銀錢,而是“敢不敢”,,眾人嘻嘻哈哈,,互相挑釁。
你敢不敢在集市中央大喊三聲“我有??!”?
你敢不敢今夜回去偷走你爹的尿壺,?
你敢不敢爬上那棵最高的槐樹,,把鳥巢里的蛋取下來?
這樣荒誕的賭注一個接著一個,。
身后傳來的嘲笑聲讓賀元熹雙頰發(fā)燙,,燥熱之感涌上心頭。
他都已經(jīng)十八歲了啊,,再過兩年就要舉行及冠之禮了,。
可他爹卻老是把他當(dāng)作三歲孩童,稍有不順心就伸手揪他耳朵,,或者直接把他按在那兒打屁股,。
賀元熹叛逆地升起了反抗之心,趁著賀國公一個不注意,,使出力氣猛地一掙,,從賀國公的手中掙脫了出來,接著轉(zhuǎn)身就朝后面狂奔而去,。
他跑得實在太快了,,眼睛只盯著后面,根本無暇顧及前方的狀況,,結(jié)果毫無防備地和迎面走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誒呀!”賀元熹發(fā)出一聲驚呼,,“本世子的桃花——”
被撞之后的趙清潯很快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體,。
她微微蹙起眉頭,,目光落于地上那一片狼藉的桃花之上,繼而抬首望向賀元熹,,疑惑地問道:“你的桃花,?”
賀元熹看著地上的桃花,心疼不已,,他梗著脖子,,大聲說道:“就是本世子的桃花!”
趙清潯身后的官差樊文義一路小跑著急忙趕了上來,,喘著粗氣,,急切地問道:“趙大人,您沒事吧,?”
趙清潯微微搖了搖頭,。
她在搜尋死者連芳的屋子時,發(fā)現(xiàn)了一支格外顯眼的上等金釵,,釵身精致細(xì)膩,,一眼便知絕非俗物。
按理說,,連芳這般生活困窘之人,,斷不該擁有如此奢華之物。
趙清潯親執(zhí)金釵,,遍訪京城中聲名遠(yuǎn)揚的打金鋪,,卻一無所獲,金釵的出處成了謎團(tuán),。
從金釵的樣式推斷,,它大概是幾百年前的款式,如今早已絕跡,。
此事愈發(fā)顯得撲朔迷離,,連芳究竟從何處得此金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