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孤注一擲
帝王尉遲燁梁高高地端坐在那威嚴的龍椅之上,,微微垂眸,,輕瞥了一眼正跪于下首的趙清潯。
“趙卿,你方才說什么,?”
“請皇上賜藥,!”
“咳咳咳咳咳~”尉遲燁梁發(fā)出一連串的咳嗽之聲,,“這可是朕求仙問道的仙丹,,又豈能輕易賜予于你?”
“臣如今在調(diào)查一樁案件,,丁家老宅之事?lián)渌访噪x,,那丁家老主君如今瘋癲糊涂,若得此仙丹,,或可使其清醒片刻,,臣便能從他口中探出那隱匿多年的秘密,。”
尉遲燁梁皺起眉頭,,手輕輕摩挲著龍椅的扶手,,“朕這仙丹得來不易,耗費了諸多心血,,若給了你,,朕的長生之途又當如何?”
趙清潯伏地再拜,,“陛下,,若能借此藥破獲此案,可還死者一個公道,,百姓皆會傳頌陛下之圣明,。”
“可朕為何要助你破案,?趙,、清,、潯……”尉遲燁梁的聲音悠悠響起,,一字一頓,“朕先前已然言明,,朕不會出手相幫于你,,你能在這破案之途上行至何處,皆算作是你自己的本事,?!?p> 趙清潯抬起頭來,目光投向那高坐在上首,、臉色蒼白的尉遲燁梁,。
她之所以能在大理寺嶄露頭角、意氣風(fēng)發(fā),,除卻自身的聰穎過人之外,,更離不開那高高在上的天子的庇護。
她還是大理寺少卿之時,,一個不慎,,生性多疑的皇上還是查到了她的身份。
趙清潯毅然決然地孤注一擲,,與皇上達成了一項交易,。
她承諾將自己的一片赤誠忠心與滿腹才華毫無保留地奉獻于朝廷,替天子掃除一切可能威脅到皇權(quán)統(tǒng)治的隱患,,而皇上則替她隱瞞那不可言說的身世秘密,。
尉遲暄和一路輕手輕腳地小跑著,,悄悄地溜進了御書房之中,然后躲在了屏風(fēng)后面,,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目光中滿含深情地凝望著趙清潯。
是的,,她鐘情于趙清潯,。
那還是兩年前,她跟著爹爹去郊外狩獵,,待回城之時,,她輕輕掀起馬車的簾子。
就在那一瞬間,,她瞧見了身著緋色官服的趙乘風(fēng)正站在人群之中,,眉下是清澈明亮的眸子,體型頎長,,真是和風(fēng)細雨,。
她回宮中,便讓人打聽,,原來是大理寺的趙乘風(fēng),,如此豐神俊朗的模樣,令她心弦微顫,,從此芳心暗許,。
再者說,這兩年來她一直悉心收藏著在坊間流傳的話本《乘風(fēng)破案》,。
那話本中的一字一句,,都在訴說著趙乘風(fēng)的智慧與風(fēng)采,如同點點星光,,在她心間閃耀,,使得她對趙乘風(fēng)的傾慕與向往愈發(fā)強烈了。
“如今你竟膽大至此,,竟敢伸手索要朕的仙丹,?”
“皇上恕罪!”
“朕再問你一遍,,這仙丹,,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臣要,?!?p> “朕就暫將這仙丹賜予你。”
趙清潯心中尚在疑惑尉遲燁梁的態(tài)度為何如此陰晴不定,,然而圣心難測,,她也不敢再多做揣度。
尉遲燁梁長嘆一聲,,“不過,,趙卿,你需得明白,,若此藥未能如你所愿,,你當承擔(dān)欺君之罪?!?p> “謝皇上隆恩,!臣定當全力以赴,若未能有所收獲,,臣甘愿領(lǐng)罪,。”
“下去吧,?!?p> 趙清潯從御書房中退出,雙手緊緊地握住那裝有仙丹的匣子,。
她原本以為還要與皇上周旋許久,,未曾料到竟如此迅速就將仙丹拿到了手。
賀國公在遠處就望見趙清潯懷中抱著一個匣子,,便急忙走上前去,,喚道:“趙寺卿,!”
“國公爺,!”趙清潯連忙回應(yīng)。
賀國公擺了擺手,,阻止了趙清潯行禮,,說道:“不必多禮。我此番前來,,只是想問一問,,昨夜我兒是否真的與你在一起?”
趙清潯微微一愣,,雖不明所以,,但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賀國公頓時喜笑顏開:“那便無事了,。往后還望你多多照拂我兒,。你若有急事便先去忙吧,我還得趕緊去面見皇上呢?!?p> 趙清潯望著賀國公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疑惑,不過也沒有多想,,便任由他去了,。
“趙大人!”
尉遲暄和一路小跑著,,急切地想要追上趙清潯的腳步,。
趙清潯聽到呼喚,停下了腳步,,緩緩轉(zhuǎn)身,,待看清是尉遲暄和之后,便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禮:“公主殿下,?!?p> 尉遲暄和略顯忸怩地說道:“趙大人,您此刻可是在忙碌之中,?”
“臣眼下還有些重要的公務(wù)……”
尉遲暄和急忙說道:“那趙大人給我簽個名,,應(yīng)該不礙事的吧?”
趙清潯一臉茫然,。
此時,,尉遲暄和身后的宮人將那本《乘風(fēng)破案》話本拿出,畢恭畢敬地遞到了趙清潯的面前,。
“這,,這……”趙清潯面露難色,“此處并無筆墨啊,?!?p> 尉遲暄和輕輕拍了拍手,只見幾個內(nèi)侍從后面走了出來,,其中一個內(nèi)侍俯下了身子,,另一個內(nèi)侍則開始研磨,宮人將毛筆蘸滿了墨汁之后,,遞給趙清潯,。
趙清潯:“……”
她無奈地接過毛筆和話本,,這時又有內(nèi)侍走了過來,,背對著彎腰站在趙清潯的身前。
趙清潯略作遲疑,,隨即將話本輕輕平鋪于那內(nèi)侍微躬的背上,,而后揮筆寫下了“趙乘風(fēng)”三個大字,。
“趙大人不愧是風(fēng)靡京城的神探大人……”
“公主殿下謬贊了?!?p> “沒有,!”尉遲暄和正經(jīng)起來,“京城不知多少人都將趙大人的破案事跡當作奇聞軼事傳頌,,這本《乘風(fēng)破案》,,我每看一次,都對趙大人欽佩幾分呢,?!?p> 趙清潯微微低頭,謙遜地說道:“臣不過是盡了本分,,那些案件得以偵破,,也是多方機緣巧合,并非臣一人之功,?!?p> 瞧著趙清潯謙遜有禮的模樣,心中歡喜更甚,。
“公主殿下,,臣尚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壁w清潯微微欠身道。
“行,,你去吧,。”
尉遲暄和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目光緊緊追隨著趙清潯那漸行漸遠,、風(fēng)度翩翩的身影。
身旁的宮人海棠輕輕挪了挪身子,,細聲細語地說道:“公主殿下,,莫要再看啦,趙大人的身影都走遠了呢,。”
“你這死丫頭,!”尉遲暄和嬌嗔道,。
趙清潯回到大理寺后,樊文義匆匆趕來稟報:
“趙大人,,那范大人此刻正在丁家老宅,,懇請大人前往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