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有膽識,、會說讒言的貪官
而賀岐,,這位置坐得也屬實離奇。
早在六年前,,他還只是酈州祖母家的公子,家里人從未透露過他皇室的身份,,以至于他一直被蒙在鼓中,,若非皇室的人找上門來,他都不知曉自己還曾有這一般身份,。
也正因此,,他才知曉當(dāng)年先帝微服私訪,前往酈州與自己母親相識,。
當(dāng)時的帝王也是年輕,,見多了京中各大閨秀,初識他母親時,,便一頭陷了進去,,當(dāng)時二人轟轟烈烈,無人不知,。
但他外祖母一家并不同意,,根本不知他的底細,怕自家閨女嫁過去會受苦,。
后來先帝言之鑿鑿,,再三保證會永遠對她好,加上他母親也早已被這人折服,,非他不嫁,。
于是外祖母才妥協(xié)了。
后來賀岐母親隨先帝一道回京都,,才知曉了他在京都的身份,,知曉他妻妾成群的事實。
他母親傷心欲絕,,執(zhí)意要離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懷有身孕。
帝王回了京都,,便不再只是一人的夫君那么簡單,,先帝強行留下了她為妃,。
夜夜前往她那處。
這惹得其他宮妃不滿,,于是她生產(chǎn)時難產(chǎn)了,,太醫(yī)一波接著一波進去想盡了對策,也只竭盡全力保住了她腹中孩子,。
容妃死了,。
先帝一蹶不振,也生怕賀岐留在京都會遭人暗算,,將其秘密送往了酈州母家,,對外只說九子夭折了。
先帝為此事一直愧疚不已,,越是到了壽數(shù)已盡之時,,越是時常夢起容妃容顏。
于是在駕鶴仙去之前,,撐著羸弱的身體,,堅持寫下了遺詔,囑托最信得過的藺祝兩家,,在自己仙逝后將九子接回京都,,扶持他繼位。
因著是遺詔,,藺祝二家只默默遵從,,從未將此事公之于眾。
這讓原本穩(wěn)坐皇位的八子賀睿感到憤怒不滿,。
但即便再怎么不滿,,成王敗寇,局勢已定,。
賀岐繼位后,,按照先帝囑托,將賀睿分配封地為王,,無詔不得回京,。
最初的賀睿并不老實,在封地私自練兵,,大有要謀權(quán)篡位之嫌,。
為保安定,賀岐這才劃了封地給祝長晉,,就在賀睿封地和京都之間,,又與賀睿封地相接,起到能實時提防他的作用,。
他若是沒什么大事,,也不會貿(mào)然回京,,這種事在信中說實在太過于危險。
“我一直在盯著他,,他雖然看上去依舊老實,,但私下總有幾處不對勁的地方,讓人琢磨不透,。我懷疑他只是清楚了有人盯著,,所以行事更為隱蔽?!?p> 藺奕湘點點頭,,道:“你娶妻之事……”
祝長晉笑道:“只是個由頭,那人是我表妹,,我若不尋個合理的理由回京,,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他給自己和藺奕湘斟酒,,說道:“我剛離開,時蘊就被調(diào)來京都,,叫你照拂了兩年,,沒給你添亂吧?”
藺奕湘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微沉,,沒有說話。
祝長晉自顧自道:“那沒辦法,,她性子就是如此,,唯恐天下不亂,總喜歡到處闖禍,,你多擔(dān)待些,。”
藺奕湘覺得他語氣有些奇怪,,竟無端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寵溺的味道,。
他唇瓣翕合,說道:“也稱不上多麻煩,,她雖跳脫了些,,但辦正事并不含糊,只是過于貪財了些,,不該貪的錢也敢要,,不知天高地厚?!?p> 祝長晉哂笑,,說道:“我來京都前大概也聽說了,,她如今在為陛下操辦選秀之事,借此斂了不少財,?!?p> 藺奕湘抬眸問他:“你覺得這事真是她做的?”
祝長晉道:“以我對她的了解,,這事百分百是她做的,。”
藺奕湘垂眸不語,,兀自思忖,。
原本他是沒有證據(jù)的,雖然檢舉時蘊的人不在少數(shù),,但他心里始終還是帶著點期盼,,希望這件事跟她沒關(guān)系。
畢竟這是掉腦袋的重罪,。
雖然他看時蘊有時不爽,,卻也不曾想過讓她掉腦袋。
甚至乎,,他想起了那日和陛下長談,,陛下提到他的婚事,詢問他喜歡什么樣的女子,。
藺奕湘當(dāng)時只覺得腦袋頓了一下,,下意識的腦海里便浮上了一個人的笑顏,笑得賤兮兮的,。
清俊無比,,狡黠無雙,靈動的像只狐貍,。
他沉默了半晌,,最終什么也沒說。
旋即聽賀岐笑道:“算了,,朕也不為難你,,真要說自己喜歡什么模樣,一時半會也叫人想不起來,。
你問朕,,朕也不知。但你若問朕喜不喜歡時蘊,,朕卻是知曉的,。”
藺奕湘當(dāng)時不知為什么,,只覺得眼皮跳的很快,,有種想法呼之欲出,。
可賀岐卻話鋒一轉(zhuǎn),笑道:“時蘊古靈精怪,,想來深受大家喜歡,,藺相應(yīng)該也不例外吧?”
藺奕湘猶豫著點頭,。
賀岐則道:“之后她做什么,,你便給她行個方便,莫要過問太多,,叫她自己玩鬧吧,,掀不起風(fēng)浪的?!?p> 這是二人對話的最后一句,。
祝長晉道:“其實咱們陛下也不是個傻子,很多事他都知道,,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
你以為,時蘊偷摸做的那些事,,能躲得過陛下的眼,?”
他笑道:“無非是,得了陛下允許罷了,。”
藺奕湘眉頭微蹙:“你說她貪污受賄這事……陛下也知曉,?”
“不然呢,?興許還就是陛下授意的呢?”
藺奕湘道:“陛下如今這是不信任我了,,竟是連這么大的事都不與我說,。”
祝長晉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藺奕湘視他一眼,,皺眉道:“難道不是嗎?你笑什么,?”
祝長晉笑個不停,,擺擺手,好一會才平靜下來,,喝了杯酒定定神,,繼續(xù)說道:
“陛下哪敢告訴你?你為人剛正不阿,,又認死理,,要是知道他就是想從官員那榨取錢財,,必然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
可眼下國庫空虛,,下面層層貪污,,并不將這新帝放在眼里,每年到國庫的賦稅縮水了四成,。
而今是最主要的人才輸送帶之一的狀元州爆發(fā)了蝗災(zāi),,導(dǎo)致顆粒無收,百姓怨聲載道,,國庫卻拿不出錢來援助,。
一次還好,若這種事多發(fā)生幾次,,百姓對他越發(fā)不滿,,群起而攻之,豈不是一個王朝的覆滅,?”
祝長晉說完,,得出結(jié)論:“他需要銀兩,所以也需要一個有膽識,、會說讒言的貪官留在身邊替他斂財,,這和你的存在并不沖突。他若真不信你,,也不會將科舉之事交給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