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書友評論里看到有朋友比較好奇這究竟是個什么故事,總的來說,,就是姐姐在火災(zāi)中因母親的保護活了下來,,一路輾轉(zhuǎn)復(fù)仇,姐妹兩以平民之力扳倒權(quán)貴階層,,血債血償?shù)墓适拢ㄟ@算劇透嗎,?)】
黃梔興奮離開,快步至“知母堂”正廳,,段氏的一等丫鬟黃芪緊抿嘴唇立在門廊處,,往日熱鬧的門廊,如今鴉雀無聲,。
黃梔下意識放輕腳步,,回縮脖子。
一等丫鬟黃芪忙厲聲低斥道:“你在胡跑什么,?,!”
黃梔眼睛一轉(zhuǎn),嬉皮笑臉:“本是來告狀的——不過,,想來太太因舅小姐的事,,現(xiàn)在也沒心情吧,?”
黃芪眉頭緊蹙:“你要告什么狀?”
“黃連幫著周姑娘傳東西,!”黃梔眨巴眼睛:“小事情而已,,太太不高興,我就不告了呀,?!?p> 雖然很想看到黃連被打板子,但是沒必要因為個小賤蹄子去觸太太的霉頭,。
黃梔說著就要開溜,。
黃芪順嘴問一句:“傳的什么?”
“我知道的是一個貍貓木雕,,其他的還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秉S梔攤手:“或許是家里送來的吧,。”
黃芪蹙眉:“木雕,?”
怎么可能,。
那個周姑娘家中,娘愛兒,,兒愛錢,,爹愛酒,就是沒人愛她,。
這么個家庭,,怎么可能費心扒拉地給家里的女兒送個小木雕?
黃芪眼珠子朝地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揮揮手便叫黃梔先走,,又叫來另個一等丫鬟替值,轉(zhuǎn)身去了別處,。
......
夜幕沉沉落下,,星點光輝,“知母堂”門窗緊閉,。
黃芪佝腰稟告:“...周姑娘前日上完課,便開始想家,,尋上同族的黃連哭哭啼啼地想辭了這份差事家去,。黃連因收過周姑娘爹娘三兩銀子,并未當即允下,,她心里又怕周姑娘出岔子,,非鬧著吵著失了體面,,今日便尋上周姑娘那還未定親卻同她一向交好的表哥,拿了個周表哥做的貍貓木雕和一封信,,進府來暫時安撫住她,。”
黃芪眼眸子壓得低低的:“當時牙行四處找擅丹青的女先生,,明說過是要干干凈凈姑娘家,,若是有交往過密的郎君或即將定親、定過親的是不要的——周家明知道這個規(guī)矩,,卻仍舍不下束脩銀子,,便瞞騙了牙行,塞錢把姑娘送了進來,?!?p> 段氏面容冷冽地聽完,隔了半晌,,惡狠狠地砸了一個茶盅,,瓷片裂得四處飛濺。
瓷片飛崩到黃芪手背上,,瞬時劃開一道血痕,,她反手將手背遮住,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
“都叫些什么事兒,!”段氏氣得胸腔發(fā)悶:“先是出了條人命,如今又鬧了個周貍娘暗藏情郎君——那翠娘死了也就死了,,不算什么大事,;后者卻是叫人越想越心慌!”
越想越害怕,!
越想越后怕,!
鄉(xiāng)里鄉(xiāng)間小門小戶的,沒那么多繁縟規(guī)矩,,不像大家大族養(yǎng)的都是閨秀,,窮人家看管得沒那么嚴實,姑娘和郎君之間有意思了,,親親摸摸,、掐掐搞搞都是有的。
可這些開了情竅的姑娘,,敢送到高門大戶的床上去嗎?。?p> 敢嗎?,!
就算,,未曾越過最后一步,兩個人沒滾到床上,,還能有處-子血,,可那些個大老爺、大侯爺,、大官人見多了,、吃多了,伸手一摸,,光看你羞不羞,、嬌不嬌、魅不魅的反應(yīng)就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個真正的雛兒,。
更怕的是,,若姑娘再放蕩些,提前將自己交代了,,被他們不知情地送到貴人那里去——他們程家是有幾個腦袋掉的,!
更何況,這次的貴人可謂是千載難逢,,不說他們程家,,江南地面上豢養(yǎng)著幾個姑娘的人家,哪個不想攀上這層高枝兒,?,!
否則他們也不可能拋下那幾個養(yǎng)家了的丫頭,轉(zhuǎn)身去外頭找人??!
外頭找人,便是這般不好,。
不夠知根知底,。
這里冒出個情郎,那里冒出點幺蛾子來,,誰能招架得?。??
段氏伸手端茶杯,,卻摸了個空,怒道:“沒眼力見的東西,!沒茶水了也不曉得上,!若是換在京里的官老爺家,,不得扒掉你一層老皮!”
黃芪哆哆嗦嗦埋著頭踩著碎瓷片,,上去換水。
“大老爺明兒回來,?!?p> 段氏讓自己先穩(wěn)下來:“咱們把翠娘的事解決掉,尸體放了兩天都快臭了吧,?找個晚上,,拖到后山燒掉去,把伺候她的兩個丫頭割了舌頭遠遠發(fā)賣了,,她是我遠房侄女,,娘老子都是死了的,到時候說她偷偷跑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這樁事過了也就過了?!?p> “只是這丫頭——”
段氏沉沉地嘆了口氣:“氣性也太大了,,不過是請了怡紅樓的姑娘來教一教她們玉勢的用法,便活像見了鬼似的,,先是要跑,,被兩個姑娘捉住,又是說什么‘自己也是讀書人家出來的,,若非伯父不做人,,也不至于寄人籬下、受人蹉跎,,寧肯撞柱去死,,也不愿為奴、為狗,、為人妾室...’”
黃芪奉上一盞茶:“是,,原也可惜的,大老爺本已給她看了一門好親事了...”
段氏接過茶,,轉(zhuǎn)手放一邊:“就是的呀,。知府老大人說,是北邊鎮(zhèn)邊驍騎大將軍府的老太爺,,臨老了,,想要一個知心知肝的江南姑娘,說漂不漂亮是其次,,需得身段好,、皮膚白,、最好能說點詩書...我當下就覺得合適翠娘,那老太爺都七十八了,,還能活幾年,?到時候老太爺一死,這樣的人家又不能苛待未亡人,,不得好好把翠娘養(yǎng)著呀,?”
段氏惋惜地拍拍腿:“既那老太爺沒折磨人的毛病,又不需要她去生兒育女,,上頭更沒個正室,、婆母壓制,怎的就這般想不通呢,?!?p> 見太太怒容少了幾分,黃芪才敢笑一笑:“是呀,,看前頭我們送出去的白氏,、陳氏,如今一個是定北伯的良妾,,一個給江西布政使司生了個兒子,,哪一個不是地位穩(wěn)定,惹人艷羨的呀,?”
當然也有結(jié)局不好的,。
比如,被京師崔家大少爺玩壞了的秋娘,,和被轉(zhuǎn)手送了七八次,、最后被送到窯子里的婉婉...
但這個時候肯定不能說這些話的。
黃芪識趣噤聲,。
段氏想起這兩樁干得很漂亮的生意,,有些得意地抿抿唇:“定北伯幫咱們拿到了太醫(yī)院蒼耳子的供貨,江西布政使司大人給咱們免去了那條河段的賦稅,,都是有用頭的,。”
又想起當初的發(fā)家史,,段氏不由更得意:“若要說做生意,,還是我們家行齟最有腦袋的——若不是八年前,老知府大人舉薦,,他得了個陪京師少爺小姐們到福壽山侍酒玩樂的機會,,他侍奉得好,陪著那些貴人看了場又華麗又難得的山火表演,,才為我們家打開了局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