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刺兒太扎嘴
顧玥萱眉頭緊蹙,,顯露出心中的不悅,。
屠蘇博立即反駁:“二嬸莫非餓極,導(dǎo)致神智不清了,?”
“抄家是由皇帝身邊的心腹帶兵執(zhí)行的,,她不過是個新妻,怎么可能藏了你所說的那些珠寶,?”
余氏目光兇辣,,語氣刻薄地道:“我親眼所見,豈會看走眼,?”
“屠蘇博,,正是你父親將屠蘇家族引向今日的境地,顧玥萱既已踏入屠蘇家門,,理應(yīng)將財物公開,,讓每個人都享有一份,那些財富絕非你們可以獨享,!”
她挑起了爭端,,還不忘向臉色鐵青的老夫人煽風(fēng)點火:“母親,我親眼所見,,她分明藏有財物,!”
“我們吃些粗茶淡飯尚可忍受,但您怎能食用那些污穢之物,?讓她拿出銀兩,,為您換些合口的美食以盡孝道,難道不是她作為孫媳的分內(nèi)之事嗎,?”
“她若敢狡辯說沒有,,那就搜身!我倒要看她能否狡賴得掉,!”
顧玥萱氣得冷笑連連,,正欲起身,卻再次被陰影籠罩,。
屠蘇博擋在了她的前方,。
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老夫人語氣陰冷地說:“屠蘇博,,屠蘇家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p> 屠蘇博冷笑一聲,,反駁道:“但屠蘇家也沒有無緣無故搜查的道理?!?p> 屠蘇燁冷眼旁觀,,狡黠地說:“如此庇護,,難道真的被說中了?”
“屠蘇博,,你們真的私吞了財物,?”
顧玥萱實在忍無可忍,站起身來,,推開屠蘇博問道:“二嬸,,你說,我賄賂了誰,?”
余氏毫不猶豫地指了指一人:“他,!”
顧玥萱轉(zhuǎn)過頭,客氣地問道:“官爺,,我真的賄賂你了嗎,?”
被指控的衙役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絕無此事!”
“這不就結(jié)了,?”
她雙手一攤,,似笑非笑地說:“二嬸,飯可以胡吃,,但話不能亂說,!”
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揭露,她自然無話可說,。
顧玥萱輕輕地?fù)哿藫壑讣獾膲m埃,,輕描淡寫地說:“官爺,,據(jù)說收受賄賂可是重罪,,若是由某些人口無遮攔地胡說,傳揚出去,,不知會牽連多少人,。”
周圍的衙役們立刻臉色難看地望向余氏,。
但余氏仍舊不甘心,。
“你既說自己沒藏財物,那你敢讓我搜查嗎,?”
顧玥萱輕蔑地說:“我為何要讓你搜查,?”
“抄家時,皇上派來的人已經(jīng)搜查過了,,二嬸莫非在荒野中領(lǐng)悟了皇上的旨意,,要在這里代替皇上再次搜查一番嗎?”
“胡言亂語,!”
一直沉默不語的屠蘇霆皺著眉頭打斷,,語氣沉重地說:“屠蘇家的災(zāi)禍已深,,絕不能再節(jié)外生枝!”
顧玥萱故意說出這樣的話,,只是笑笑,,裝作自己無知。
但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恐怕又會引發(fā)一場滅頂之災(zāi),!
屠蘇博這時也回頭說:“不可胡言?!?p> 顧玥萱只是笑了笑,,裝作無辜。
這樣的話一旦說出,,果然無人再敢提出搜查,。
一心想要改善伙食的老夫人被如此阻攔,氣得重重哼了一聲,。
“好哇,!我之前真是看走了眼,你這個新媳婦兒還真是個伶牙俐齒的禍害,!”
“你給屠蘇博娶的真是好媳婦兒,!”
席蘭芳眨了眨迷茫的眼睛,下意識地看向顧玥萱:“你……”
“沒有,?!?p> 顧玥萱對這個懦弱且愛哭的婆婆并無太多好感,淡淡地回了一句:“不信就搜查吧,?!?p> 我倒要看誰敢動手!
搜身一事最終成為一場鬧劇,,但不滿的情緒卻在無聲中積聚,。
自此之后,顧玥萱屢次遭受著無數(shù)嫉妒與憎恨的目光洗禮,,然而,,她對這一切置若罔聞,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屠蘇博的面色愈發(fā)蒼白得如同冬季的霜雪,,令人觸目驚心。
若非偶然瞥見他時不時咳嗽出幾縷血絲,,顧玥萱幾乎難以察覺他的病竟已嚴(yán)重到了如此地步,。
為了避免惹火上身,那些受過她“恩惠”的衙役們不敢輕易露面求醫(yī),,于是顧玥萱只好親自承擔(dān)起了幫他搜尋草藥的艱巨任務(wù),。
不過,,隨著他們的行蹤不斷變動,她每次尋回的草藥形態(tài)各異,,與以往的種類截然不同,。
席蘭芳天生膽小,見到這些陌生的野草便想出言阻止,。
但屠蘇博在咀嚼這些野草時,,卻是目光堅定,毫無猶豫,。
第二天,,屠蘇博仍舊埋頭細(xì)細(xì)咀嚼著那些不知名的草葉。
顧玥萱在一旁瞧著,,瞪大了眼睛問道:“你難道就不擔(dān)心,,有一天我會無意中采到毒草,一旦誤食,,豈不是要一命嗚呼,?”
屠蘇博面無表情,語氣淡然道:“毒性不足以致命,,傷口也在迅速復(fù)原,。”
他親身嘗試過無數(shù)草藥,,對于吃下去的草是否具有療效,,可謂是了如指掌。
顧玥萱采來的草藥雖然功效或許并不顯著,,但體內(nèi)翻涌的氣血卻逐漸克制住了,。
他板著面孔將最后一根草葉咽進肚子里,隨后緊盯著顧玥萱好奇地問:“你究竟是如何掌握辨識草藥的技巧,?”
顧玥萱輕輕搖了搖頭,,神情復(fù)雜地娓娓道來:“在我幼年時,因病痛纏身卻無力支付醫(yī)療費用,,只能無奈地采摘周圍的野草,勉強咀嚼以求解痛,?!?p> 屠蘇博的眼眸中光影交錯,瞬間閃過一絲光芒,,皺著眉頭道:“以后,,盡量別采那些有刺的草藥,好么,?”
顧玥萱發(fā)出一聲輕咦,。
“咋了,,有什么問題嗎?”
“刺兒太扎嘴了,?!?p> 屠蘇博話音剛落,神情凝重地離開,。
顧玥萱愣了愣,,旋即忍俊不禁。
日復(fù)一日都能從容面對生死之人,,竟然會因為扎嘴這種小事而感到畏懼,?
這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
在流放的第七個夜晚,,長期處于昏迷之中,,只能靠灌水滴維持生命的老侯爺,總算恢復(fù)了意識,。
與此同時,,屠蘇家人告別了那個人聲鼎沸、燈火輝煌的盛京,,等待他們的將是鳥不拉屎的房陵,!
轉(zhuǎn)眼間,兩月有余,。
房縣,,院前村。
“???!”
“竟然讓我們住在這樣的鬼地方,?,!”
風(fēng)塵仆仆、精疲力竭的余氏絕望地發(fā)出尖叫:“就這么巴掌大的一塊地,?哪里容得下我們這么多人,?”
素來堅守著文人風(fēng)范的黎氏也不禁流露出一絲苦澀,嘆息道:“就是說,,我們屠蘇家大幾十口,,這么丁點兒的空間,如何能容納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