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將新娘子擋在門外
告別后,,姜懷虞帶著滿滿十口箱珍貴藏書,,毅然決然登上了白家的牛車。
在整個旅程中,,她話語寥寥,,不時發(fā)呆,顯得異常沉靜,。
白家二嬸見狀,,誤以為她是因?yàn)殡x鄉(xiāng)之痛而心生哀愁。
白二嬸臉上洋溢著慈祥的笑容,,輕聲細(xì)語地勸慰道:“玉京媳婦兒啊,我們這些女子,,命中注定到了一定的年紀(jì)就得離開娘家,,踏入他人的家門去開辟新的生活。
但你也無需擔(dān)憂,,盡管我們白家出身貧寒,,不及你娘家那般的富貴安逸,然而我的侄兒玉京,,他卻是個才華橫溢的英才,。在我們白家中,,他是最具出息的年輕人,村子里的人都傳說他將來必能蟾宮折桂,,一舉奪魁,。
待到他日后身披官袍,你便是官宦之家的夫人,,那份福氣可是沉甸甸的呢,!”
姜懷虞被這聲“玉京媳婦”稱呼得面頰泛起一抹桃紅,羞澀地垂下了眼簾,。
白二嬸見狀,,笑聲響亮,仿佛銀鈴般清脆,。
繼續(xù)逗趣地說道:“玉京媳婦兒,,這一路上的光景想必也有些單調(diào),要不我給你細(xì)數(shù)一下玉京的種種事跡,?讓你提前了解一下你那位未來郎君吧,。”
白玉京么,?
對于即將成為自己夫君的那個人,,姜懷虞確實(shí)充滿了濃厚的興趣。
“好吧,,勞煩二嬸了,。”
姜懷虞尚未踏足過遠(yuǎn)方,,短短兩日,,她的面色已顯得疲憊不堪。
幸運(yùn)的是,,旅途中的每一個人對她都格外關(guān)照,,白二嬸更是陪伴她聊天,為她排解寂寞,,使得她能夠堅(jiān)持下去,。
沿途,她觀賞著錯落有致的城池,、廣袤的田野和連綿的山林,,雖然身體疲憊,但心情卻異常明媚,,前所未有的愉悅,。
第三日清晨,一行人終于抵達(dá)了涼州的地界,。
白二嬸笑容滿面地詢問:“再有兩個時辰,,我們就能到家了,,玉京媳婦,你知道白家的具體位置嗎,?”
姜懷虞回應(yīng)道:“我聽說是位于涼州城外二十里開外的福順鎮(zhèn),。”
白二嬸遞給她干糧和水,,解釋道:“沒錯,,我們那個地方叫做福順鎮(zhèn),白家就位于鎮(zhèn)子旁的半山腰上,。我們鎮(zhèn)子雖然規(guī)模不大,,無法與京城的繁華相比,但也是熱鬧非凡,,等你親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姜懷虞含笑著嗯了一聲,。
白家地處鄉(xiāng)村,,不拘泥于繁文縟節(jié),但每個人的心地都十分善良,、真誠,。
在與他們相處這幾日里,她逐漸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對她們好感倍增,。
……
正午的陽光熾烈如火,牛車終于緩緩駛至白家所在的山腳下,。
隨著腳步的攀登,,耳邊逐漸響起了白家傳出的歡聲笑語,那熱鬧非凡的氣氛,,仿佛透過空氣撲面而來,。
“玉京媳婦兒,咱們終于到家了,,你聽聽那屋里多么歡騰,!”
白二嬸上下打量著姜懷虞,目光中流露出贊賞,,話語中滿是喜悅:“你長得這般嬌美動人,,待會兒跨進(jìn)家門,定會吸引眾人的目光,,到時候別鬧大紅臉哦!”
姜懷虞羞得面色如桃花般綻放,,輕搖手中的團(tuán)扇,,遮住了半邊臉龐,。
言罷,一行人已至院落之外,,牛車忽然戛然而止,。
白二嬸定睛細(xì)看,只見白家門前幾丈遠(yuǎn)的地方,,一位少女亭亭玉立,。
認(rèn)出是謝雯茵后,她笑意盈盈地呼喊:“是雯茵丫頭啊,,咱們從京城接回了新嫁娘,,快快進(jìn)去,讓你的哥哥出來迎一迎,!”
謝雯茵卻輕輕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沉穩(wěn):“二嬸,不急于一時,?!?p> 白二嬸心中焦急,忍不住嗔怪道:“你這丫頭,,就算想討些喜氣,,也不是這時候啊??偟玫饶愀绺绾蜕┥┌萏贸捎H,,洞房花燭之后再說。現(xiàn)在他們還沒邁進(jìn)家門,,你卻把人攔在半路上,,這像什么話?”
白二嬸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責(zé)備,,但更多的是對這門親事的期待和對白玉京兩口子的美好祝愿,。
謝雯茵輕盈地走近幾步,語氣柔和地解釋道:“二嬸,,您誤會我了,,我絕非有意阻攔你們的去路。實(shí)則是姑姑親自叮囑,,要在姜姑娘跨入門檻之前,,先行詢問一些事宜?!?p> 她的目光轉(zhuǎn)向牛車,,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堅(jiān)定,。
“還望姜家小姐下車一敘,?!?p> 姜懷虞緩緩地從牛車上走下,穩(wěn)穩(wěn)地站定后,,禮貌地詢問:“不知這位姑娘有何指教,?”
她只是簡單地一站,客氣地提問,,卻仿佛擁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無論是她的容貌還是氣質(zhì),都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難以移開目光,。
謝雯茵在驚訝之余,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桿,,顯得更加端莊,。
“并非我,而是我的姑姑,,也就是玉京哥哥的母親,,她有話想向姜姑娘詢問?!?p> 就在此刻,,院門口響起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眾人簇?fù)碇粋€約莫四五十歲的婦人走了出來,。
盡管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但她面對新娘子的到來,卻未露出一絲笑意,,臉上的冷漠如同寒冰,。
姜懷虞見狀,心中已然明了,。
這位婦人,,十之八九正是自己的婆母——白戚氏。
在前世的記憶中,,姜姝芩并未遭受在大婚當(dāng)日被阻攔于門外的尷尬境遇,,那么今日這場紛擾,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奧秘,?
白二嬸困惑地探問道:“大嫂,,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有何事不能等入了洞房再談,,怎么能在吉日當(dāng)天將新娘擋在門外呢?”
白戚氏揮了揮手,神情凝重地解釋道:“老二家的,,你有所不知,,這樁婚事,咱們是被人給蒙在鼓里了,。”
白二嬸驚訝地提高了聲調(diào),,“這怎么可能呢,!”
眾人聽聞此言,面上都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
眾所周知,,白玉京迎娶的是京城里有名的官宦世家之女,單看這婚禮的排場,,也絕非尋常百姓可比,,怎會遭此一劫?
白戚氏臉色鐵青,,目光銳利地掃向姜懷虞,,“我來問你,你可是國子監(jiān)丞的千金,?”
姜懷虞點(diǎn)了點(diǎn)頭,。
“胡言亂語!難道我不知情嗎,?姜監(jiān)丞的親生女兒名為姜姝芩,,與我家玉京訂下終身大事的也是她,那你又是個什么身份,?”
“我叫姜懷虞,。”
白戚氏怒目圓睜,,“據(jù)我所聞,,你不過只是姜家收留的一名孤女,并非姜家血脈,,你算不得真正的姜家人吧,?”
姜懷虞正色道:“養(yǎng)女同樣是女兒。原本與白家訂立婚約的,,確是我的妹妹無誤,,然而事態(tài)變遷,終究是我取而代之,,兩家也重新交換了庚帖,,仔細(xì)核對過生辰八字,甚至連婚書都已擬定,既然這是雙方認(rèn)定的佳緣,,請問您此刻重提舊事,,究竟有何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