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侍奉婆母
上輩子,,姜姝芩回到娘家時,就曾經(jīng)提起過,,白戚氏是個難以相處的女人,而那個賴在白家的表妹,心機(jī)更是深沉難測,。
今日她已經(jīng)領(lǐng)略到了白戚氏的手段,,但是她仍不確定,這位謝表妹將會如何設(shè)法對付自己,?
夕陽悄然西沉,,天色漸暗,姜懷虞被輕輕地推搡著步入了寬敞的堂屋,。
白玉京早已在此恭候多時,。
由于白家先父早已辭世,主位上左邊坐著白戚氏,,右邊則擺放著白父的靈位,。
老村長用他那悠揚(yáng)且充滿感情的嗓音,莊嚴(yán)地宣告儀式的開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禮成,,送入洞房,!”
一對新人都身著璀璨的紅色喜服,在一片歡聲笑語和掌聲中,,被引領(lǐng)著步入了洞房,。
接著,又是一場撒帳,、飲合巹酒的狂歡,,一系列繁瑣的儀式終于落下帷幕。隨后,,白玉京被拉去熱情地招待各方賓客,,而姜懷虞則在洞房內(nèi)靜靜等待。
直到夜幕低垂,,房門才緩緩開啟,。
白玉京步履蹣跚地走了進(jìn)來,他在門口略作停留,,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才慢慢地走到床邊坐下。兩人目光交匯,,瞬間都羞澀地漲紅了臉,。
“娘子?!卑子窬厝岬貑玖艘宦?。
姜懷虞的耳朵尖尖微微泛起紅暈,,她此時的內(nèi)心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說:“相公旅途勞頓,,不如早點安歇吧,。”
“嗯,?!?p> 兩人輕解外衣,安靜地躺在床上,。姜懷虞緊握著被角的手指微微顫抖,心中既充滿了緊張又洋溢著期待,,此時她甚至不敢睜開眼睛,,生怕泄露了自己內(nèi)心的慌亂。
忽地,,一陣低沉的悶笑聲在耳畔輕輕蕩漾,。
“娘子自京城遠(yuǎn)道而來,連日來車馬勞頓,,定然是多日未曾有過好眠,。今夜深沉,便早些安歇吧,,我……并不急于這一刻,。”
“……那便依你,?!?p> 姜懷虞微微松了一口氣,心中卻難免生出一絲困惑,。
新婚之夜,,他竟然沒有與自己親近,是真心體貼,,還是內(nèi)心對她有所疑慮,?
她輕輕閉上眼睛,思緒紛飛,,疲憊之意漸漸襲來,。
白玉京的目光在旁邊人兒那如玉的側(cè)面輪廓上凝視了片刻,這才緩緩起身,,吹熄了桌上的蠟燭,。
兩人剛剛躺下不久,門外忽地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門一開,,卻是謝雯茵站在那里。
她看都不看白玉京一眼,一把拉住姜懷虞就往門外走去,。
“二表嫂,,實在抱歉,我并非有意來打擾你們的寧靜,,實在是姑姑有急事需要你,。”
白玉京劍眉緊皺,,橫身擋在她面前,,“娘有何事需要找我娘子,難道不能說清楚再走嗎,?”
謝雯茵嘆息一聲,,“唉,玉京表哥,,姑姑剛躺下不久,,就又犯了頭疼的毛病,我一人實在難以照料周全,,只能來請二表嫂幫忙,。”
白玉京輕輕將姜懷虞推回屋內(nèi),,“我去吧,,你好好休息?!?p> 然而,,謝雯茵仍舊緊緊揪住她不放。
“別,,玉京表哥,,姑姑特別叮囑,你今晚已經(jīng)醉過酒,,定然無力照顧他人,。而且夜深人靜,諸多不便,,姑姑讓你好生休息,,只需二表嫂隨我前去即可?!?p> 白玉京面色凝重,,眉頭緊蹙,“母親這是有何打算,?豈有新婚之夜,,便將兒媳召至自己房中伺候的道理,?”
“然而,二表嫂既然身為晚輩,,孝順婆婆亦是份內(nèi)之事,。”
“兒媳并非僅此一人,,那大嫂呢,?”
謝雯茵嘴角勉強(qiáng)勾起一絲笑意,調(diào)侃道:“今日你喜結(jié)良緣,,大表哥好不容易自縣中歸來,,姑姑豈能打擾他們享受久別勝新婚的喜悅……”
“話雖如此,但今日我方才踏入婚姻殿堂,,母親就不能稍微體諒一下新嫁娘的處境嗎,?”
白玉京萬萬沒有想到,母親竟然會在如此敏感的時刻給新婦施加壓力,,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再陳述幾句時,衣袖卻忽然被輕輕拉扯,。
姜懷虞向他輕輕搖了搖頭,,“郎君無需動怒,我去便是,?!?p> 前世,姜姝芩帶著豐厚的嫁妝入門,,雖然未曾遭受門外攔截,,但在新婚之夜卻遭到了白戚氏的峻烈考驗。姜姝芩低嫁而來,,哪能忍受這種羞辱,,新婚的首個夜晚便與婆婆爆發(fā)了一場激烈的爭執(zhí),從此婆媳關(guān)系陷入冰點,,爭執(zhí)不斷,。
多半時候,白玉京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但姜姝芩行為過于偏激,,有時甚至不講道理,使得他無法完全違抗母親的意愿,。
如此爭吵日復(fù)一日,,夫妻之間的感情也逐漸變得淡漠。
而今,,白戚氏試圖給姜懷虞一個下馬威,,卻反而被迫向她賠禮道歉,,顏面盡失。她定要找回這個場子,,于是借頭疼為由,,姜懷虞若不去,便是不孝,,將來必遭人詬病,。
因此,她不得不去,,這既是責(zé)任,,也是無奈。
在孤獨的堅守中,,唯有她據(jù)理力爭,,白玉京才會對她傾斜心意,她也因此能夠更加理直氣壯,,免受他人指責(zé),。
侍奉長輩,豈是難事,?
前世她在侯府中,,早已習(xí)以為常,甚至贏得了“賢孝兒媳”的美譽(yù),。
她不禁暗笑,,白戚氏這位鄉(xiāng)野老婦,難道會比侯府中的貴夫人更難以應(yīng)對,?
姜懷虞緊握著謝雯茵的纖手,,面上流露出深深的憂慮。
“婆母抱怨頭痛,,此刻定是苦不堪言,,表妹,快領(lǐng)我去探望吧,?!?p> 謝雯茵對她的親昵感到意外,按捺住想要縮回手的沖動,,微笑著回應(yīng):“那么,,二表嫂,隨我來,?!?p> “娘子,你……”
姜懷虞打斷了他的話:“相公,,無需多言,。婆母身體抱恙,,作為兒媳,我自當(dāng)侍奉在側(cè),。你先休息,,不必等我?!?p> 話音剛落,,她便緊隨謝雯茵的步伐離去。
白玉京目睹這一幕,,心中的愧疚愈發(fā)深重,,對她的處境也越發(fā)同情,稍微遲疑了片刻,,便也邁開步伐跟了出去,。
姜懷虞踏入白戚氏的居室,只見她臥床不起,,痛楚地呻吟,,便詢問:“表妹,今天上午相公不是從縣城帶回藥物了嗎,?婆母是否已經(jīng)服用,?”
“確實是上午服過的,但此刻尚未再次服藥,。”
“那藥就交給我吧,?!?p> 姜懷虞接過藥瓶,動作嫻熟地扶起白戚氏,,細(xì)心地喂藥喂水,,待一切安頓好,又輕輕地將她放回床上,,端來一盆清水為她擦洗面龐,。
一番忙碌后,她輕聲詢問:“婆母,,您是否感到好轉(zh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