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親生骨肉
葉慈被章槐扶著進(jìn)了院門,,一眼便看到了在地上灰頭土臉的葉南霜,,滿是說不出的心疼。
葉南棠起身,,一如往常地向葉慈俯身:
“棠兒向父親請安,。”
順著話音,,葉慈一扭頭,,看到了衣著得體,身姿清麗的葉南棠,,更沒好氣:
“沒城府的東西,!你今天可是威風(fēng)夠了吧!”
這沒頭沒尾的呵斥,,不光是姜氏一愣,,在場眾人都面面相覷。
云鳶更是一臉的詫異委屈,。
要不是葉南棠把暖爐遞回她那邊時順勢握了握她的手,,云鳶差點要沖上前為姑娘出頭分辨,。
葉慈冷冷開口:
“又是幫著郡主出頭,又是和鎮(zhèn)國公家公子逞口舌之快,,真是顯出我們?nèi)~府好家風(fēng),!好品格!”
這下,,在場的人也都聽出話音了,。
“老爺!莫不是吃醉酒還沒醒吧,?!?p> 姜氏臉上變顏變色:
“棠兒難道不是你女兒,她不也是為了葉家嗎,?今天郡主這事,,如果不是棠兒出面調(diào)和,等你我知曉時再去,,只怕郡主早就將這賤婢扭送下獄了,,棠兒她何錯之有!”
姜氏實在看不懂她丈夫,。
明明駙馬依附著太子,,一個陣營的人更該同氣連枝,哪能像他一樣,,轉(zhuǎn)臉不認(rèn)人,?
葉慈這一邊,也是胸口氣悶,。
聽著姜氏口口聲聲用“賤婢”稱呼跪在地上的親生女兒,,他實在是哭笑不得。
“你一個婦人懂什么,!”
葉慈沒好氣道:
“圣上為了流民的事情一連貶斥數(shù)人,,駙馬首當(dāng)其沖!你偏邀穆寧靖來席,,”
他再一指低眉恭敬的葉南棠:
“你這好女兒還偏幫郡主,,這不是上趕著告訴其他人,咱們家要和圣上對著干嗎,!”
葉慈不常與姜氏談?wù)摮谜?,所以她也不知道前朝的這些彎彎繞。
可姜氏很了解公主的脾氣,。
今日作陪這么久,,她雖能看出禾陽公主的狀態(tài)不同往日那般倨傲,可還是游刃有余,,很難說她沒有大廈將傾的跡象,。
旁邊的葉南棠眼看話風(fēng)要偏,,便單膝蹲下,弱弱地開了口:
“女兒自知今日處理得有些莽撞,??瓤取?p> “可是父親,這姑娘沖撞皇家本就是板上釘釘?shù)拇笞?,難道……要我們不管不顧,,讓別人說我們?nèi)~家眼瞧長公主失意,就縱容下人落井下石嗎,?”
葉南棠緩了緩氣口,,音調(diào)突然提高了幾度:
“恐怕這樣,,才更壞了父親的名聲?。 ?p> 她一抬頭,,兩行清淚恰好掛在她那如瓷娃娃一般精致的臉龐上,,顯得格外嬌弱動人。
既然她現(xiàn)在還維持著眾人嘴里的“病秧子”人設(shè),,不用好這副楚楚可人的模樣也是可惜了,。
姜氏一見更是心軟,緊緊拉著葉南棠起身,,忙吩咐云青多添個炭盆,。
連葉慈都被這句架在原地,噎得說不出話來,。
正巧此時章槐遞來一盞白茶,,葉慈順道接過飲下,定定心神,,也讓他清醒了不少,。
半晌,葉慈抬頭看了看院外,,還是沒什么動靜,。
他起身踱步,瞄到兩眼已經(jīng)放空的葉南霜,,又心疼不已,。
思來想去,他還是對姜氏的語氣軟了幾分:
“夫人,,到底也不曾鬧大不是,?況且長公主都親口說了不打緊,當(dāng)下最重要的,,還是鎮(zhèn)國公一家,。將調(diào)換馬鐙的人扭送給國公爺賠罪才是正事,。”
姜氏還沒說話,,便聽到門外一個踉蹌身影趕來,。
“老爺!夫人,!萬不可打死姑娘,!”
來人正是葉南霜身邊的云翠。
她急忙跑到院中跪下:“夫人,!霜兒姑娘是您的親生骨肉?。 ?p> 云翠攤開手掌,,卻不是上一世的半枚玉玦,,而是一塊玉佩。
“你在胡言亂語什么,!”姜氏瞪大了眼睛,。
而葉南棠也驚呼道:
“這,這不是母親上個月丟失的玉佩嗎,?”
……
一句話,,讓全場鴉雀無聲。
才丟的東西,,怎么可能變成失散多年的信物?。?p> 葉慈的臉色越來越差,,他將茶盞重重放在桌子上:
“到底怎么回事,?!”
云翠連忙抬起頭來,,她下意識地看了眼章槐,,兩人額頭都猛地滲出一層細(xì)汗。
章槐心都快到嗓子眼了,,立刻橫眼瞪著云翠,。
云翠哪里還敢說話,只好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
她一個小丫鬟,,怎么知道這玉佩原來被偷了啊,!
事發(fā)突然,,葉南霜被關(guān)之后,云翠便馬不停蹄地去找吳管事,。
誰知他還在馬廄忙著為貴公子們提靴奉承,,根本找不到他人影,。
老爺一直都在國公爺身邊走不開,云翠只好去找章槐,。
可章槐哪里知道吳管事會把他們當(dāng)初給的半塊玉玦放在哪里,。
兩人撓頭想了半天,只能讓云翠先偷偷去葉南棠的珍寶匣里隨便拿一個冒充信物,,到時亂成一團(tuán),,也不一定會被人發(fā)現(xiàn)。
為了更保險一些,,章槐還讓云月去幫忙帶路,。
誰知道她給自己的是個贓物啊,!
現(xiàn)在這個局面,,她總不能說,這是從大姑娘屋里拿到的贓物,,還是云月親手遞給她的吧,?
葉慈一連深呼吸了好幾次,指著正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吳管事:
“你來說,!到底怎么回事!”
吳管事不是沒看到章槐進(jìn)門后就一直在給他使眼色,。
可他壓根不知道云翠他們到底是什么計劃?。?p> 事到如今,,他只好磕著頭,,硬著頭皮痛哭道:
“老爺!夫人,!是老奴該死,!我見錢眼開,才想了這個昏招,,換了您的親生女兒,!”
姜氏滿臉的驚愕,甚至都有些莫名其妙,。
沒有鐵證,,居然能認(rèn)罪認(rèn)得如此絲滑?
見眾人都不信,,吳管事只能繼續(xù)坦白:
“我有信物為證,!當(dāng)年流民作亂,夫人來到莊子上生產(chǎn),,我偷換的時候拿走了摔碎的半塊玉玦,,一直在我房里的磚下藏著,!”
“那……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吳管事:……好問題??!
但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他也只能心一橫:
“……也是老奴偷的,!”
連葉慈聽完都不禁面露尷尬,。
雖然牽強(qiáng),但為了能保證葉南霜順利回家,,他也顧不上別的了,。
一直等著云青取回了玉玦,姜氏才不得不相信,,地上那個闖了大禍還梗著脖子,、滿身泥濘的葉南霜,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姜氏只覺兩眼發(fā)黑,,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昏死過去,。
“快扶夫人下去,!”
葉慈重重拍桌:“來人!把吳管事給我捆起來細(xì)細(xì)盤查,!務(wù)必要水落石出,!”
葉南霜終于松了一口氣,滿意地抬起頭,,得意地看向那個“冒牌貨”,。
卻對上了葉南棠同樣冷冰冰的目光。